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期待是被重视的宠溺着
可是，你怎么让我接受你对林嫣子的在乎呢？
以什么样的身份？同学？可是梓懿也是你的同学啊。朋友？小乐、琅言不是吗？
为什么独独对于林嫣子这么特殊？
“暗晓……”微凉抓住暗晓的手。
暗晓认真地望着微凉，说：“微凉，你总是说我任性……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是真的很任性呢。”
微凉俯身为暗晓扣好歪歪的水晶胸针问：“怎么了？”
“微凉，我总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限制你，从小无论你使用的什么东西，都是必须和我一样……所以，你的文具都是我选的，你的衣服都是我陪你买的，甚至你房间的镜子都是按我喜欢的标准订做的……我总是那么任性。可是，微凉，你一直都很包容我，放纵我，所以，我对你的期盼越来越高。”暗晓望着他为自己扣胸针的动作，水晶胸针在他修长的指间轻轻地握着，拇指将别针打开然后扣好。
微凉摸摸暗晓的头，像是要抚平她所有的委屈，“然后呢？”
“我以为我可以试着不介意林嫣子，可是我现在却发现，我竟然撕心裂肺地在乎。我在乎，你是不是在意她；我在乎，你对她笑；我在乎，你把送我的生日礼物送给她……我在乎，我在乎……我在乎，莫微凉是不是像小时候一样眼睛中只有苏暗晓一个人。”暗晓退后两步，神色倔强的像是讨不到糖果的小女孩。
微凉伸出手，再次拉住暗晓。
是他不好，是他的不表态让暗晓开始慌张、浮躁，甚至没有安全感。
可是，暗晓。青春期的懵懂，是心灵的悸动，却不一定是爱情。我想给你的未来，是万无一失的保证，不是脆弱的朦胧。可你，终究还是不懂。
微凉捧住暗晓的脸，指腹在她脸颊上来回地摩擦。他的冷漠，他的冷静被击得四分五裂，表情甚是温柔：“对于林嫣子，我赏识她的才华，她的独特见解。至于其它的方面，都是被别人夸大的言辞。我和她之间干干净净，连一丝的暧昧都没有，甚至我对她除欣赏外连好感都谈不上。我没有在意她，也没有对她笑，甚至送她礼物也是因为她帮了我忙。可是，送你的礼物和送她的礼物包装相同，混在了一起，所以送错了。于是我又重新为你选了一条……”
是了，他在乎的人始终都是她而已。
他不说爱，不许诺未来……
可是他的眼中只有她，所以她可以释怀了吧？
暗晓仔细地在他眼睛中探索，可是他的目光只有坦然。
那个林嫣子，以后不会是她和他之间的障碍了。
因为，微凉不在乎……
所以，她又在乎什么？
暗晓回握住他的手，说：“微凉，以后我们之间可不可很纯粹到透明？”
微凉淡笑，说：“好。”
“叮叮……”清脆的铃声在校园四处响起，透过空气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暗晓把手中的英语书交到微凉手中，“我们一起回家。”
“不去吃冰激凌了吗？”
“好啊，去吃。顺便为莫妈妈买一个……”
梓懿坐在窗户旁的座位上，望着窗外莫微凉和苏暗晓的身影，嘴角的笑容突然变得苦涩。后天就是计算机决赛了，可即使争得了冠军也没有人会真正地关心吧？
不该啊……
那年，你不该对他笑得毫无心机，让他看到了污浊中的一份清净……
窗外的花枝抵触着透明的玻璃窗，由于玻璃的阻碍，花枝不得不强硬的改变了生长方向，扭曲向下。
微凉推开暗晓房间的门，看到暗晓躺在床上。她穿着白色的衣裙睡在水蓝色的床单上，黑色的直发垂在枕头上，像是绽开的黑芙蓉，包裹着精巧的五官。
因为暗晓怕冷，所以冷气并没有打开，房间中的热气高涨。
微凉走到窗户旁，把窗户扯开，浓浓的花香扑面迎来。
风，吹动着花的枝叶，也吹动了水蓝色的窗帘。
原本即将散落的花瓣，在风的牵扯下，有的落到了窗户内的地板上，有的随着风飘动，最终落到了离窗户不远处的床上。
微凉俯下身，将落在暗晓丝发上的花瓣拿开。却目光无意间瞟到了一个浅绿色的盒子。
微微发旧的盒子和房间中明朗的设计并不相符，可是却触动了微凉的某根神经线。
这是一本相册，一本厚厚的相册。相册中收集了他和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有简单的介绍。
