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呀?”
“是我!”门外小二高喊道:“适才多有得罪,特地送来两碗本店特色小吃酸辣面,给二位尝尝,赔做不是!”
易剑给顾希使了个眼色,顾希将门打开。
小二笑道:“这酸辣面是本店特色面,二位请慢用!”。
易剑道:“多谢!”
小二将两大碗面放在桌子上,退出房去,顺手带上门时不忘说道:“一会儿二位吃完,我再来收碗!”
小二走后,易剑道:“这面怕是不干净!”说罢打开厢房的窗户,见到不远处两只野狗在相互吠嗥,便端上一碗面,施展轻功从二楼跃下。
御剑山庄轻功绝学在武林中数一数二,易剑自创的无影剑法也全是倚赖自家轻功精妙,故而这一跃是四平八稳,着地无音,手中酸辣面一滴未洒,落在野狗旁边悄然无声,竟未惊动野狗。
易剑将面全撒在野狗面前,那野狗上前舔了两口,没走两步便踉踉跄跄倒在地上,易剑弯腰试了下呼吸心跳,又施展轻功飞了上来,顺带在其它客房打探了一番,这才翻进自己客房。
“如何?”顾希问道。
“我将酸辣面喂给野狗吃,那野狗舔了两下便倒地不起!”
“死了?”
“那到没有,只是昏死过去。想必是面里放了昏睡药,用量还不小!”
顾希面色凝重,道:“果真是一家黑店!”
易剑道:“我适才将其它客房探了个遍,你猜如何?全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顾希道:“难怪刚才小二要拦住我,不让我上楼探个究竟!原来是在做笼子呢,怕我泄了他们的底!”
易剑来回踱了几步,道:“那小二一会过来收碗,你先去躺在床上,佯装吃过面昏睡过去,我也佯装吃过面趴在这桌子上昏睡。若是这小二收了碗就回去,我们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若是这小二趁我们昏睡有什么不轨举动,我们就突然反击,来个出其不意!”
听到“出其不意”,顾希玩性大发,立即来了精神,拍手叫好,道:“这个好!杀他个措手不及!”说罢,顾希将流光剑藏于被褥之下,自己仰躺在床上。
易剑也将青冥剑倚靠在桌边顺手的地方,趴在桌子上。
易剑让顾希躺在床上,是因为床较房门远,而桌子离房门更近,若是小二采用就近攻击,先攻击自己,而自己万一施手,至少可保顾希周全;若是小二先攻击顾希,自己可以从背后突袭,与顾希前后包抄,万无一失。
“啪啪啪!”不消片刻,小二又来敲门。
“我是店小二,酸辣面可还合口味?我是来收碗的,劳烦二位客官开开门!”小二在门口喊了几声,见没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正当这时,易剑突然想到自己犯下一个错误,不禁冷汗直流!
桌上的那两碗面,一碗一口未尝,一碗却是空的,必然是有一人吃了,另一人没吃,此时我们两人同时“昏睡”,岂不可疑?那小二若是算计到我们的意图,改用暗器全力直攻顾希,顾希怕是有性命之忧。易剑心念电转,决意改变策略,也不管什么出其不意,两面包抄了,待那小二往上走近两步,我便抢攻上去,距离虽远了些,未必能一击必杀,或许还能抢占先机。
那小二走进房门,看了看趴在桌边的易剑和床上的顾希,又瞧了瞧桌上的酸辣面,低声嘀咕道:“两人共吃一碗面,你们这兄妹两当真是亲得很呢!”
小二毫无察觉,收拾好碗筷便退出厢房。
过了半晌,易剑不见小二折返回来,才抬头直起身子,叫醒顾希。
顾希满脸扫兴,道:“无趣!无趣!”
易剑喝了口茶,道:“我倒被吓了个半死!”
顾希问道:“怕什么?你怕我们二人打他不过?”
易剑将适才所想之事说与顾希听,顾希听后,道:“暗器?你也太小瞧我,不要忘了,我们家是做什么的?”
顾希的父亲顾生,乃是武林中闻名遐迩的暗器高手,非但精通各路暗器手法,更在制造暗器上登峰造极。《百晓堂兵器谱》中位列前十的唯一暗器“樊笼”,便是出自顾生之手。顾希幼时随顾生学过一年武艺,虽然时间较短,未有所成,但是修习暗器所须听风辩位的功夫从未落下。
易剑虽知晓顾希的生事,但很少见其修习暗器法门,刚才情急之下未想起来,也在情理之中。易剑也不做争辩,道:“好!好!好!知道你们家暗器高明,想来那小二的暗器手段再高,也伤不得你分毫!”
