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比娅·奈维尔轻轻地摇了摇安娜。“安娜，亲爱的，醒醒。你在做恶梦。”
安娜哭了起来，浑身是汗。她终于试图唤醒她的举动做出了回应，但她仍然迷失了方向，还在哭泣。“吉塔!”她哭了。“不要伤害她。吉塔，我的珍珠。”她前后摇晃着，双手捂着脸，哭着求别人不要伤害吉塔。
比娅用胳膊紧紧地搂着安娜的肩膀，把她脸上的头发往后捋。“安娜，亲爱的，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噩梦。好了，没事了。”她紧紧地抱着安娜，低声安慰她。最后安娜环顾四周。
“他们在哪儿?我的吉塔在哪里?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的歌呢?我必须找到她，把她藏起来。”
“安娜，是我，你很安全。这里没有人。吉塔是安全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娜终于认清了方向。比娅把安娜的头靠在她的胸前，他们静静地摇晃着。比娅又抱了她半个小时。她没有质问她，也不想惹她生气。最后她抬起安娜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安娜，我们去喝茶吧。”安娜点点头，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比娅认为她从来没有在别人的眼睛里看到过像安娜那样绝望的眼神。
女士们正安静地坐在厨房的桌子旁，啜饮着甘菊茶，这时艾尔文·纳威从前门走了进来。“东亚银行，”他叫道。
比娅悄悄地站起来，奔向丈夫。“嘘，艾文。跟我到卧室去。”在那里，她把安娜的事告诉了他，生动地描述了一番。
“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我不知道。她不是应该明天去看精神病医生普塔克医生吗?”
“这是正确的。好吧。提前打电话告诉医生发生了什么以防安娜不能开口。你应该带她去。她离你更近，而你是个女人。”
“好吧，我明天一早就打电话。”
安娜那天晚上不做饭，也不吃东西，也不说话。晚饭时她起床去睡觉了。纳威听到了她的哭声。
“我得去找她，艾文。”
“当然，”他说。“我收拾。”
坐了很长时间，抚摸着她的头发，平静地说着爱的话语，告诉她她很安全。安娜却不肯睡觉。她显然筋疲力尽，眼皮沉重，但比娅看得出安娜不敢睡觉，努力保持清醒。比娅开始轻轻地给她唱歌。这就像她小时候对待他们的女儿一样。安娜终于睡着了。离开房间时，门半开着。
“艾文，我要和她睡在另一张客床上。她不应该一个人做噩梦。”艾文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她的头。
“比娅，亲爱的，你是个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人。这让我更加爱你。晚安，宝贝，睡个好觉。”他们吻了一下，然后各自去睡觉了。
哈格罗夫夫人的初步成像结果令人担忧，但在放射科医生彻底检查过一、两天之后，他们会知道得更多。今天中午她要去看精神病医生普塔克医生。在成为新常态的过程中，雷蒙德花了很长时间才让母亲准备好。不过，他现在已经变聪明了，开始提前两个小时为她做准备。她看上去蓬头垢面，头发有点乱，但他怎么也说服不了她去整理。他想让母亲在公众面前表现得有一点尊严，但她太好斗了。他终于把她弄上车了。他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到达那里。
哈格罗夫太太被领进了普塔克医生的办公室。他的魅力和耐心赢得了她的心，至少目前是这样。雷蒙德决定留在候诊室。如果他在那儿，他妈妈会更乖的接受治疗。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能听见妈妈在有说有笑，有时还能听见她那难听的声音。他很高兴自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雷蒙德看了看表。这是中午。他鼓起勇气，几分钟后就把母亲带回家。就在这时，候诊室的门开了，碧翠丝·奈维尔和安娜·朗斯基走了进来。雷蒙德几乎停止了呼吸。他赶在他们前面走到前台，问前台有没有其他出口可以让他妈妈过去。
“还有一扇门，哈格罗夫先生，但只供员工使用。”
“听着，”他尽量轻声地说，“我们这里出了点状况。我的母亲……哦，这既尴尬又复杂。”他转向比娅·纳威，作了自我介绍，然后把她拉到一边，说明了情况。
“哦，亲爱的，”比娅说。“好吧。我带弗伦斯基太太去洗手间几分钟，直到你能把你妈妈送过来。”
比娅和安娜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普塔克医生的门就开了。和普塔克医生道别。雷蒙德和比娅·纳威在车灯下看起来像两只鹿。
萨沙从办公室出来给他的秘书一些文书工作，看见乌拉站在那里，眼睛里闪着怒火，她很震惊。
“乌拉，我知道你一路走来，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乌拉打断了他。
“我当然有。如果你回了我的电话，我就不会来了，但你没有给我留下其他的选择。”
“齿龈，我很抱歉。我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很难过，我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给吉塔带来了多大的痛苦。没办法。我必须告诉你，你来这里可能对你很危险，对吉塔更是如此。你必须马上离开。”
乌拉瞪着他，心里很不痛快。“在我得到答案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快告诉我，我马上就走。”
萨沙抓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推到门口。”走了。我们被监视着。”
“看?看我们是谁?我要求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萨莎。”
“如果我继续调查下去，吉塔的生命就有危险了。现在走吧。”乌拉的眼睛变大了，嘴巴成了一个O形。“你不会当真的。为什么?”
萨沙非常想让乌拉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但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他知道有人在监视他，那天早上他一直被跟踪到办公室。
“乌拉，你必须马上离开。你到这里来，很可能把吉塔置于严重的危险之中。到克拉克维亚旅馆去，我设法给你捎个信。现在，布丽奇特和我要严厉地护送你出去。请知道这是一种行为。”他挥手叫林青霞过来。“把她送出去，林青霞。表现得好像她在这里让你心烦似的。我就在你后面。”
萨沙打开门，布丽奇特轻轻地但坚定地把乌拉推出门外。
“别回来，科瓦尔斯基太太。你在这里不受欢迎，”她说。
“很好，”乌拉厉声回答。“马祖尔先生是个蹩脚的调查员。”她把注意力转向站在门口的碧姬身后的萨沙。“我一定要把你的消息传遍克拉科夫，你听见了吗?”
萨沙挥了最后一个充满敌意的手臂，转身就回办公室了，布丽吉特跟在他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