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她之外杨帝也是被这一番非比寻常的指控弄得有些发懵,窒了窒才道:“你方才说你身上中的慢性毒药是落魂草,也是出自陵甄之手的?而陵甄这番煞费苦心的谋害你,只是因为你知道当初德妃举报陵甄私会侍卫统领的事情,并非是德妃联合雨柔设陷而是确有此事,因此她想除掉你这个知道真实内情的人。”
“是。”熙郡王颤巍巍的道了个字,顺便怯生生的瞄了一眼司陵甄,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就在他低头瞬间司陵甄却是瞧着清楚明白,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诡谲,十分可怜的说道:“父皇,儿臣怎样说都是皇子,这陵尚宫杖责父皇的重视残害皇嗣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若是不严处,儿臣恐有一天她会对父皇不利,求父皇重处陵尚宫并将其逐出宫去。”
杨帝掐了掐越发暗沉眉心,却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手指就着茶杯处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有些意兴阑珊的。
云贵妃瞄了瞄杨帝又瞄了瞄陵甄,越发的皱眉了,可如今她也是第一次见得杨熙这个样子的,以前还觉得是个不错的孩子,毕竟他跟庆平公主关系很好,如今一看这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都是潜藏到她的庆平和杨真面前图谋不轨吧。
想想心里就生起一团火,怎么熄都熄不了,“熙郡王你方才说道当初德妃和罪奴雨柔构陷陵尚宫与本宫宫里的侍卫私相授受一事另有隐情,你亲眼所见陵尚宫真的与那高统领有私情?这件事情当初知情的人,和相关证据都已经证实是构陷陵尚宫,你今日这番话又有何凭证,但是凭着不合常理的一番言辞就指罪陵尚宫。”
“回贵妃娘娘,虽然这话是熙郡王的片面之词,可是为何陵尚宫今日要谋害郡王爷将其推下水,也像贵妃娘娘说的那样,陵尚宫与熙郡王若是并无仇怨,那熙郡王为哪般冒着性命危险来指证陵尚宫,还将谋害皇室的罪名扣留在尚宫大人的头上,本王也素来信服尚宫大人的为人,可是今日才知,尚宫大人的真正为人,未免也叫人太过心寒了,还请父皇和贵妃娘娘彻查此事,给熙郡王一个公道。”杨彦万分诚恳跪在地上说出好一番肺腑之言,却是字字珠玑。
“这就要问问熙郡王自己了?”云贵妃皱眉道。
“贵妃娘娘,您也算是看着杨熙长大了,更是与庆平一起习字,长大也是由娘娘厚爱得意在云皇兄身边学习处理事务,杨熙是什么样的性子,娘娘该是清楚了,今日杨熙所言句句属实,却无虚假,请娘娘明察。”杨熙怅然道。
云贵妃一愣,面上也是十分的难看,清楚他的性子,只怕是到今日才真正的清楚了他是什么性子吧,真是叫人怄得不行。
杨帝终于是停止了叩击茶几的手指,朝着软椅子背靠了靠,越过杨熙看着椅子淡漠处之的陵甄,“陵尚宫,如今连熙郡王自己都说是你起了谋害之心才将他推进了莲池里,推及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起了杀心,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杨景元这番话说得很是平稳,听不出里面是什么情绪。
顿了一会,司陵甄才缓缓的挪动一步谦恭道:“小官对于熙郡王这番一面之词的指控无可辩解,但是小官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方才郡王爷说言的,与小官并无丝毫干系。”
她话还没有说完杨彦就一脸狠绝的道:“好一句没有干系?就凭你这样一句毫无干系就能将一切罪过抵消吗?谋害皇室是死罪,尚宫大人这般可是将我东吴的律法看得太轻了,陛下在还在此,你也太无法无天了。”
司陵甄皱眉,淡淡的眸光轻飘飘的看了杨彦一眼,这贤王还真是唯恐天下,只要一逮住机会就在自己头上栽赃罪名,真当是她软柿子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杨彦被她那轻飘的眼光看得很是不舒服,那种什么都被人看透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皱眉道:“尚宫大人,事情如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了的好,兴许陛下还会念在你当初献宝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
“贤王竟然对此事这么上心,那你便是说说要怎样判才能将诛灭六族的改成从轻发落?”杨帝突然开口道,一脸很是莫测的看着杨彦。
“父皇恕罪,儿臣是担心......”
