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萧夫人的居所,依旧是号脉,开药,针灸,然后又亲自用药水替她擦拭了眼球。
不大工夫,枫儿小姐也到了,精神很不错的样子。
母女两人依旧是你哝我哝的,嘘寒问暖地说着家常话:“娘亲,我今个遇到一件奇事,娘亲可否愿意一听?”
萧夫人一边看诊,一边一脸慈祥地拉着女儿的手说道:“说来听听。”
“陆管家昨天送我一只雀鸟,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反正挺漂亮的。自打那鸟到了我的笼子后,便一直叽啾地叫着,不肯吃食,看它还是黄口,估计是只雏鸟。小丫环们在用早膳的时候,把笼子挂在院外的树枝上,谁知道不大会儿就飞来了两只大鸟,它们扑扇着翅膀,围着笼子转了几圈,然后又飞走了。女儿进屋用过早膳,出来一看,见两只大鸟各自叼着一只大青虫正在喂食小鸟呢,你看这为人父母的有多伟大!”
说话间便朝萧夫人怀里拱了拱,萧夫人一脸慈爱的轻拍着她的头。看着这一幅母慈女孝的天伦之景,秋儿心里感觉莫名的悲哀。呵呵,自己无依无靠过了这么些年,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也时常发生,咋么不见自己的父母过来哪怕是拍拍自己的手叫一声秋儿呢?可见这世人竟还不如飞禽!思想至此,不免轻舒一口长气,可心里依然堵得厉害。枫儿本来窝在娘亲怀里,可眼睛却时不时瞟她这边一眼,忽然看她一幅心绪不宁的样子,轻蹙了眉头问道:“秋先生,娘亲的病可见大好啊?”
“哦,比预想的效果要好的多。”秋儿一脸心不在焉地回道。
“自用了秋公子的药,我也是感觉眼睛出奇的清爽。”萧夫人笑吟吟地答道。
秋儿不是善妒之人,可眼前的光景是她两生两世都不曾拥有过的,说不羡慕,那是假的,是骗人的。以前虽然不大与人交往,以前在狼府看人家母子们亲热亦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自己却并不觉得心里有何酸楚盈溢,自从见了这位萧夫人,心里却有种莫名想哭的冲动。看陆枫儿偎在萧夫人怀里,自己竟也有种想依偎其间的想法,听任萧夫人那双洁白柔软的手,在自己脸上头上轻轻摸索。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且又十分荒诞的想法,秋儿不禁低头苦笑一下。
自第一次见过萧夫人后,她就有了种愿意与之亲近的想法,但又不愿意看到太刺目的情景,所以心情非常矛盾。比如现在,她做完了自己应该做为一个大夫的本职工作,原本应该走的,却又有些不舍,虽然不舍,心里又有无法排解孤独和沉闷。最后还是拱手道别道:“萧夫人,祝小姐,如果没什么吩咐,在下就告辞了!”萧夫人没说什么,陆枫儿张了张嘴,本欲阻拦,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她内心来说她是非常愿意见到这位秋公子的。但她是位大家闺秀,自己的未婚夫就在府上,自己又对一名陌生男了如此热络,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呢?
这萧夫人好象明白女儿心意似的,出言挽留道:“秋公子止步,昨个秋公子向老身讲的故事,到现在还意犹未尽呢。想来秋公子是个博学之人,何不再说一段来听听?”
“是啊,是啊,秋先生,我们都喜欢的厉害呢!”此时的枫儿再也顾不得羞涩,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泛着晶光,毫不避讳地盯着秋儿。秋儿此时心情正如这越来越热,益近中午的天气,躁的厉害,哪里有心情陪着这些太太小姐休闲?便婉推拒道:“夫人小姐喜欢听,是在下的荣幸,只是今日约了朋友,晚上如果夫人小姐有时间就讲一个《天仙配》的故事吧!”萧夫人本就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听秋儿如此言语自是不愿勉强,遂约好了晚上,枫儿则一脸失望地盯着秋儿的影子直到消失不见。
秋儿的心里竟涌出一句这样的话语:身世飘零,何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