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不可。”申小飞惊呼出声,然而虞小天掌势已然攻到了申伯玉面前,而且看虞小天恼怒之态,是不会去理会申小飞的劝止的。
虞小天手掌不大,但一掌击来,真是又快又急,划空而过,风声呼啦刺耳。
虞小天突然而至的袭击,的确令申伯玉吃惊不小,不过申伯玉毕竟不是个寻常人,本身武功深厚,又有数以千计的对敌经验。
虞小天掌式快,申伯玉也不慢,右掌极速上翻掀去,恰好拍在了虞小天掌底。
虞小天右掌被这样一拍,错开了方向,但他的左掌又已击出。
申伯玉急忙倒退,同时击出左掌阻挡攻来的掌势。
啪的一声,两掌相击,即合即分。申伯玉受此反力,像失去了牵引绳的链锤,不受控制,连退十数步,方定住了身子,提一口真气卸掉胸头翻滚的那团乱气,心中暗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也无怪炽烈会惨败。”
正这般想着,身前疾风劲起。
虞小天稳稳落地,却又势如脱兔的冲向了申伯玉。
这次申伯玉事先有了提防,听到风声呼啸,《凝霜诀》已然灌注在掌间,寒气逼人。
虞小天眨眼来到身前,双掌齐出,拍向申伯玉前胸。
申伯玉也不迟疑,亦出双掌迎击。
四掌击合在了一起,此次不同于上一掌,两人的手掌并未分开。
掌合处,透明的软绵真气与淡白色的寒冷真气纠缠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内力的比拼较量,若是申伯玉压过了虞小天,则寒气将从虞小天的双手逆袭而上,冻结所过之处,届时若申伯玉不及时收手,虞小天不死也残。
虞小天的这股内力,如水包容,如棉轻柔,没有任何大冲大杀之气,完全不似可以用于御敌拼杀,申伯玉也是头一次遇到过这样古怪的真气。
以《凝霜诀》化转的冰寒真气,源源不绝的灌注到掌间,并且一度以势如破竹之势,将虞小天的绵柔真气反推而上,虞小天双掌出现了冻结之状。
申伯玉为之振奋,心想大致攻上上臂,即可收回,此战就此作罢。
一旁镖师们见此,具都斗志昂扬,为申伯玉喝彩不已。
哪知下一秒,虞小天笑了,笑容很浅,这浅浅的笑容很可爱很好看,可爱好看得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惊慌之感。
申伯玉的笑容骤然消失,脸上不由得出现了讶异之色。他那势不可挡的寒冷真气,攻势突然如泥牛入海一般的消失不见,虞小天的真气趁机反扑而上,一瞬又到了掌间,但却又不继续往上攻击,只是在四掌之间盘旋游走。
然后,更加古怪的事情发生了,申伯玉的双掌开始结冰,寒冷刺麻之感顺着神经传遍全身,他好像被《凝霜诀》反噬了,但是,这是万万不可能的,练《凝霜诀》之人,不应该会被自己的寒气所伤的!
申伯玉情急之下,更快更汹涌的催动真气往双掌输送,企图逼退寒气的反噬,但是,他真气输送越凶猛,寒气反噬便越快越猛,很快,寒冰已冻结到了他的小臂上。
“大叔,自己冰冻了自己的感觉如何呀。”
“很不好。”申伯玉面色凝重道,他自知再这般纠缠下去,若虞小天没有撤掌之意,自己必然会反受重创,当下奋喝一声,一口气将全身真气往双掌灌去。
受此一冲,四掌被分,虞小天只退了一步,申伯玉则连退数步,且嘴角有鲜血流出。
申伯玉两只手掌都被冻着,没有知觉,急催内力化解。
虞小天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众人等喝道:“你们谁还想跟我造次,站出来,或者你们统统一起上。”
有一人站了出来,却不是申小飞又会是何人,申小飞朝他走来,神情复杂。
“怎么,你也想领教领教我的厉害吗。”虞小天冷冷道。
申小飞驻足在他身前,摇摇头,道:“不,我只是想请你高抬贵手,饶过了我。”
“啪。”申小飞被重重打了一个耳光。
虞小天指着他,双眼通红,道:“你少自以为是,我想做什么,没人能管我,你算哪根葱。”
“是我欠你的。”申小飞愧疚道。
“我不需要。”虞小天大声道,说完掠身而起,身形飘过了高墙。
“我恨你!”他一句话飘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散。
“爹,您怎么样了。”申飞燕抓着申伯玉的手,焦急的问道。
申伯玉摆摆手道:“无妨,那小兄弟深藏不露,远超我的想象。”
申小飞走上前来,忽的双膝下跪,至诚道:“总镖头,一切罪过都在于我,请您务必重责于我,给大家一个交代。”
申伯玉环顾众人以及狼藉一片马棚,叹了口气,道:“老许,都交与你处置吧。”说完,他回身朝着自己的书房方向走去。
申伯玉走后,老许看着仍旧长跪在地的申小飞,语重心长道:“小飞啊,你以后交友可要放亮了眼睛,切不可再交这等胡作非为的不良之徒。”
却没料到申小飞不经思索便道:“小天并非什么胡作非为的不良之
人,他其实心性善良,只是年纪尚小,比较任性。”
“住口!”老许被气得老脸翻红,喝声道:“我看你是彻底被迷惑糊涂了,你说,该罚你多少杖棍才能使你清醒。”
“一切听凭处置。”
“老许,这次马棚全毁了!”老钟苦诉道,老泪纵横,这马棚他管理了几十年,有了深刻的感情。
老许望向成了废墟的马棚,面色沉厉了下来,道:“打你八十杖尚且不足以弥补你的过错。”
“对,八十杖太轻了,最少要一百杖。”有人起哄道。
“喂,你小心那个小子又回来。”一旁有人低声提醒。
经这般提醒,那起哄之人浑身一哆嗦,四面楚歌的左顾右盼,好似觉得虞小天真在某个角落。
申伯玉是镖局里武功最高强之人,今日与虞小天一战,高低见了分晓,他们又岂会是虞小天的对手呢?
“许管家,八十杖确实不足以弥补我的罪孽,就请按兄弟们的要求,打我一百杖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死了怨不得别人。”
“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