微凉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就像在重新回味她和他一路走过的时光。
有一张照片上，暗晓侧着头吃糖葫芦，而他坐在一旁弹钢琴。照片旁的记录很简单：我的微凉挨罚了……字写的歪歪的。
他记得那次是因为暗晓去池塘捉鱼弄得满身是水，后来又因此感冒了。于是莫妈妈认为他对暗晓照顾不周，便罚他每天多弹一小时钢琴……
微凉淡淡的笑了，小时候的暗晓就一直很任性。苏爸爸、苏妈妈工作很忙，虽然莫家和苏家比邻而居，可是细算起来，暗晓算是在莫家长大的女儿。而莫妈妈又极其的宠爱她，所以她任性的习惯非但没有改正，反而被助长了。
这个暗晓，一旦认定了某件事物，就会打上自己的标签。
她说，我的微凉受罚了，是“我的”……
“微凉……”暗晓揉揉眼睛，像是孩子唤“妈妈”似的，声音奶奶的。
微凉抬起头看着一脸睡意的暗晓说：“醒了？”
暗晓没有坐起身，坐到床的边缘，指着翻看的相册问：“你在看相册？”
“已经看完了。走，苏爸爸说要帮梓懿庆祝计算机比赛。”微凉合上相册，目光却没有离开暗晓睡的粉嫩的脸。
暗晓的长发垂在胸前，刚刚睡过觉显得微微的凌乱，眼皮半垂着，像是仍没有脱离睡意。她突然睁大眼睛：“结果已经出来了吗？梓懿是不是冠军？”
“你认为呢？”微凉不答反问，冷淡的气质中带着些许慵懒的味道。
暗晓掩着嘴巴打个哈欠，“应该会是冠军，不然十岁开始的‘计算机天才’的称号是白喊的？”
“嗯，他是冠军。”微凉淡然的回答。
暗晓眉眼似乎飞了起来，赤着脚跳到地板上，“真的？我要告诉梓奶奶。”
说着，拿起手机按了起来。
有些事情，自己会猜到的结果和真实的结果虽然会相同，而感受会大不一样。
就像暗晓听到梓懿得冠军……
就像微凉猜到暗晓会很开心……
“梓奶奶，我是暗晓。听说了没有，梓懿又得冠军了。啊？已经看电视上的采访了吗？明天还会有重播？好好，明天我陪您一起看。嗯，是啊，爸爸举办了庆祝会……”暗晓眉飞色舞的抱着电话趴在床上谈着。
风吹起淡蓝色的窗帘，像是吹动了平静的大海，卷成浪花装，一圈圈传递开来……
明明已经猜想到暗晓会很开心，可是见到她这样开心，为什么心中会显得失落呢？就像是明明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脱离了自己的范围。原本可以打电话告诉暗晓的，可仍选择亲自来找她，无非，无非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吧。
他一直想给暗晓的是一份真正在经济、感情上完全独立的爱情，他在等……
可是，未来……
微凉从床上再次拿起相册，随意的翻着。
当暗晓和微凉走入庆祝现场的时候，第一次被冷落了。
所有人的焦点似乎都在梓懿身上，无论男女看梓的眼光夹着欣赏或仰慕。甚至有几位女孩明目张胆的向他望着他，目光中是裸的爱恋。
苏爸爸站在梓懿得身旁，为他引荐那些油光粉面的有权势的人。梓懿的表情像是很诚恳，却又显得漫不经心，脸上的情绪太多，反而猜不透他的性格。
这场庆祝宴，并不单纯。它不仅表现了苏氏对梓懿得肯定，也表示了梓懿将真正的进入苏氏，提前的踩入社会。
微凉帮暗晓拿了一杯柳橙汁，和她一起坐到了灯光幽暗的角落中。
“没想到，梓懿会是爸爸借这样的机会介绍给大家，也没有想到，他会先我们一步走进社会。”暗晓轻饮了一口柳橙汁，语气中有些伤感的无奈。
微凉看了一眼梓懿，站在一群所谓的达官贵人中的他，谈笑中处处洋溢着自信，以及乎符合十八岁的成熟。
梓懿的眼睛的余光不断搜寻，最终停留在幽暗的一角。
暗晓按住微凉的手，说：“不要喝酒了，我帮你换一杯清水。”
“你不去祝贺一下梓懿？”微凉松开酒杯，说话间吐着淡淡的酒味，刚刚那口酒喝的太猛。
暗晓取过一杯白水交给微凉，“我就不去凑热闹去了。早知道今天晚上我们的作用这么小就应该在家呆着。”
暗晓无聊的叹息着，坐在优质的沙发上，透过在灯下程半透明的柳橙汁看微凉。微凉的头像透过柳橙汁的反射变的有些扭曲，却仍很好看。
微凉淡漠的像是局中唯一一个旁观人士，淡然的倚在沙发上，“也许你的祝福对于他来说含义会不同。”
