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发现雷跃明和吴小敏又杠上了,两人衣衫不整,脸上都有灰渍,看来已经大打了一场,吴小敏脸和眼睛都红红的,雷跃明的鼻子内能看见有一些血。看见有人进来,雷跃明就离开宿舍出去了。
看得出来这一次打架吴小敏比较吃亏,有哭过的样子,毕竟吴小敏才上初一,比雷跃明要矮上一级,年龄也比雷跃明小上两岁。十一岁单挑十三岁,战斗经验肯定不如雷跃明,能像伍世豹那样越级挑战的自然是少数。
吴小敏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吃亏后的样子,也迅速离开了宿舍,整个中午他和雷跃明都没有回来。昨晚“加餐”的火堆余烬和砖块散得到处都是,好在昨天把床都移往两边了,形成很大的一块空地,不然很多人的被子和床单就会有池鱼之灾。
下午上课前,叶显忠告诉袁男和李天鹏,他的四元钱不见了。四元钱对于学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袁男一周的饭钱也只有一元钱。四元钱相当于一个月的饭钱了。
看见叶显忠凝重的模样,李天鹏和袁男忙问他放在什么地方的,有没有放错地方,让他好好回忆都经过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虽然一直在帮他分析,其实心里也会有一点小小的想法:“三个人经常在一起,他会不会认为是自己人拿的?”
袁男直接提出了这个疑问:
“你不会认为是我们拿的吧?”
叶显忠诚恳而严肃地回答道:
“我能告诉你们,就肯定不是你们拿的。我今天早上起床时都还在的,后来我离开宿舍来上课,宿舍里只剩下黄森一个人。回来再找就不见了,我怀疑是黄森拿的。只是怀疑,你们不要说出去。”
“确实有可能是黄森拿的,早上你还干了些什么,有没有接触别的人?”
“没有接触别的人,我早上换衣服,上课铃响了,我来不及把钱掏出来,就把装有钱的那件衣服塞到了我的被子下面,我一般都不太叠被子的。”
“那你上完课回来的时候,宿舍里都有谁?”
“宿舍里没有人,但我的钱不见了。”
李天鹏听了半天,奇怪地插入进来问道:
“吴小敏他们两个不是在打架么?他们不是最先回来的?”
叶显忠皱了一下眉头,放缓了语气解释着:
“他们是中午最先回来的……”
袁男快速反应地说道:
“那他们也有嫌疑。但你回来时宿舍里却没有人,这点很奇怪,那你回来的时候,宿舍门是开着的还是关上的?”
“关上的,没有叠被子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之一。”
“关了的啊!嗯——这个,一个在上课之前,两个在下课之后。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吴小敏、雷跃明和黄森一样也有嫌疑。”
叶显忠笑着对袁男说:
“肯定不是吴小敏和雷跃明!”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刚才没等我说完就抢着分析和发问,我还不是只有先回答你的问题?”
“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你看,你又不听我说完。”
李天鹏饶有兴致地看着慢性子和急性子两人的对话,严肃凝重的表情中笑容越来越深。
“我当时把我的衣服塞在被子底下走的时候,黄森一个人还在宿舍,我心里觉得不踏实,上完课就赶紧回来,当时门是关上的,我进来后,宿舍里也没有人,但是我的钱不见了,被子是掀开的,衣服在被子上。”
“是啊,这个你说过的,你回来没有遇到吴小敏和雷跃明?”
“没有遇到。”
这时李天鹏开口说到:
“我觉得黄森的嫌疑最大,说不定就是他偷的。”
叶显忠咬牙切齿地说:
“肯定是他!”
袁男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两个:
“怎么回事,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肯定不是雷跃明和吴小敏啊,就凭门是关上的就不是他们?那如果门是开着的,雷跃明和吴小敏是不是就有嫌疑了?”
叶显忠被袁男逗笑了:
“不管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都肯定不是他们两个。”
李天鹏这时对叶显忠说:
“那我们三个要不要去直接问黄森。”
叶显忠说:
“他肯定不会承认。算了,不问了,我只是给你们说说,这样心里痛快一点。”
袁男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这时上课铃声响完了,老师走进了教室,叶显忠朝袁男和李天鹏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袁男拉着李天鹏跟着大家站了起来,在“老师好!”的合声中问李天鹏:
“为什么那两个没有嫌疑?”
“肯定没有啊?”
袁男跟着李天鹏一边坐下一边悄悄问:
“他们不是中午最先回去的么?”
