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安排完厨房大小事宜,白染鱼提着一盒点心去了桃夭院。
他先去找岚岚,扑了空,岚岚被平王召走了,正要走的时候,媚儿逮住了他。
“小没良心的,说好给我做独食,怎地先跑来岚岚这?”媚儿揪住他的耳朵嚷道。
“哎哟疼疼疼,我这不正要找你嘛,别揪了,再揪我就撕票了。”白染鱼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威胁道。
媚儿一把夺过食盒,挽着白染鱼的胳膊,扭进了房里。
“小白,你可多少天没来看我了?”媚儿嗔道,说着身子就往白染鱼身上歪。
谁知原本最喜欢腻歪的白染鱼竟侧肩一闪,躲过了媚儿的贴近。
“小白?”媚儿一怔,白染鱼那张熟悉的俊脸,往日总是和煦体贴,一见便想亲近,今日却仿佛一下子离她千里之遥。
“媚儿,”白染鱼浅浅笑着,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你为何要害岚岚姐?”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何曾害过她?”媚儿眼里迅速涌出一团水雾。
白染鱼叹气,也不和她争辩,松开手,从食盒里拿出一碟合欢饼。
白染鱼夹起一个合欢饼,另一只手虚虚托着,喂到媚儿嘴里:“这合欢饼,老作法简易得很,不过是把糯米蒸熟,加糖和匀,再用模具塑形,上架碳烤即可。不过我给你做的这个呀,在糯米里加了合欢花汁,所以色泽鲜艳,如此才叫真的合欢饼嘛——好吃吗?”
媚儿吃着合欢饼,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刚说的作法你可记住了?记住了以后就能自己做了,”白染鱼放下筷子,柔声道,“我便再也不会给你做了。”
媚儿如遭雷击,嘴里美味的合欢饼瞬间没了味道。
“小白——”她看见白染鱼拂了拂袖,竟似毫不留恋般提脚就走,再也顾不得装什么样子,直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那天岚岚落水是你的手笔吧?”白染鱼淡淡地道,“你那么喜欢茉莉香,留在了信上都不知道。”
“你都知道了……”
“岚岚都告诉我了。”
“那日人那么多,岚岚很快会被发现,不会有事的……”媚儿没有底气地道。
她已经记不清何时对白染鱼对了真情,回过神来时,连岚岚随口提起白染鱼的趣事都让她觉得是炫耀。
岚岚既然另有金主,为何还霸占着白染鱼不放?!
时日越久,她越看不惯岚岚和他走得那样近,若她代替岚岚成为花魁,是不是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哪怕只有一点点。
白染鱼的眉宇皱出一丝悲哀和失望:“是我的言行让你误会了吧?”
媚儿摇摇头,白染鱼对谁都很好,桃夭院的姑娘们谁不喜欢他,只有她想歪了。
白染鱼推开媚儿,直视她含情的美目:“媚儿,我只是个喜欢做菜的纨绔,根本不值得托付。”
媚儿望着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不值得?
她从未遇见过哪个男子像他这样尊重、怜惜女子,他知道她们每个人的口味偏好,记得每一个忌口,做出来的菜永远是最妥贴的,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女孩说。
就像此刻,她犯了错,害了人,他也还是这般温柔,甚至怪自己误了她。
“对不起……”
他那么好,只是从头到尾都不属于她。她幻想自己是特别的,但那日看见他和吕岫沨喝酒聊天,她就该醒了。
媚儿带着哭腔问他:“你心里有人了,是么?”
白染鱼点头,媚儿又问:“是吕掌柜吗?”
白染鱼一愣,轻笑一声:“是。”
简单明了的答案,就那样宣之于口,那样的堂堂正正。
因为心上有人,他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很从前一样怜惜她,但这份怜惜已有了距离。
媚儿看着他光洁的额头落着午后阳光的绒毛,踮起脚轻轻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你要幸福啊。”
“可是我被掌柜的拒绝了,”白染鱼笑道,手指比划了逃跑的姿势,“我放弃了,准备逃之夭夭。”
可媚儿瞟了他一眼,便知他的心思全在吕岫沨身上,这个傻子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媚儿幽幽的眼神在白染鱼身上转悠了几圈,坐回桌旁,继续吃自己的合欢饼。
“唉唉,别光顾着吃啊,”白染鱼蹿了过去,一脸跃跃欲试,“我还有事要请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