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他们可能会进来叫你出去。”
“那我现在出去?”
“你等一下,等他们进来叫。”
袁男没有听叶显忠的,就出了宿舍门,同时想看看他们俩在讲什么?
叶才发和黄森看见袁男出来,又走远了一点,以确保他们的说话不会被听见。
袁男跟了过去,叶才发和黄森回头看了一眼,黄森恶狠狠地盯着袁男,袁男无所谓地和他对视着,叶才发拉了拉黄森,两人加快速度紧走了几步,
叶才发说:“你不要跟过来,我们要说话,不想让你听见,我们回头再找你。”
袁男悻悻地停下了脚步,其实还想再上去,最好是激怒他们,该打的架赶紧打,事情不要总这样悬吊着。
觉得外面有点无聊,袁男又回到了宿舍,刚回来,还没有和其它人说上几句话,叶才发就到门口叫袁男出去。
叶才发让袁男向黄森道了歉,大家都不要追究,表示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事情处理完,就到了晚饭的时间。袁男、雷跃明、李天鹏、叶应福、叶应贤、叶显忠六人围在一起吃饭,大家嘻嘻哈哈地,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吴小敏打了饭回来,看了雷跃明他们一眼,把饭锁在自己的木箱子里就出去了,半天都没有回来。叶应贤问道:
“雷跃明啊,你说吴小敏没有回来,是不是去找人搬救兵去了?”
“就凭他那个死样,他能找到什么人来?就算他找人来了,我也根本不怕他。”
“中午你们两个打架谁赢了?我看你鼻子都被打出血了。”
“男人出点血正常的,小事情!他被我打哭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女人一样哭,恶心!”
雷跃明一边鄙夷地说道,一边笑着问大家:
“你们想不想吃油辣椒?”
“你有油辣椒?拿出来嘛!”
“拿出来你们一定要吃哈!”
“什么情况,你的辣椒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正宗的油辣椒。”
“你自己吃不吃嘛?”
“我肯定吃啊,我拿出来的,我怎么会不吃呢?”
“你吃,那我们大家都吃,为什么不吃呢?”
然后雷跃明放下手里的饭钵问:
“你们谁有两分钱的硬币?”
袁男掏出了一个硬币给雷跃明,好奇地看他怎么变出油辣椒给大家吃。
雷跃明在床下找了一块砖头,把那个硬币支在吴小敏的箱锁的锁弓下。朝着那个弹子锁一砖头下去,锁弓就被硬币撑开了,硬币也变弯了。
取下坏掉了的锁,雷跃明取出吴小敏箱子里的辣椒瓶,给大家分食瓶子里面的辣椒,辣椒里有着很多小豆腐丁,有的是豆腐干,有的就直接是嫩豆腐。
非常好吃。正待再要一点时,雷跃明把辣椒瓶收了起来,
“给他多留点。”
大家觉得雷跃明还算有点良心,这时他端起了吴小敏的饭。
“你不会是想分他的饭吧?大家都有饭的,这个就不用了吧。”
雷跃明“嘿嘿”一笑,
“给他加点佐料,看他以后还敢惹我。”
然后解开裤子,在吴小敏的饭里滴了几滴尿。
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若无其事地把吴小敏的饭又放了回去,并把那一把坏锁的锁弓插入锁孔,做出了锁好的样子,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们都吃了他的辣椒的。大家都不许说啊,尤其是你,袁男,你比较冲动。”
“放心,我们都不会说。”
大家都觉得这个事情要是给吴小敏说了,怕是要出大事。
吴小敏在黄昏时回来了,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领着救兵回来。他用钥匙打开自己的箱子时,觉得锁不像平常一样要用点力才弹开,很容易就打开了,惊讶了一下,没有想太多。当看见自己的辣椒好象少了点,搔了搔头,有些疑惑,但没有说什么。
大家都各行其事、暗中观察,没有人出声。
吴小敏端出自己的饭就着瓶子里的辣椒开始大口吃起来。
看他吃得这么香,大家不约而同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而雷跃明并不在现场,不然他的表情应该是乐不可支或幸灾乐祸吧!
