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嘟嘟囔囔道:“有事请教还让我自己做合欢饼?”
“没有没有,哪有让女孩子做菜伤手的道理!”白染鱼一把抓住她的手,眨眨眼,“你若帮了这个忙,别说合欢饼了,皇帝老儿的御膳我都给你搬来。”
“呸,油嘴滑舌。”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二人语声时而欢跳,时而低沉,间或传来几句“没良心”“杀千刀”的娇嗔。末了,白染鱼哼着小曲儿拉开房门,却被门口一尊“门神”挡住了去路。
“掌柜的?!”白染鱼惊道,眼前面似石雕的门神竟然是吕岫沨。
她什么时候来的?她来多久了?她来青楼做什么?
无数个疑问和惊叹在他头上盘旋,一时间都忘了言语。
“哟,贵客来了,吕掌柜怎么有空来桃夭院玩?”媚儿盈盈笑语,自然而然地挽住白染鱼的胳膊。
白染鱼下意识地抽出手臂,小心翼翼看着吕岫沨毫无表情的脸,仿佛等候发落的犯人。
吕岫沨对此似乎一无所觉,盯着白染鱼声调平平道:“白公子,我有事想和你商议,店里找不到你,想来你应该在这。”
“巧了,我也有事要找你商议。”白染鱼这才松了口气,“不如,我们一起说?”
“联手。”
“联手!”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
白染鱼扶住门框,眼睛眯成了缝儿,他早说过,他们就是很有默契。
吕岫沨依然没有表情,却不再像尊石雕,神色柔和,她就知道他会和自己想到一块。
媚儿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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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平王一扬眉,自柯晃进门来,第一次拿正眼瞧他,“金风楼不是号称以和为贵,保持中立吗?”
“金风楼在王爷面前岂敢称中立,那些不过是对付外人的说辞罢了。王爷英明,自然知道暗中行事才便宜——”柯晃低着头行礼,眼角余光却往平王旁边的岚岚身上飘。
岚岚被他看得油然生出一股恶寒,她往平王身边靠了靠,平王一把捞她近前,圈住她盈盈细腰,抬起下巴问柯晃:“她美吗?”
柯晃点头:“美,‘凝岚翠欲流,烟光炯堪掬’。”
“岚岚你听听,读书人就是会说话,”平王侧头对岚岚道,“你喜欢吗?”
岚岚摇头,平王笑着颔首,又道:“柯晃,她不喜欢。她不喜欢,你还敢看、敢说?!”
砰的一声,装满茶水的瓷杯被平王狠狠摔在地上,滚茶和碎片飞溅,伤了柯晃的脸,柯晃捂着脸磕头如捣蒜:“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平王冷冷喝道:“滚。”
柯晃咬牙忍痛,一边告饶一边往后退,不敢再看岚岚一眼。
“岚岚啊,别因为这种人坏了心情,”平王牵了岚岚的手走进内室,温言道,“进来尝尝我们酒楼做的新菜。”
“为何拒绝和金风楼合作?”岚岚问道。
“怎么,你不信我是为了你?”平王拇指轻轻摩挲岚岚的红唇,指尖顿时染上了鲜红的口脂,“区区一个金风楼就想和我合作,派来的还是这么一个货色,肆无忌惮盯着我的人看,当我是瞎子?”
和八珍阁斗是一场游戏,他容不得别人夺走他独赢的乐趣。
王府酒楼因白染鱼“中毒”栽赃最需要声援时,是金风楼自己选择了沉默。想要两边都占便宜的墙头草,还敢来和他提联手?
平王看着桌上王府酒楼秘密研制的新菜,对岚岚道:“岚岚你看,这才是我的杀手锏。”
岚岚瞪大眼睛,不由得担忧起来,面上却什么都不显。
忽闻下人通报,平王请的郎中到了,岚岚奇道:“松岳身体不适?”
“小事,让郎中开几副药便好了。”平王浑不在意地道。
岚岚想要劝他,可也知道平王从来要强不肯服输,现在正是和八珍阁斗得难解难分之时,绝无可能收手。
百般思量间,岚岚也忘了问王府本就有大夫,为何要请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