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剑羽来到秋儿房中的时候,秋儿竟似未曾觉察般依然一动不动。看天色尚早,欧阳剑羽也没打搅她,径自在桌前坐下,一张压于桌上的纸片瞬间映入眼帘。两行娟秀的小楷字似一个女子的嘤嘤低诉:相思月,最恨是吴天。春看卷云舒碧水,秋怜残叶入诗篇。未见旧梦还。细细打量着里边的句子,心忽然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这个谜一样的女子,究竟有多少不为自己知道的秘密?
秋儿昨晚睡的并不踏实,虽然她知道白洛克不会杀她,她也不是怕他真的杀了自己。但心里憋涨的痛一时无处可诉,嘤嘤泣泣地独自流泪,不知觉间竟然睡着了。虽然是夏季,但早上的风还是有些凉意。瑟缩着也无有拉被子盖的动作,只是用力蜷了蜷单薄的身子,忽然身子一暖,有人轻扯了薄被盖在她身上。秋儿知道有人进来了,但她现在只是觉得乏力目困,不想睁开眼,听不到其它动静,竟然又沉睡了过去。
欧阳剑羽在桌前默坐了有一餐饭的工夫,依然不见秋儿醒转,又见她时不时的抖动一下身子,怕她窝在恶梦中,便让月儿去里间把她唤醒。秋儿此时在梦中惊见了一头头大如牛的巨蛇,张着血喷大口正吐了红惨惨的信子,冲过来,她一步步后退,正在无退路的时候,听月儿唤她。猛然惊醒,方知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梦,浑身惊出了一身的汗。思及梦中情景,忍不住重又皱紧了眉头,欧阳剑羽看她的眉头展开又皱上,一时竟有不知如何安慰。秋儿平素极不喜欢这类软体动物,对蛇类尤其不友好,遇着比自己弱的蛇,大多遭她毒手,估计蛇类也有其方便交流的语言,一般时她极少遇到蛇,甚至有些蛇远远瞅她到来,滋溜便钻进山缝里去了。为此,她还研治了九九八十一种治疗蛇毒的丹药,一直随身携带。以前她从无做过遇到蛇的恶梦,今天这梦让她尤其感觉恶心,那从一团黑雾中猛然窜出的巨大头颅,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不过,那种蛇似乎不是这一带惯赏遇到的,倒象是那种热带雨林啦热带季风气候区中常见的蛇类。欧阳剑羽看着她显然是昨晚哭红了的两只眼睛,心里象被扎了般,竟是尖锐的疼惜,一时不见就不晓得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哭得如此伤心。但见她此时双手抱膝,眼中无物般的直接忽略掉了他和月儿这两个大活人,面上时而沉思时而惊讶的表情。
不觉出声问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梦,因何如何出神?”
听欧阳剑羽出声说话,秋儿一惊,方想起屋里还有两个大活人。趿了床下的鞋子起身,用月儿打来的冷水敷了脸,方转身对欧阳剑羽有些冷淡的说道:“什么时候来的?我好歹也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家家的,你一个大男人不分时间的咋么想进就进啊?”
欧阳剑羽看她恢复了神智,听她出言不恭,也不气恼,半嗔怪地说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这样熟睡,难不成想做一辈子嫁不出增的懒女人?”秋儿听得一个“嫁”字,忽然又出了半天神,在这个讲究身份的世界,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想觅得一位好郎君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罢,罢,罢,一个人无牵无累的过下去倒也不错,一个人吃饱了一家子不饿,倒省去许多烦恼。
遂冷笑两声道:“难不成羽哥哥认为,女子生下来就必定要寻人把自己嫁出去不成?”
“丫头,没男人养,自己如何生活?难不成你还真想象花木兰一样代父从军,从此再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唉,看来这无论是那个社会,八卦消息传的都是最为快捷,昨晚随口讲的一段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今个一大早就有人以第三手甚至以第四手资料争相传播了。
“我倒想着来,只是无父可替。”秋儿无限悲催地叹了口气。
看时辰不早了,饭也没胃口吃,自己甩了手,谁都不理的出了门往萧夫人别院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