吃完饭,吴小敏洗干净饭钵装入箱子,锁箱子时,觉得锁不太对劲,试了两次,左右看了看别人,发现别人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就把锁弄成锁上的样子。然后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样的事,让袁男觉得人竟然可以恶毒如斯,不免怀念起自己省城的朋友们来。
袁男在省城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小学五年级的朋友,在新转学来省城时就结交的,一个是初中时主动和袁男结交的。因为对袁男交朋结友家里有着严格的要求,所以袁男会对每个人暗中观察,觉得性格合适才去和别人交往。
袁男的这一个小学朋友叫骆厚康,长得比较好看,可能在袁男的心里,长得好看不知不觉成了第一要素,叶应福就是一个例子。
如果说叶应福是瓷娃娃似的让人想去呵护,那骆厚康就是一块朴玉,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他看上去很诚挚,总是穿得很整洁,说话不多,给人恳切可靠的感觉。
骆厚康的成绩中上,袁男有时会去他的家里,骆父听孩子说起袁男的成绩好,尤其是数学,全家人都对袁男非常欢迎,当了解到袁男的父亲是省市领导时,欢迎中还夹杂了一丝客气。
骆厚康的父亲是大学的教授,从小他父亲就注重对孩子的培养,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姐、二姐和他。大姐戴着眼镜,文文秀秀的样子,性格很文静,说话时总是微笑着,正在读高三;二姐不戴眼镜,长得很漂亮,性格活泼,喜欢舞蹈,正在读初中。
他们家还有很多藏书,袁男特别喜欢向他借阅《儿童文学》和《少年文艺》,这些书每一期都是他父亲给他订购的。
每拿到一本,袁男最先看的就是书里的童话故事,哪怕到了初中也不例外,直到后来接触了《新华文摘》和《新华月报》中的报告文学和小说,就告别了童话世界。
和骆厚康成为好朋友之后,袁男才知道他不爱说话不是因为他质朴,而是因为他有点口吃,所以不太愿意说话。
每次见他说话,有时着急得半天只憋出来一些叠字,袁男就会替他捏一把汗,不过这些袁男并不在意,时间长了,他的口吃竟然慢慢好了。
双方会互送礼物,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对方,有一次,袁男去他们家,看见晾着的咸鸭蛋,就问:
“什么蛋啊,这么大?”
“鸭蛋!”
袁男临走时,他从家里拿了两个咸鸭蛋不由分说地偷偷塞给袁男,袁男怎么推辞都不行。又怕把鸭蛋弄破,只好收了。
见着袁男收了,他很高兴,和袁男一起走在路上,问要不要现打开来吃了,袁男说:
“腌好的么?熟不熟?”
“当然是熟的。我不可能拿生的给你嘛。”
袁男想到了皮蛋腌好的样子,想来咸蛋腌好后可能也是熟的,就半信半疑地打了一个,“哗”一下,蛋清和蛋黄都流了一手一地。
“呀,真是不好意思,打坏了,看来是生的。”
骆厚康赧然说道:
“我见我妈妈和奶奶,她们打的时候都是熟的。原来腌好的咸蛋是生的啊!”
班里推选优秀学生,两人都互相推举对方,老师问袁男推举骆厚康的理由。
袁男回答到:“因为他老实憨厚!”
袁男的回答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老师一边笑,一边说:“你说他老实憨厚?我见他下课时还是会疯打,会打几拳踢几脚的呐!”
最后两人都没有当选。
班里转学来了一个叫刘青的漂亮姑娘,老师在介绍她时,刘青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当老师重点强调她是从中心转来的优秀学生时,刘青微微挺了一下自己稚嫩的胸膛。男同学们内心都很有兴趣,只是每个人却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男生们远远地在刘青坐位边围成一个大的半圈,当有男生路过那个位子时,就会被推到刘青那里去。不过每个男生都很警惕,怕被别人说,每一个人都离那个地方远远的。
袁男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做完了作业,上讲台去交作业,路过时,他们推了袁男一下,袁男撞到了桌子,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可能被别人无意撞到,但交完本子下讲台时,又被推了一次。
这次袁男没有站稳,整个人跌到了座位里,半边身子都压在正在和另一个女生说话的刘青身上。
“哈哈哈,他是主动扑上去的,主动的哦。”
刘青厌烦地“啧”了一声,扭了扭身子,以摆脱袁男的挤压,袁男不好意思地说:
“不要怪我,都是他们推的。”
男生们开始起哄:
“我们都看见了的,就是他主动扑过来的。”
刘青恨恨地瞪了那帮男生一眼,又去和那个女生说话。
自此开始,袁男和骆厚康两人常常用刘青来打趣对方,谈论得最多的也是这个女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她不感兴趣,谈话中提到她,都不说名字,而以“某某某”代称。
然后常常说“某某某喜欢你”来打趣对方,并说出或编出刘青可能喜欢对方的种种理由,而打趣对方的同时,其实是希望对方打趣回来,这样就能从对方嘴里获得一个被女神喜欢的信息,虽然理由半真半假,也能内心小小满足一下。
学校组织劳动植树,骆厚康对袁男说:
“刚才我们两个,抬土筐过去时,某某某一直盯着你看。”
“我一直都没有看她,不清楚,但是她应该盯的是你啊。”
“她真的盯的是你,当时你故意偏开头往厕所那边看,你头上都是汗,她就是盯着你的汗在看。”
“真的这么讨厌么?以后我们不叫她‘某某某’了,我们都叫她‘讨厌鬼’。”
“好,我觉得那个‘讨厌鬼’喜欢你呢?她看你的时候脸都红了。”
“瞎说,她肯定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