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海风阵阵。
一处金光闪闪沙滩上,一个少年赤裸着上身,四仰八叉,头枕一块黑石。少年旁边少女全身穿一套银白皮色套装,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马尾,屈膝而坐,望着碧蓝蓝的天空。
天上几只海鸟或穿云过雾,或迎海低飞,好不自由。
两人正是八九和十三。
“这是在哪儿呢?”十三躺在沙地上,两眼无力的望着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
过了好一会儿,八九才说道:“应该是缚龙山的这处海域。”
“你怎么知道?”十三问道。
八九吸了吸鼻子说道:“这海水的气味,我闻了十几年了,还有天上的那几只鸟,我看见它的样子就知道它肉什么味儿。”
十三嘿嘿的笑了两声,站了起来,腾空跳入海水中,游了一会儿,将背上的沙石冲洗了干净,慢慢的从海边沙滩上走着回来。
“老头子这法术厉害的紧,一下子将我们传送了这么远,躺那脑袋嗡嗡响了半个时辰!”
他边走边说,身上红光隐隐,水气袅袅,暗运玄功将身上的海水蒸发了干净,走到八九身旁又说道:“老头子肯定有事瞒着我们,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八九切了一声:“缚龙山在这片海域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能腾的云?还是能驾的雾?就算有事儿回去以我俩这点本事能够帮他什么忙?”
说完也不再理他,转身向远处的一个小岛走去。
小岛远看树木丛生,郁郁葱葱,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鸟类在飞进飞出。
十三将那块黑石提溜起来负在背上,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海岛附近,岛边的沙滩上长着一排排的椰树,七八丈的枝干或倾斜或歪倒或直立,芭蕉扇般大的叶子上面挂满了或黄或绿的椰果。
八九站在树下面直流口水,十三在后面左右张望。
“老头子让我们上昆仑,可昆仑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
八九却没理他,一掌打在椰子树上,棷果纷纷而落,手迅捷的在空中抓住了一个最大的果子。
十三在他身后的一身惨叫,被几个椰果砸得正着。
八九一掌将手中的果实劈开,看那流出来的白色果汁,欢喜之极,一连喝了十几个,打了个饱嗝。
“不知道就找人问,有吃的地方就有人。”
说完也不管身后也在喝着椰树汁的十三,走到旁边几棵树上,一掌一掌打下去,一颗一颗椰树果掉下来,又砍下一些椰子叶,将叶子搓成一根根粗绳,把地上的椰果一个个串了起来,捆在一起,然后又拿了一张椰子叶举在头顶遮挡着阳光,轻飘飘的向着远处小岛走去。
“背好了!”
十三坐在地上,手里捧着半块椰子果,背上背着块大黑石,看着那像小山堆在一起的足足有上百个的椰果,欲哭无泪。
小岛临海这边悬崖峭壁,怪石嶙峋,足有二三十丈高,岛下惊涛拍岸,潮流涌动。
八九看了看身后十三像一个在直立行走的蜗牛,说道:“我先到岛上看看。”
说完一跃而出,站在了海边峭壁上,又一脚蹬出,飞上了岛顶。
八九在岛顶左右眺望了会,从岛顶又俯冲而下,跳了下来,两脚深深地陷在了沙石之中。
她将两脚拔了出来,抖了抖银白色皮靴上的沙石对十三说道:“岛不大,岛那边山腰好像有人。”
“修士还是凡人?”十三问道。
“不知,”八九说道:“我只是闻到烤肉的味道了。”
说完不等十三做答,又跳回了悬崖半处的山石上,对十三大喊:“扔过来。”
十三把椰果上的树皮绳紧了紧,双手举起,扔了过去。
八九在峭壁上双脚一弹,在她头顶的半空抱住那捆椰果,向上空飞去,落在岛顶,放下了椰果,又跳了下来,望着十三背后的黑石抠着小鼻子。
“这个有点麻烦。”
十三暗云血气,身上已开的三百五十处血窍血液沸腾,全身红光隐隐,嘴中“呔”的一声,双腿一弹,跃起了三丈高又掉落下来,整个下半身插在沙石中。
八九哈哈大笑,将黑石从他背上取下,又把十三从沙石中拨了出来,讥讽道:“你这是老汉练吹打,壮汉学绣花。”
说完自已飞身而去,落在峭壁三丈之地,一手攀岩,一手冲着十三招手,对他喊道:“扔过来!”