“退下一边去,这件事情朕只有定夺。”杨景元也不等他说完直直的打断,复而看向司陵甄;“陵尚宫如今不仅是熙郡王指证你犯下大罪,朕再问一次,这些罪名你可是认了?”语气颇为的凉薄。
司陵甄自然是听得出来的,杨景元怕是起了别样的心思了,若是今日此局她不能顺利通过,杨帝便是会第一次处置了自己。哼!那么她利用上杨景元这条线便是断裂了,至始至终他们两人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都有各自的目的,可是眼下她还需要这份尚宫大人的身份,杨帝的‘庇护’会省去她很多的麻烦。若是顺利的过了今日这一局,日后杨景元会更加顺风顺水更相信自己。
“回禀陛下,方才小官就说得很清楚了,熙郡王还有贤王殿下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是小官所为,甚至与小官并无任何的关系,其实小官也很是想不清楚,熙郡王为何偏偏指证是小官,如此的不放手。”司陵甄一边说着,一边流转奇异华光的眸子转移落在他眼睛里低声道“熙郡王,今日如此牺牲自己帮助你认为最好的人,从而选择背叛云王当真是值得的吗?还有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是小官推得殿下掉进池子里?到底是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你,我,还有贤王爷都是心知肚明,你这般包庇真正这最终的罪魁祸首真的好吗?”
杨熙抖了一下身子,脸色也越发的惨白似鬼,“尚宫大人说的话,我听不懂,就是你推本郡王下水的,你想要谋杀我,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说道最后自几乎是吼出来的。
“陵尚宫你还要否认今日发生的一切了?”杨帝扬扬眉看着司陵甄。
“是的,不是小官所为的自然是要否认到底的,其实这件事情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的难以判断,只要请个人来问问话就一清二楚了,也自然而然的证明了小官是否清白。”
“请个人过来问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杨帝再一次掐掐眉心道。
“庆平公主,只要陛下准许传庆平公主过来问问话,事情便是清楚了。”
“来人,速速去传庆平公主来天倚宫一趟。”杨帝话落立马有太假前去传唤庆平公主,司陵甄淡漠的站在一旁,在等候的期间,云贵妃不下一次朝自己传来疑问眼色,她却依旧是八方不动的不加以回应。连着洋洋得意的杨彦此刻也是一脸别有深色的看着自己,一副你如何辩解都逃不过重处的模样,反观一旁的虚弱的熙郡王,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莲池里面受了凉,此刻竟然瑟瑟发抖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晕倒过去一样。
不过很快,前去的传唤的公公便是将庆平公主给请了来,庆平先是看见贤王和摇摇欲坠的熙郡王有些惊诧,看得一旁杨帝也脸色不善方才诚惶诚恐的跪下请安行礼。
“庆平给父皇请安!”说完望了一眼云贵妃才好转了一些脸色“庆平见过母妃,贤妃娘娘。”
“起来吧!”杨帝冷淡的朝她摆摆手复而看向司陵甄,“陵尚宫,庆平公主也传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朕倒是很是好奇,你要问庆平什么能证明你的清白。”
“是。”司陵甄十分谦恭的答道,随后看向庆平公主微微福身,道:“公主殿下上次在小官这里拿了一些茶叶回去,不知公主是否喜欢,若是喜欢小官再派人出宫去为公主准备一些来。”
“茶叶?”庆平有些不解的看着司陵甄,又看看杨帝和云贵妃,好好的怎么扯上茶叶了?庆平公主到底是‘纯白’得没有心机的,十分乖顺的答道:“尚宫大人,说的可是上次我去礼行司带回来的雨前秾?是很不错,我很喜欢的,也真打算着再向你多要一点,让母妃也尝尝的。大人既然问起来了,便是答应了我这事了,多准备点。”庆平公主说着脸上泛着要得到好东西的欣喜之色。
“是,既然公主殿下喜欢,小官定然好好吩咐人下准备着。”司陵甄轻轻一笑道,眼角余光却是看了一眼由宫人搀扶着熙郡王,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加重了,整个人都倒在了宫人的身上,强打起精神支撑着。
杨帝听了这话按按眉心,似乎十分感觉不爽的深深皱皱眉方才看向司陵甄,“陵甄,这就是你要问庆平的话?如何说明今日之事,你果真是仗着朕对你加以倚重而在愚弄朕吗?你好大的胆子。”
司陵甄面色平常,急忙躬身作揖道:“陛下息怒,就是借给小官一千个胆子,小官也不敢有愚弄陛下的心思,虽然小官问庆平用什么茶叶看似与今日的事情没有关系,可是这正是联系到今日之事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