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暑气灼灼,只是白天里气温越是炎热,到了晚上昼夜温差就越是明显。连绵的银雾随着微风缓送逐渐布满整片树林,仔细看去没入在雾气中的树干枝叶,其表面都像是裹上了层蜜蜡般的油亮细腻。
月光垂照在萦绕山体的小溪之上,溪流平缓如映水月,波光粼粼恰似如镜玉环。清冷的银雾低沉地凝聚在溪面之上,随水流的拨动化作如缕青丝,平添了几分朦胧梦幻的仙境氛围。
只是雾水亲和相近的同时,偶有几蔟细密绵长的水泡浮现,惊走了本应相接的银天水雾。月色沉吟,如镜一般的溪面上不时荡漾起层层涟漪,继而又复归到长久的沉寂中去。
清风微拂,深夜的寒意席卷过林间枝桠,仿佛给青翠的叶面上染上了层如冰寒霜,压得枝叶纷纷垂落了少许。
偶有几片绿叶承受不住现实的重担,自枝头处折断飘零到溪面上时,如镜般光滑的水面突然染上了如雾暗影。在激起了圈圈涟漪之后,随着异变渐消,本应漂浮在溪面上的枝叶也一同消失殆尽。
银雾凝垂,水镜相接,在玉带静静的更迭之时,时间也如同白驹过隙般得一闪而逝。
冷月渐隐,晨曦微浮,黎明即将到来前的瞬间,天地仿佛陷入到深沉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出连绵细密的水滴滴沥声,惊得树上熟睡着的雏鸟们止不住地惊鸣哀啼。
柳眉微皱,阴影下的五指骤然曲弹。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满萦耳旁的尖锐啼叫声顿时一扫而空。
闭目凝神,隔绝开事物对灵台上的影响,周遭环境里的变化纤毫毕现地重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顺着依稀可以听见农活声响的方向看去,眸光暗眯,破晓的晨曦隐约勾勒出横亘林间的粗壮枝条。
曲指崩弹,细微的破风声骤然自身前响起,继而隐没在大片淅沥的水滴声中。
身形移转腾挪,本该随风飘扬的秀发却始终稳稳当当地贴附脑后,任风势再大我自巍然不动。
随着身形几个纵越消失在林间深处,天地继而又复归到长久的沉寂中去。
……
黎明将至,破晓先临,晨曦的曙光穿透重重遮蔽,洒落到各家农户的大院之中。
虽然天才刚蒙蒙亮,走出室外也不比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好上多少,但即便如此,辛苦操劳惯了的农户们依旧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纷纷起床洗漱干净,带着先前做好的干粮与农具出去干活去了。
田野的小径中可以不时地看到结伴而行的农家男女,顶着初晨的寒风沉默地向着自家农田走去。
在远离农田与乡民聚居地的一边,茕茕独立于林间小路深处的孤单人家在此刻显得尤为的突兀怪异。
盛夏时分,天亮的速度也远超其他季节。方才还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朦胧初晨,短短片刻后便已明亮到与平日里相近的水平中去。
不过在家中大人都出去忙活着农活时,村子里的孩子无不沉浸在安谧的睡梦当中,偶有几个往日里比较调皮捣蛋的,也不过是稍稍踢落了挂在身上被子的程度而已。
是以要想干什么坏事,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完美的行动机会。
浓墨般的眸子细眯成线,苏惜月饶有兴趣地挑选着各家各户晒晾着的衣服。只是当目光落到某一处时,澄澈的碧眸危险地细眯少许,她从枝叶茂密的树冠上一跃而下。
虽然明知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在外面闲逛,但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压低了本就半躬弯曲的身体。
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扫帚星家的附近,他谨慎地看了一眼周遭,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
由于家境穷困,对方非但没有饲养农村里常见的土狗,就连庭院外的围墙都只砌到了孩童半月匈口的位置,存在的意义大于其存在的效果。
再三巡视了一遍周遭情况,矮肥胖子麻利地自月匈墙上翻身而过,落在了平日里绝不被允许过来的扫帚星家里面。
稳当地踩在松软的庭院地面上,肥矮黑影目标明确地朝着对方后院直奔而去。
当目光捕捉到随风飘摇着的素刀巴衣物时,本就臃肿的眼睑顿时眉开眼笑地细眯成缝。
浑浊的瞳孔自单薄的上衬一直到叁角衣物,满溢的喜悦使得他抑制不住地轻哼起小曲来。
越过低矮的土墙房屋,他表情满意地审视着晾晒在衣架上的贴身衣物。每到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戏本里所描述的皇帝一般,尽情挑选着今夜侍寝的妃子。
今夜……哈哈哈哈
