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下一处平地上,搭着七八个人高的白布帐篷。
帐篷前有两处火堆,一处火堆前有白氏兄妹的随从在烤着一头丈来长的火蜥,另一处火堆旁边正是八九十三和白氏兄妹在大快朵颐。
白氏兄妹看着八九十三面前的一堆骨头目瞪口呆,可供自已及随从十几人享用的口食被他俩吃的只剩一个蜥头在那。
白牙儿在另处火堆边上指导几个随从烤肉,看到这一幕一脸嫌弃。
“简直是两个饭桶,不怕撑死么。”
十三吃完喝着椰果,八九拍了拍肚皮,望着白牙儿那边叫唤。
“白鱼儿,肉放高点,别烤老了,我喜欢吃嫩的。”
白牙儿悻悻回道:“我叫白牙儿,不是白鱼儿,你不怕撑死么,我们还有好几个兄弟没吃了!”
白婉溪咯咯直笑,白子溪温怒道:“白牙儿,不得无礼,再让兄弟们去猎两只来。”
白牙儿气得咬牙,说道:“少爷,这俩怪物也太能吃了,”
说完拿起双钩,对八九叫道:“吃嫩的自已来烤。”
转身带着两白衣随从上岛去了。
白子溪满脸苦笑,对八九十三笑道:“怪我太纵容了,我去烤了给小妹拿来。”
白子溪刚站起身来,八九道连连招手让他坐下。
“不用,你公子哥儿估计手艺不怎地,我带的有上好的厨子。”
说完望着十三,把小弯刀丢了过去。
“把背多割几刀,这肉不入味!”
十三无奈,背着黑石,拿着小刀去烤蜥肉去了。
白子溪笑道:“令弟真是多才多艺,不知他这背上何物,总形影不离。”
八九答道:“一块石头,练功用的。”
说完喝了口椰汁,又问道:“你们可知去昆仑怎么走?”
“啊!你们是要去昆仑!”
白婉溪至始至终她开口说第一句话,声如黄莺,音如燕语。
白子溪坐下侃侃而道:“两位是要上昆仑!我果然没有看错,两位是域外高人的弟子。可此去昆仑,三万一千里,途经水土两族,斜穿火族,一路有坦荡大道,也有穷山恶水,更有凶兽横行,险恶异常,如无灵兽代步,非人力难及。”
八九听后一言不发,凶险之类充耳未闻,心中盘算着他和十三行路速度。
十三负重而行,一日最多能行百多里,算下还有一年时间也算宽余,又想到老者临别说的五万多里,就是缚龙山在此处的二万多里海域…
“昆仑在那?”十三将肉烤好拿了过来问道。
白婉溪皱了皱眉头说:“昆仑在什么地方你们都不知道么?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山,名昆仑,乃洪荒脊脉,五祖共尊圣地,道君九人,天人几十,真人过百,法尊上千,灵士不计其数。”
说完百婉溪站起身来,款步走到十三身旁,盈盈一笑,伸手摸了摸他身后的黑石。
“你应该是武者吧,只有武者才负重练体。昆仑山门十年一开,非天之骄子不可进,而武者被选中更是千难万难,古之今来,被昆仑宫选中的武者不过十几来人,如无五族神令或是天生异命之人,被选上的机会微乎其微。”
白婉溪说完屈膝而坐,望着八九和十三轻语,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八九却不管不顾,吃肉喝汁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她享受美食。
十三却是眉头微皱。
“为什么武者难以入选?五族神令是什么?”
白子溪神色肃穆,细细给十三讲解。
“修道习法,逆天而行,洪荒兆亿生灵,能开脉破窍者,十中无一,余下只能习武道?武道者虽身体强壮,可飞檐走壁,力破山河,但灵窍未开,经脉难化,故不能纳五行灵气,故而无法习得灵术经法,昆仑传说有至高经典十八卷,皆已灵气为引,凡人武者如何练得?”