“嗯？你在意？”暗晓笑着站起身，坐到微凉坐的沙发边缘的扶手处。
微凉晃着手中的液体，透明的白水在杯子中倾斜，在淡黄的灯光下显出一种特别柔媚的姿态，“不会。”
暗晓仍是笑吟吟的问：“如果不在意你会问？那不是你的风格，微凉。”
柳橙汁微甜的味道，通过味蕾传到身体的每个器官。微凉是在意的她的，在意她对梓懿得态度，或梓懿对她的态度的吧？暗晓低头轻饮，凉凉的液体，却甜便全身。
微凉看着她的笑容，不再和她争辩。
她说在意，就在意吧。如果他的在意可以让她开心。
“很晚了，我们去打声招呼回家。”微凉牵起暗晓的手，像最耀眼的那片灯光下走去。
“你真的在意吗？微凉。”暗晓仍不放弃，低声问。
微凉仍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爸爸，李伯伯、田伯伯、江伯伯，梓懿，我和微凉先回家了，你们继续聊。”暗晓对他们礼貌的一笑，目光只在苏爸爸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苏振凯拉过女儿说：“这么早就走了？我们正讨论梓懿去哪个国家进修的问题，不然微凉提提意见？”
微凉礼貌性的回答：“这些事我不是太熟悉，苏爸爸和伯伯们和梓懿商量就好。”
梓懿仔细的观察暗晓的反应，暗晓只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秒便然后神色平淡如常。
这是她进入宴会现场以后第一次认真的看的，只有一秒，只有一次，却也只因为对于他出国进修的惊讶，仅此而已。梓懿的笑容仍很真切，只是目光变得低沉。
“如果要去就去巴黎吧。”暗晓望着父亲说道。
梓懿的身子一僵，看暗晓的目光有了几分光彩。
他告诉过她，等有钱后一定要去巴黎生活，因为那时他妈妈生前一直想要去的浪漫之都。她还记得是吧？
苏振凯思量道：“我再认真的考虑一下吧。”
李伯伯点头，笑道：“对啊，要选一个好的学校，好好栽培梓懿这棵苗子。”
其他人响应般的附和。
“就巴黎吧！”梓懿的语气异常的坚定，有种不可以击碎的沉稳。
所有人都被这种坚定地沉稳震慑，抬头望向他。
梓懿和暗晓四目相对。
梓懿的目光太锐利，暗晓僵硬的垂下眼帘。
那种目光像是一种掠夺……
微凉淡淡的说：“对不起，我们先走了。”
暗晓握着微凉的手退去了温度，梓懿的目光让她震惊，那时一种狼看到猎物的目光，尖锐精亮。
她从未想过梓懿脱下戏谑的面具后会是什么模样，也从未想过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以射出那么强硬的光。
“微凉……”暗晓闭着眼睛，将头倚在微凉的肩上。
微凉的胳膊环着暗晓的腰，把她纳入怀中，“嗯，我在听。”
“梓懿离开后，你要多陪我去看望梓奶奶。”
“好。”
“她其实很孤单……”
微凉没有问，暗晓口中的她是指梓懿还是梓奶奶……
风撩起暗晓的刘海儿，从微凉的角度正巧可以看到暗晓的真切的表情，一种淡淡的忧伤。
是路灯光太柔和，还是树叶摩擦的声音太低哑？
她和他依偎的走在路上，却止不住某种情感的流泻。
梓懿离开，你会觉得悲伤吗？暗晓。如果悲伤，你的悲伤又因为谁？是梓懿，还是梓奶奶？
微凉的表情仍是淡漠，却多了一份冷峻，被黑暗隐藏的很好。
三年后。
苏暗晓坐在车内，退下车窗，望向被记者们围成半圆弧状的地方，说：“早知道梓懿的出场这么轰动，我就应该把接他的差事交给别人。”
简洁一笑用中指扶扶眼镜，老成地说：“以后，以他现在的知名度，会帮助我们提高公司的威望。”
“是吗？”暗晓随意的翻动着杂志漫不经心地说，“如果‘计算机天才’只是靠自己的知名度创造业绩，那么他能成为天才吗？”
简洁惊讶地扬扬眉，“你很看好他？”从来都不赞美别人的苏家大小姐，眼中除了莫微凉竟然可以容得下别人的优点？
暗晓没有回答，转过身，摘下简洁的眼镜，说：“怎么这么不会打扮自己，干嘛不去配一副隐形眼镜？明明比我的年龄都小，却故意装老成。简暮如果知道自己的妹妹这么虐待自己的容貌，哪还有心思和米瑟共闯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