“是啊,他们是中午最先回去的,和这个事情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叶显忠都说了啊,他上完课就回宿舍的。”
“雷跃明他们也是上完课回去的啊?”
李天鹏笑了:
“叶显忠是上完早上第一节课先回去的,雷跃明他们是上完早上的课先回去的。”
“哦,你们两个就专门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下课时,袁男去找叶显忠求证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虽然叶显忠不追究,但袁男还是很上心。
放学后,回到宿舍,袁男怎么看黄森的样子,都觉得他是坏人,苍白而微胖且浮肿的脸,脸上有些坑坑洼洼,看上去就像睡眠过多的懒汉,虽然是高二的人,但是脸上没有一点胡子的痕迹,看起来就不会长胡子。正应了相书上说的:“麻面青须不可交”。
旧时患天花病而起痘疹,导致脸上麻子,民间又称大麻天。麻子脸多贪婪,或贪财,或贪色,麻子脸恨心重,如有得罪,则恨意难消,慎与麻子交往;
而对于青须,旧时指脸上不长胡须的男人,男人阳气盛,而阳盛多须发,女人阴气盛,而阴盛则无胡须。男人如果阴胜于阳者,则没有胡须,脸上嘴巴周围光光,这样的面相的人,内心隐暗,让人无法侦测得到他的想法,做事也偏于阴柔,多精于心机,做事不择手段,并且喜怒无常,会找出种种原因放弃道义,而对你进行打击报复,所以慎与青须人交往。
这一看,黄森两样都占全了,袁男仿佛找到了依据,越看他越觉得就是那个小偷。
黄森平时只有叶才发这个朋友,性格比较阴柔和自我,身材微胖,从来不和其它人交往和说话。叶才发和他相反,体格健壮,脸上红光满面,有着短短的络腮青皮须,阳刚之气十足。
黄森这时正一反常态倚在桌边观看雷跃明和叶应贤下象棋,袁男精于此道,只是作壁上观,本份地做一个不语真君子,时不时地抬眼看一下同样一声不吭的黄森。
气氛一度很是压抑,袁男忍不住,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黄森,是不是你偷了叶显忠的四块钱?”
黄森有眼里一丝愕然和慌乱,随即两条大粗眉一挑:
“谁拿他的钱了?你不要乱讲话。”
“人家放在被子里的,当时宿舍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会是谁?”
黄森气急败坏,跳起来要打袁男,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拿的,你败坏我名声,我今天收拾收拾你。”
雷跃明赶紧拉着黄森,同时叶显忠也过来拉袁男。
黄森指着叶显忠说:
“小杂毛,你今天给我讲清楚,哪个拿你的钱了,你家几个不要乱污赖人。”
叶显忠忙说:
“又没有哪个讲是你拿的,袁男给你开玩笑的,那个钱我已经找到了。”
袁男这时天真地问到:
“你真的找到了?”
叶显忠赶紧给袁男使眼色:
“找到了,找到了!“
然后又对雷跃明拉住的黄森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袁男这个人爱开玩笑,就像上次吴小敏进宿舍时那样,他是给你开玩笑的。”
黄森跳了起来,
“开玩笑?哪个开玩笑是这种开法?”
这时叶才发走了过来问黄森:
“怎么回事?”
“他们说我拿叶显忠的四块钱,啊呸!我没有得四块钱见过么?会拿你叶显忠的四块钱。”
“你们不要乱说话啊,败坏我兄弟的名誉。”
“兄弟消消气,跟我出来,我和你讲。”
然后叶才发把黄森拉了出去,走的时候,黄森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在外面,叶才发对黄森说:
“兄弟消消气,袁男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我们还要拿毕业证,先忍过这一阵,找机会小小惩罚他一下就行了。叶显忠又没有说什么,他是我本家。这样,我叫袁男出来,你们讲和就算了。”
黄森大声叫到:
“这个小胎包儿,败坏我名声,我忍不了。”
叶才发拍拍黄森:
“好了,好了,我叫他来和你讲和。”
寝室里,叶显忠和李天鹏悄悄问袁男:
“你怎么会这样问黄森呢?”
“我想突然诈他一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诈也不是这样诈法嘛,会有什么反应?不管有没有偷,都肯定和你没完啊”。
“看他表情看得出来的。”
“表情能看出什么?没有用的,当场抓住差不多,我知道你在帮我,但不要再这样了,看看他们在外面说什么?肯定不会打你的。如果他要动你,我们三个一起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