顾希最是经不得他人夸赞,听到此话立马乐不可支。
易剑又道:“现在想来,倒是我们多虑了,那小二并无加害我们之心!”
顾希点头道:“若他们真想暗害我们,为何只在面里下迷睡药,毒药岂不更省事?”
易剑道:“但若他们真行得端,坐得直,我们与他们初次相逢,他们为何又要在我们碗中下药?”
顾希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摇头道:“这可就不知了!”
易剑垂头思索了半响,道:“不管他们目的如何,对我们应当没有加害之心,我们今晚就在这睡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客栈的床铺较窄,紧容得下一人,易剑将床位让与顾希,自己则横睡在桌旁的长条板凳上。易剑自幼习武十分刻苦,每有所悟,便闭关练剑,醒来就修灵练武,困了便睡在地上,日复一日,最长一次达到三月之久,对此,顾希早已习以为常,是以此次也不做谦让,坦然睡在床榻之上,不多时便见周公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劈里啪啦”铁器紧密敲击之声,易剑猛然惊醒,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必然是刀剑交击之音,楼下有人打斗。
易剑见顾希还在熟睡,不便将其扰醒,自个先去看个究竟再说。
易剑捎上宝剑,轻掩房门,藏身于二楼廊道一根粗大的木柱后面,既可俯视楼下,又不易被人察觉。
楼下是那长发女子与一青衫少年缠斗。
那少年所持一把形如柳叶的长刀。
那柳叶长刀果真如柳叶般翠绿。易剑起初不解,兵器通常以铜铁所铸,向来只有青色、白色或是黄色,但这少年手中所持长刀却是绿色,真是前所未见。易剑再一细想,恍然大悟,这绿色不是长刀本身的颜色,而是少年将灵力注入长刀所显现出来的色彩。
灵自体内经脉中流转,以意念催动,将灵从体表毛孔催出,灵出体之后极难操控,离体愈远,操控愈难,可那长刀足有三尺来长,被绿色灵力覆裹,厚薄无差,致密均匀,灵力与刀体仿佛浑然天成,这少年年纪轻轻,竟有此等御灵之术,当真了得。
非但如此,那少年刀法招式也是精妙地很,时而大开大合,犹如奔流入海之势,时而巧劲妙用,更有四两拨动千斤之态。再反观那长发女子,手握长剑虽宽那长刀许多,武功招式也算纯熟,但那宽剑上的灵光时强时弱,与那男子相比,着实逊色不少。
易剑从未见过那少年,但那柳叶长刀却是武林闻名,使得此刀者,便是八荒门少门主吴乐。
吴乐分明占尽上风,却不下狠手,似是故意与那女子周旋。
两人来回过了二三十招,吴乐笑道:“姑娘这身段较弱如水,为何脾气如此暴躁?在下随口说了两句,你又何必当真?要不就此停手作罢,在下实在不忍伤到你这如花的美人儿!”
长发女子被少年公然调戏,又如何肯善罢甘休,招式越发狠辣,一连三剑直刺吴乐头、颈、胸三个致命处。吴乐手腕抖动,柳叶长刀连着画出三个大圈将长发女子的攻势一一格开。
三招后,长发女子招式越发凌乱,一招还未使老便续使下一招,连招显得极为生硬,其威力自然是大打折扣,破绽百出。
吴乐本就技高一筹,此时见长发女子招不成招,式没有式,应对更是得心应手,像戏耍一般。
吴乐逮住一个破绽,诱她使宽剑直劈,长发女子果然着道。吴乐心头一乐,突变招式攻其下盘,长发女子应对不急,一个踉跄,眼见就要跌扑地上,吴乐反手一抓,提住女子后背衣衫,将其拉住,笑道:“如此可人的美人儿,若是摔坏了鼻梁,损了容颜,那可就太可惜了!”说完,用力一拽,将其拉将起来,这一拽吴乐有意注入灵力,将女子的衣衫扯破,露出雪白的皮肤,吴乐将手中残布放在鼻前嗅了嗅,淫笑道:“好香啊!”
长发女子脸耳通红,羞愧难当,自觉以后无脸见人,又打那淫贼不过,情急之下,突生寻死之心,手腕一转,将宽剑横于脖颈前,欲抹脖自尽。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打落长发女子手中宽剑。又见紫色绸带破空而来,裹住长发女子,将其拽到桌前。
白光是那白衣书以灵力弹射而出,而那紫色绸带则是另一桌的紫衣女子所用。
吴乐收敛笑容,对那白衣书生道:“阁下是通灵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