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韵夕听到这里她才敢抬脚跟上去,低着头跟在何迹的后面,和仆人差不多。
仆人们把饭菜已经为何迹准备好了,满满的一桌,生活真奢侈,就他自己一个人,还要下人给他做那么多菜,他能吃下去一半就不错了,浪费国家资源,挥霍自己的钱财,还不如捐给某个福利院呢。
何迹还要王韵夕和他坐在一起吃,这让王韵夕更加惊讶,她总感觉自己在做梦,要么就是出现幻觉了,不然何迹怎么会这样对她。
何迹不是对她好,而是想让她赶紧吃饭,吃好饭好有力气去开车。若是让她回房间自己吃的话,她因为生气拒食,到时候再晕了过去什么的,何迹不想那么麻烦,就带她一起去吃了。
饭桌上他们两个人只顾吃自己的,不说一句话。王韵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出来的话再惹他不高兴了,他又“发疯”。
何迹很快就吃好了,便坐在一边去吸烟了。王韵夕只看见他夹了几下,粥也没喝几口,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她觉得非常心疼。她又想起了她小的时候,因为家境困难,每天勉强可以填饱肚子,有时候若是有好吃的了,她的父母总会让她的姐姐吃,她只能吃些剩下的。甚至,她有时候连闻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姐姐吃光了。那时候她的愿望就是自己面前有一桌美食,桌子上什么吃的都有,她可以尽情地享用,想吃多少吃多少。
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有那么一桌美食了,而且和她梦想的那一桌美食差不多,但是她却难以下咽。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再多的美食放在面前,也不会有大吃一顿的欲望。
王韵夕不想再吃了,她还未从刚才的痛苦中走出来,起身打算离开,却被何迹挡住了去路,“想去哪里啊?”
王韵夕抬头看着高过她一头的何迹说道:“回去睡觉,这你也要管吗?”
何迹坚决地说道:“不行,车你还没开呢?”
王韵夕听到他说到“开车”,信又“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她说不想去,她不会开,何迹当然不相信她的话,强硬地把她拉到了练车场。
王韵夕迈着小碎步走到车前说道:“夏米粒确实是我撞的,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你想怎么撞就怎么撞,把我撵的粉碎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来吧。
何迹终于搞明白了王韵夕为什么今天和以往不同,原来是来赴死的,暗暗在心里说道:“哼……想死?我就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亲眼看着米粒苏醒,更要让你看着我们的幸福痛苦的死去,你越是想怎么样,我就不达到你的要求。”
他看到王韵夕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为了确定一下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否正确,他问道:“王韵夕,你今天穿那么漂亮就是为了一死啊?你的命真有那么贱吗?”
王韵夕听到她的话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看着他倔强地说道:“当然,活的卑微,那就死的光彩一点好了。”
“想死是吗?我就不让你死,米粒还没醒呢,你就想一死了之吗?不可能,我要让你看着我和米粒的幸福,痛苦的死去,你休想解脱,而且你还有你的家人呢,他们你就不管了吗?你就不怕我对他们怎么样。”
王韵夕怎么都没想到何迹会说这种话,竟然拿她的家人威胁她。她仔细想了想也对,自己本来就是为了报恩才说米粒是她撞的,现在若是死了,她可能会找她养父母的麻烦,到时候她就不是报恩了,而是恩将仇报。
王韵夕恨他恨得牙痒痒,纵有对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满,却没有任何办法和他对抗,只好说道:“谢谢何少爷的不杀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一辈子的,来世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您的。”
何迹听到这话愣了,然后连说了几个:“好好好”,便把车开到王韵夕眼前停了下来,他再多开一步,王韵夕就会被撞飞出去。
何迹下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对王韵夕说道:“你来开。”
王韵夕吓的摇着头往后退。要她开车,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种车她都没坐过几次,她也没学过开车,开车的技巧她都不知道,要她怎么开啊,这不是拿着她的生命开玩笑吗?