一想到现在还只是凌晨自己就想着晚上的事情了,王实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嘀嗒……
爽朗的笑声当中,突兀混入得一声脆响,一下子把正做着白日梦的肥仔给惊醒了过来。
僵硬地扭动着粗壮的脖子回过头去,只见残旧破败的支窗缝下,一张呆滞失神的面孔正睡意惺忪地直视着他。
视野骤暗,勃发的怒火顷刻间充斥了整个大脑,王实直感觉气血都涌上头来了。
四目相对,矮胖肥仔下意识地捡起了田边脚下的一块砖石,朝着对方恶狠狠地砸了过去。
青灰色的砖石在半空中划出道完美弧线,随后狠狠地磕在了黄泥巴糊成的墙上。
“咚”的一声,半支起来的窗户应声而落,瞬间阻隔开了直直对视着的两人。
喘着粗气警戒着屋内的声响,胖子身形微躬,轻垂身旁的双手紧攥成拳。
等了会发现屋内没有任何声响后,王实往身旁轻啐了一口,朗声道:“不愧是马蚤女人的贝戋种,连句话都不会说,活该被人欺负。”
朝着毫无反响的房屋狠骂了一通,直到嘴巴发干他这才停了下来。气势汹汹地环视了周遭一遍,矮挫胖子高昂着头颅向着晾衣架的方向走去。
肥胖的身躯极力模拟着电视里看来的龙行虎步,可惜落到苏惜月眼里只是个令人发笑的小丑而已。
微扬的笑意轻掩下眼眸中的点点冷芒,青葱玉指微曲,崩弹间似有莹粉激洒身前。
“哎呦”一声,趾高气昂的胖子刚还没走出去几步,便捂着额头半跪了下去,整身赘肉战栗得直打摆子。
“他女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硬的?”用手轻揉着红肿的眉额,王实目光游移着看向地面。
可惜的是,袭击他的“凶器”在落入到地面后便已经消失不见,在这么搜索下去也仅仅是徒劳无功而已。
按揉着眉额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王实惊疑不定地环视了一遍周遭,片刻后终于不再趾高气昂地迈着他那所谓的龙行虎步,而是转为了半躬着身躯悄悄接近过去。
只是此行落到树影上的人影眼中,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增厌恶而已。
青葱微捻细叶,目光沉凝,皓腕骤然一转,些微的破风声响顿时丝丝入耳。
刚准备伸手偷拿下一件亵衣,左肩的肩头突感沁凉寒意,犹如赤身果露在了野外。
目露不解地伸手摸去,入指皆是粘稠顺滑的油腻质感,僵硬着扭头看去,殷红的浆液自衣服破口处缓缓渗出。
目光呆滞,彻骨的寒意自心底里缓缓泛出,他发癫似地乱打乱砸。
“他女马的谁啊,谁干的给劳资站出来啊,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敢做还不敢当了是吧!”
操起根木棍就是横砍劈砸,目光所及之物尽数支离破碎,感受着自棍棒前端所反馈回来的劲道,无影无形下的心慌才稍稍得到些许缓解。
骤然回头,红透了的双目紧盯着低矮房子,他缓缓站起身来沉默地向对方走去。
空气中突然传出道凌厉声响,钻心的灼痛顿时激得他整个人蜷缩成团,双手止不住地揉按着右腿大腿。
伸手揭开粗布缝制的裤管,浅褐色的肌肤像是烫上个紫印一般,硬币大小的淤青刺眼地烙在了大腿侧面肌肤上。
仅仅是稍提下劲针刺般的痛感便沿着腿干传遍四肢百骸,浑身上下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一起在撕啃着肌肤一般,麻痹酥痒却又难受得无可奈何。
方才还在紧握着的棍棒早已不知道丢到了何处,王实死劲搓揉着刺麻右腿,以缓解那自腿干处不断泛出的钻心酥痒。
晨曦破晓,清风骤起。自林间缓缓吹起的沁凉微风,轻拂过体表的同时带去了清凉的寒意,稍稍按捺下周游肌肤的蚀心酥麻。
本应是难得的放松时光,王实却觉得全身血液像是被冻结住了一般,冷汗直冒。
感受着清风吹来的方向缓缓回过头去,不着片缕的果女静静地向他看了过来。
微眯肉缝下的眼睛分明看清,女子莹润雪白的莲足悬空在泥泞的土地上方,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立在地面上。
眸光骤凝间寒毛直竖,王实颤颤巍巍地往身后挪着位置,嘴里结巴着说道:“别别别过来啊,鬼啊!”
眼见着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覆面黑发下依稀可见的唇瓣勾勒出些许弧度,整个人直扑着撞了过去。
惨白的脸庞骤然占据了整片视野,王实呼吸一滞,眸光渐渐涣散了下去。
看着对方沉沉地倒了下去,女子半俯的身躯缓缓站立起来。伸手撩了下遮蔽视野的长发,看着整个人晕倒在地的胖子,苏惜月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整了整下树时沾染到的零碎散叶,女子全然不顾身下的孩童是否承受得住径直梳理着自身仪表。
待把仪容整理好后,苏惜月抬眸看向了一片狼藉下茕茕独立着的晾衣架,眸光下意识地扫了眼地上的胖子,些许笑意复而又笼上了如樱般的唇边。
屈指崩弹,如絮般的细叶飞嵌入身前泥地,女子正欲动身,自身后突然传出的细微声响,一下子把她给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