三足鼎立的场面自那夜起彻彻底底的改变,那场大火直至焚烧了一个晚上,黄沙席卷着屋尘消失在了茫茫大漠之上。
首领死了,族民被屠杀殆尽房屋被烧毁。战乱带给众人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第二日清晨,火势消失。待到寒越边境守军抵达时已晚,守城统领也只能将其上报给京都政司。
西境的格局改变,将意味着黎族再次崛起会成为东殇之下的又一大威胁。
同月,三日后宗政邯从京都派遣使者快马加鞭将此消息传至祁王帐中。
营帐内,宗政无相正与韩绍商讨对敌一事,毕竟这次领兵的是东殇有名的战将之后。
“韩将军,此次领兵的人你可与他交过手?”
韩绍一边看着沙盘布阵图,一边很是无奈的摇头,“之前领兵的都是巫家高层长老以及部署总兵,如今派遣的却是湛家人。我对他有所耳闻,但也仅仅只是听说而已,并未与之交过手。”
“湛家是东殇的望族,但这些年因为过度内乱巫九霄已对起打压多年,早已无当年盛况。此次出兵,很有可能是垂死挣扎。”
“此人不可小觑,此前我曾听家父提起当年之战,那时我还小与父亲一起驻扎在两国边境的夹层中,亲眼目睹了当年湛家军的骁勇。此人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倒是可惜了,如此良才却要陨落在自己人的手里。”
“殿下惜才,乃是我寒越之幸。只可惜,主帅昏迷暂时看不到了。”
“不必忧心,这场战争由对方挑起,便有我们来终结。两国之间的磨合早已不是一年半载,终究是要分个输赢的。”
就在两人谈话间,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报,禀主帅,京都遣来使者递传军报。”
“此人在何处?”宗政无相问道。
“此人在营帐外,但?????”
“但什么?”
“此人身上带血,看样子应该是途中被人伏击。”
“快将他带进来。”
不一会儿,守兵搀着浑身带血的京都使者走进帐中,刚要下跪却被宗政无相令声制止,“使者辛苦,就不必跪了。”
那人气息孱弱,硬撑着将其身后所携军报递与宗政无相,“殿下,这是陛下允托我交由您的军报。如今已亲手交到您手上,我也可以安心去了。”
话音刚落,此人便倒地毫无生机。韩绍连忙上前探起鼻息,宗政无相问道,“如何?”
只见韩绍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已无生机!来人,将其抬下去好生厚葬!”
众人将尸体抬下去之后,宗政无相一脸忧愁的望着手中递来的军报,掩面而泣。
因为这封军报,白白丧失了一个活生生的性命。
将其探看,内容很是精简但意义重大,韩绍一脸忧愁的望着宗政无相问道,“殿下,可是京中出了大事?”
宗政无相将其递与他,“你自己看吧!”
昔日西境之行,多亏了幽族照料。如今,却是隔之阴阳。
韩绍多年统兵,自然知晓这短短几个字代表的含义,西境的格局大改,免不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乱,其损失不亚于东殇之战。
西境作为必争之地,虽然地处偏僻之壤但物产丰厚,其所供给的矿产足以支撑多郡的发展。
这场仗,必须打!宗政无相将手牢牢攥实,“此仇必报!”
如今寒越的兵力大多数都在两国边境,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可抽调去西境止乱,至于驻扎在西境边界的守军不过尔尔,毫无概念可言!
所以,接下里的这场战争会直接影响两国的发展,但眼下并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有无数的寒越百姓在等着救赎,理智最终战胜了一切,他的目光望向营帐外,而后对韩绍说,“整兵,此战必须胜!”
“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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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顾寒缈赴约城郊。
水边桥梁之上,那人正立于栏边观望水面,夜风轻轻拂过水面泛起小涟漪。
“阁下果然是守信之人!”
“我要的人找到了吗?”顾寒缈与之并肩问道。
“这是您要找的人所在的位置。”
顾寒缈接过端详后确认无误之后冷然一笑,“你倒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做我们这一行的当然是要开诚布公,只有打开门才能结交到好友。阁下交代的事我已完成,不知?”
“放心,不出三日。阻拦你的也许并不是外界强加的力量,而是来源于其内部。这道力量虽强横但也并非无敌,我可以将其拦下但内部治理一事还要看你的本事。”
“这一点,阁下放心!我定然可以做到,若是此事能成,日后你便是我的座上宾,我等可由您来差遣!”
此人十分聪明,知晓顾寒缈的来意以及真实实力,上一次顾寒缈初见杀人的情景,他至今可是历历在目。
若能结交到这般有实力的靠山,还怕什么所谓的官非止乱。
“我对你们毫无兴趣,找你的目的也仅仅是听说你办事的能力不错。结果,三日之后便知晓。告辞!!”
信息已得手,顾寒缈自然是无心在此逗留,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找到此人,然后完成契约!
那人望着顾寒缈逐渐离去的背影,也是淡然一笑,“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京都城,夜间有几股势力涌进来,其真实目的不详。
负责巡视的营队自然是知晓些什么,但并未作出太大动静。只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群人去的方向应该是东西坊。
柳府中,柳予寒一人呆呆的坐在庭院中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小风吹过抚摸着她的小脸,很是舒服!
月亮相寄思情之苦,他与顾寒缈两人之间分分合合,这份姻缘似乎是天注定。
“你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为何去遭数月竟连一封书信也没有?”
有孕在身的她,只能在月亮之下透露自己的心声,希望这轮圆月可以将自己的相思之苦寄予夫君寒缈!
摄政王府,仇羽寒和宗政青衣正与书房中交谈,言语似乎极为苛刻。
“郡主,还请你不要为难我!”
“我不要,我才不要抄什么儒家经典!我要睡觉,睡觉懂吗?”
宗政阳委托仇羽寒教习郡主书画,但郡主自小贪玩毫无根基可言,除了弹奏琴曲好些,除此之外并无长处。
饶是身为一国摄政王的老父亲,也看不下去,曾言道这样下去怕是嫁不出了。
然而,这位郡主却学会了举一反三,硬生生将父亲的话给驳了回去。
仇羽寒也很无奈,正如郡主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轮下棋书画他在行,但弹琴似乎郡主更胜一筹。
见郡主如此执拗,仇羽寒也只能妥协,“我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一听有所改观,宗政青衣连忙问道,“说说看!”
“你在一侧为我抚琴,这些经典由我代笔摘录!”
“可是,你我下笔走势不同,字体也是天差地别,这样怕是瞒不过我父王!”
仇羽寒博然一笑,“这点还请郡主放心,我有一招可瞒得过你父王!这也是我的秘密,我最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只要看上几分便可临摹八分像!”
“好呀好呀!”
于是,二人于房中一人抚琴一人下笔,倒也乐在其中!只是辜负了这般良辰美景,也撇了这轮明月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