十三看了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运气将黑石双手拋了过去。
八九单手攀附在岩壁上,另一只手将扔过来黑石一招,夹在了腋下。
十三也纵身一跃,落在八九头顶三丈处的岩壁上,也是单手抓岩,另一手接住了身下方八九抛起的黑石。
如此反复,两人终于将黑石运了上去,坐在崖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敲开几个椰果喝完,十三背负黑石,头顶一捆椰果;八九手执椰叶遮顶,另一手托着一个椰果,不知在哪儿找了一根草管插在里面,边走边喝,向岛下方走去。
刚走了十几步,树林中窜出一个身影,拦在八九和十三的前方。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十三举着椰果没有答话,八九一边吸着椰果,一边打量着眼前之人。
十八九岁模样,身穿白色长袍,腰间扎一根白色缕带,绣着黑色水波纹,手持一对银色双钩,剑眉龙眼,也算得上俊俏模样。
八九喝着椰汁吧嗒吧嗒不说话,盯着那对双钩左看又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衣男子见他们两人不说话,眉头一皱,拿着双钩欲势待攻,大声喝道:“此岛早被我们水土两族封禁,你俩不是我水族人,更不像土族之人,何时来到这岛上?怎么来的?想干什么?”
“水族?土族?”八九嘀咕道:“水土不服拉肚子么办?”
身后十三呵呵一笑,也问道:“你一下问了这么多,回答你哪个是好?”
白衣男子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什么人?”
十三嘻嘻回道:“她女的,我男的,你什么眼神?”
八九咯咯直笑,白衣男子气结,急得“你,你…”直啰嗦,拿着双钩就要刺去,身后一喝声传来。
“白牙儿!住手!”
声音传来之处,一男一女走来。两人十六七岁模样,男的眉清目郎,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女子明眸晧齿,腰若约素,亭亭玉立。
男着白袍,女穿白裙,皆腰系金白色交错缕带,绣黑色水纹,两人和白牙儿衣着不同是衣边绣口有金丝缠绕,左胸口处有一黑金色圆环,环中绣着一副黑金色神兽:玄武。
白牙儿哼了一声,跳到所来之人身后,也不说话,执着双钩虎视眈眈。
白衣男子笑靥如风,开口道:“两位身着怪异,造形奇特,不知是那一族的朋友?”
“那一族?”八九一副迷糊样,看着十三,十三又看着八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摇了摇头。
白袍男子皱了皱眉,又温文尔雅的问道:“如今五族共和,彼此和睦相处,两位若有不便,我也不再问,只是这处岛屿被我水族和土族所封禁,共享机缘,两位身份不明不白,若土族人问起,我也不好交代,请两位将身份说清楚的好。”
八九没答,却反问道:“机缘,什么机缘?”
男子也不答,笑了笑反问道:“不知两位从何处而来?”
八九嘴中叼着一根草管,上面还占着椰汁,转头朝悬崖处撸了下嘴巴。
白衣男子神色微变,瞬息自然,微微一笑拱手说道:“看来,两位功法了得,在下白子溪。”
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女子。
“这是舍妹百婉溪,不知两位名讳?”
百婉溪在旁边两眼扑扑闪动,一脸好奇,看着两人的奇葩造型乐的噗噗偷笑。
百婉溪看着十三噗噗笑,漂亮的脸蛋儿如百花初放。
十三也陪着笑道:“她八九,我十三。”
白子溪一脸茫然:“小兄弟真会开玩笑,我问名讳,你报年纪,何况两位谁也不像八九岁的样子。”
白婉溪乐的呵呵的笑了出来,八九哼哼道:“我的名字就叫八九,八九不离十的’八九’,今年十四,他叫十三,十有八九的’十’,三生有幸的’三’,今年十三。”
白婉溪被八九一连串的介绍弄的俏眉扑闪打闪,白子溪一脸错愕。
八九却不理不问,噗噗的吸着椰果,却发现手中那个已经吸完,随手扔在地上,抽出腰身的小弯刀转身从十三头顶上割了一个下来,一指下去戳了个小窟窿,将草管插了进去,吧哒了两口后望着白子溪。
“你们这儿是不是有吃的,山下的烤肉好像熟了。”
白子溪哈哈大笑:“小妹好嗅觉,正是随从在岛山猎了几头火蜥,不如一起下去边吃边聊。”
八九十三乐此不彼,白牙儿前方带路,五人一同向岛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