何迹怒了,厉声说道:“上来”。
王韵夕还是往后退,吓得身子都有点颤抖了,声音也有点颤抖地说道:“我不会,我真的不会,你就不要逼我了,求求你了。”
“不会?那你怎么撞到米粒了?”何迹瞪大眼睛看着她。王韵夕说她不会开车,打死他都不相信,她不会开车,怎么撞到了米粒啊,不会开车那天怎么会撞人啊,不会开车就应该是乱开的,为什么只撞到了米粒?为什么被撞的人偏偏是米粒,而不是其他人,他想不明白,米粒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她。所以,王韵夕说的话他不相信,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其实,惩罚并不是由做错事做好事来判断的,那只是命中注定的,谁也躲不过,就像王韵夕一样,她始终无法得到自由,每天很卑微地活着。
王韵夕低头保持沉默,不回答他的问题。这个问题她实在不能回答,实话实说,等于把她的姐姐王洛心出卖了;编一个瞎话,她又怕何迹会识破。左右为难的她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有时候,沉默也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你是不是想说你那天学开车呢,不小心撞到了米粒?”
王韵夕本来想点头说是呢,当她看到何迹的眼神后就不敢说话了,也不敢抬头看着他。
“不会是吗?那你就开给我看,我看看你的车技怎么样?把米粒撞成那样,你的车技应该很高超吧?”
王韵夕还是不回答,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何迹根本没有看到,走下车来把她塞到了驾驶的位子上。
王韵夕大叫道:“不要……不要……我真的不会。”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顺着她的脸蛋流了下去,何迹没有把王韵夕抓太牢,她使劲一挣扎摆脱了何迹的那双大手,然后赶紧从车里钻了出来。
何迹非常愤怒,上前追她,掐着她的脖子说道:“还想跑,我看你往哪里跑?这是我家,今天无论如何,这个车你必须开。”
王韵夕逼着眼睛直摇头,眼泪一直往下流,像一条晶莹的线。何迹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一些,王韵夕用手试图把他的抓下来,因为没有他的力气大就失败了,他反而更用力了。
王韵夕的嘴张得非常大,她现在呼吸非常困难,几乎到了死的边缘,何迹终于松手了,而且还将她推在了地上。
从他的魔掌中逃脱出来的王韵夕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泪还是不停地流,双眼已经哭的通红。
何迹看着王韵夕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感到一点心软,仍然狠狠地说道:“哭,没用,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那一套。”
何迹吃的那一套是撒娇,王韵夕怎么会知道,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那么做,无论她怎么对待何迹,何迹都不会正眼看她一下,何必白费力气做那些多余的。
王韵夕哭红了双眼,她哭,并不是装可怜,而是吓哭的。她一个没有碰过车的弱女子,怎么敢驾驶车,万一一个闪失。何迹再出什么事了,她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她的家人也会跟着倒霉,她不想被人家说自己是恩将仇报。
何迹把王韵夕从地上拉起来,不管她同不同意,今天这个车他就要她开,刚要把她往车上拉,何迹突然松手了。
他看到了米粒,米粒正站在车旁对他笑。他一步步地向前挪动着,还没走到地方已经伸出手要抚摸米粒,当他走到车旁边的时候,米粒突然消失了,何迹撕心裂肺的喊道:“米粒,不要走。”
看到他的举动王韵夕非常惊讶,以为他的精神出问题了,几分钟后何迹才知道刚才那只是自己的幻觉,米粒现在还在房间里面躺着呢。
他发疯似的跑进车子里,启动车子和王韵夕说了一句“在那等我回来”就走了。王韵夕真的在那里等他了,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回去,在那个房间里待了那么久,她已经厌了,现在在这里她还可以看一下外面的风景,反正终将难逃开车这件事。
何迹太思念米粒了,开车直接奔向了医院,他以为米粒醒了,刚才他看到的是米粒传递给他的,打开米粒病房的门,他失望了。米粒还是昏迷在床上不省人事,几个下人看到他来后纷纷叫了一声“少爷”,他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走到米粒的床前,握着米粒的手,对米粒说道,“米粒,你快点醒来好吗?站起来打我啊!揪我的耳朵,快点站起来。求求你快点醒来好吗?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和你说话,好想和你聊天,好想听见你的声音。你知道吗?没有你我感觉我的世界很黑暗,快点醒来好吗?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