说完满脸惊叹,看着八九那狼吞虎咽之相,丈长的蜥肉己去五分之二,啧啧称奇。
白子溪望着八九笑了片刻继续言道:“昆仑传闻三千年前遭遇大难,那时昆仑也不似今日强大,五族之间也互有摩擦,战火连连。为扺抗外敌,五族休战,昆仑万千休士与五族共同御敌,大获全胜,此后五族停战,昆仑赐于五族各三个名额,每十年可直入真人山峰中,习经练法无需考核,是为五族神令。”
十三明悟,点了点头。
白子溪说完又神色打量八九十三,想落实心中之想。
“两位可是异命之人?”
“异命?什么是异命?”十三问道。
白子溪看着他俩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异命之人,出身有天象暗显,有神兽与命相通,心中所念,神兽护身…”
话未讲话,白婉溪嘻嘻笑道:“我哥就是哟!出身就与白泽神兽结下本命道契。”
八九十三听白婉溪一言,好奇的打量着白子溪。
神兽白泽博学多识,通晓万物,常与圣人相伴。
白子溪风度翩翩,雅人深致,言行谈吐,皆让人如浴春风,颇有圣者之资。
八九嘴中含着块肉,看的白子溪脸庞微红,却冒出了句:“白泽是不是长着羊角的狮子,肉好吃不?”
白子溪一脸尴尬,笑道:“小妹说笑了。”
说完仰望天空,似无限感慨。
“火族公主炫霏月命通重明鸟,金族少年命通九婴…我等三人,和夜家的男儿天生神瞳比之…”
“白如画,你窝在帐棚里下蛋么,还不把酒拿出来。”
白子溪正说者被一句话打断,循音看去,一老一少从远处树林中走出。
少年十七八,身如铁塔一般,长得横眉瞪目,肤色黝黑,手执一丈八长戟;老者银须飘飘,却威严怒目,背负着两个金色卷轴。
两人皆穿黑袍,衣边绣口有金丝闪亮,腰系金色缕带,绣有山纹,左胸处一金色圆环,环中金丝绣着神兽:麒麟。
白子溪见两人走来,眉头微皱,忙对八九十三说道:“这是土族之人,那少年脾气暴躁,灵窍以开却天生好与武者相斗,你们莫招惹他。”
八九吃着蜥肉瞟了一眼,继续埋头吃肉,十三嘿嘿笑道:“你们水族白衣白姓,土族定是黑衣黑姓啰!”
白婉溪宛尔一笑:“姓勾,那少年是土族少主勾彭,老者…,”
话没说完,帐棚处一白衣老者走出,穿着同白氏兄妹同样的服,缕带处挂一淡黄色葫芦,银须银发,白衣飘飘,真如画中人,他悻悻的说道:“勾虎,你走,我不认识你。”
被叫做勾虎的老者己走到火堆处,哈哈大笑:“昨日一见,今日又见,一回生二回熟,熟人相见,焉能不好酒相待!”
白氏兄妹向勾虎略施一礼问好,勾虎说笑之中却望了眼八九,看着八九一身的银色皮裙和十三背后的黑石目露精光,微微皱眉,却也不言语,向白如画走去,手势如电去摘那个葫芦。
白如画身影如风,向后一躲,稳坐后身帐篷处,一脸嫌弃看着勾虎,也不说话,勾虎哈哈大笑,也坐了进去,两人嬉笑怒骂不止。
这边叫做勾彭的少年看见白氏兄妹和地上的骨头后汹汹的气叫。
“奶奶的!我在林那边就闻到了肉味,这就剩一堆骨头了,你们是猪吗?”
白子溪扶额,白婉溪灿笑,八九含着肉嗡嗡说道:“你才是猪,大黑猪!”
勾彭气急,丈八长戟往地上一插,撸起双袖气叫。
“奶奶的!来来,大战十回合。”
八九斜眼看着勾彭皱鼻子撇嘴。
“你太客气了,我还小,别叫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