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琦将震西军降将死前招供一事如实告知武炎,武炎问道:“子忠之前为何知情不报?”武炎道:“只恐京中有其同党,故不敢妄动,如今京中多有不宁,子厚兄又不在宫中,若再按兵不动恐生祸端,宜当先其一步,将其除之。”武炎道:“子忠有何打算?”武琦道:“但凭你我二人恐难成事,还需借他人之力。”
说罢,武琦命人请来太子李贤、武鸿德、赵登、张平等人,武琦道:“我今已查明京中内贼,兵部尚书钱雍与震西军乱党勾结,京畿内务府、丞相府遇刺,震西军攻城时骗开城门皆是他所为,我与子谦欲将其除之,然震西军兵败之时,城中仍有其余孽蛰伏城中,故请来众位并力将贼人一网打尽。”武鸿德道:“子忠是何打算?”武琦道:“请各位点齐各处兵马,今夜戌时聚于此处,直奔孙府。”众人以为然,各自散去。
当夜戌时,赵登率人前往大理寺,却不见武琦、武炎等人,大理寺丞道:“半个时辰前钱雍不知从何处听来风声率人叛逃,武大人与众位将军已率军去追。”赵登听罢率人回府。
约莫一个时辰后,宫门火起,震西军大将纪忠领震西军余党与京中叛军近两千人杀进宫门,原来纪忠自震州溃败之后便率残部赶赴京城,震西军兵败之时暗投内贼,此前暗杀震西军降将、设计诬陷周顺皆出自其手。
宫中禁军因武焱不在乱作一团,节节败退,不多时叛军已杀至皇帝寝宫外,纪忠率人遍寻各处,却不见皇帝踪迹,寝宫中空无一人,纪忠率人退出宫外,忽听得一声:“贼将休走,青龙卫孙龙在此!”原来孙龙自那日御书房中失踪后便藏于晋王府中,武炎将武琦之计告知李贤,李贤便命孙龙率兵伏于宫中。孙龙领禁军、青龙卫四下杀出,将纪忠困于垓心,纪忠自恃勇力过人,率数名骁骑夺门而出,行至天武御街时却被一路人马拦住去路,纪忠定睛一瞧,领头者乃是老将武鸿德。武鸿德厉声喝道:“纪忠小儿,当初在铁壁关前你我二人未分出胜负,今日老夫定将你斩于马下。”说罢,武鸿德拍马上前,纪忠与之接战,二人战了数十回合,武鸿德劈头一刀,纪忠横枪挡下,手臂震麻,武鸿德觑中纪忠纰漏,手起刀落,将纪忠腰斩了。
话说震西军余党与京中叛军被困于宫内,不多时武琦、武炎亦率兵赶到,叛军见敌不过,皆下马受降。武琦将降卒聚于一处,一连大喝三声:“叛徒赵登何在?”只见降卒中一人走出,说道:“季昌在此。”武琦取来火把近前细细观瞧,那人果是赵登。武琦道:“事已至此赵大人还有何话说?”赵登问道:“我究竟何处出了差错,让你识破?”武琦道:“赵大人心思缜密可谓滴水不漏,只是那震西军降将被杀之前便已将赵大人供出,只是怕京中有赵大人同党便未轻举妄动。”赵登笑道:“原来武大人早已看破我内奸身份,可笑我竟还于武大人面前故弄玄虚,作出一副忠臣模样,想来钱雍叛逃也不过是个幌子,他钱方正与我本是同年中举,我深知他素有报国之志,得知他叛逃之事竟不曾怀疑,却还想趁机挟持皇帝。”武琦道:“赵大人世受皇恩,得陛下器重,为人臣,食君禄,不思提天抚民,却行此叛逆之事,真正白读了圣贤之书。”赵登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失算中了子忠之计,他日定有人让你与这朝廷万劫不复,我于九泉之下静候。”说罢,赵登抽出腰间短刀,刺入胸怀。
后天朝史籍记载:“永安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内贼赵登勾结震西军余孽纪忠突袭皇宫,为宫中禁军、青龙卫、大理寺府兵所伏,纪忠为白虎卫大将军武鸿德斩于马下,赵登兵败自刎。”有道是:
天子脚下伏佞臣,善掩面目鬼作神。
百般心计多谋略,不知已是局中人。
武琦命人将赵登尸首收殓,将皇帝迎回宫中,皇帝命众人退下,独传武琦见驾,武琦将纪忠伏诛、赵登自刎之事告知皇帝,皇帝长叹一声道:“想我堂堂天朝,人才济济,却罕有可信之人。自朕登基以来,天下少有太平之年,先是南蛮、西戎犯境,后有震西军兴兵作乱,朝廷不治,朕愧对太祖皇帝。”武琦道:“陛下无需自责,今朝中再起祸事,陛下夙夜忧叹,是臣等办事不利,而非陛下之过。”皇帝道:“既如此子忠你可之罪?”武琦道:“臣愚钝,请陛下明示。”皇帝道:“子忠恐惊动赵登同党,故意知情不报,难道朕也是反贼不成?”武琦连忙跪下,说道:“陛下息怒,只因陛下责令不再追查此事,臣又忧心陛下安危,故未曾上奏陛下,请陛下恕罪。”皇帝笑道:“子忠莫怕,朕并无降罪之意,你武氏一族忠心报国,从无二心,保朕江山社稷,朕自有决断。”武琦道:“臣定当竭心尽力,以报陛下天恩,只是臣还有一事不明。”皇帝道:“子忠但说无妨。”武琦问道:“那日身着紫袍,将周顺自牢中提走之人究竟是何处人马?”皇帝道:“子忠当真想知?”武琦道:“陛下可愿说?”皇帝道:“那紫袍人乃是朕亲自任命麒麟卫密探,奉朕旨意行事,受麒麟卫指挥使李贤调遣,这般说来你家兄长武炎亦是麒麟卫密探,此事乃朝廷绝密,今日子忠问了,朕对子忠可不曾故意隐瞒。”武琦道:“臣惶恐。”皇帝道:“如今子忠既已知此事,朕便封子忠为麒麟卫都尉,凭子忠这般足智多谋定能担当此任,今后子忠仍是大理寺卿,但将可疑之事报知李贤,子忠意下如何?”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