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陵甄越发难看起来的脸色,杨彦突然有几分得意的笑起来,说出来的话更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意味:“郡主,如此看来你还是应了的好,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熙郡王还等着郡主应了服用解药呢!若是咱们在这样继续的耗下去,让本王这熙弟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到时候郡主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反正是本王是有的时间跟郡主这样耗下去的。”
司陵甄阴阴凉凉的一笑,视线划过杨彦,却是直直的看向那护卫夹着的熙郡王,此可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耷拉在护卫的身上,粗粗一看还有一张只见吸气,没见出气的将死之人,可是可是她这么的看着看着,突然神鬼莫测的笑了。
熙郡王努力的睁大的眼睛看到司陵甄那神鬼莫测的笑,感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点点侵袭过来,从皮肤一点点的渗透进血肉里,颤抖了一下,不敢再去看那笑容。
看见对方突然收回去的目光,司陵甄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熙郡王不似外面上看见的那样纯真善良,小小少年早已经包藏了一颗狠毒的心,倒是没有想到这份狠毒的心思最后却是用在的自己身上。想着司陵甄望向熙郡王问道:“那次同云王在一起游摘心湖,后来引来了两批不同性质的杀手,可巧的是这两批杀人都是同样的装扮,连用的武器都是同样的标志,最后逼得云王不得不将自己的和敌人的死士统统杀死,小官猜想那次云王的计划,和死士的特征告诉的敌人的应该是熙郡王你吧!不不,更准确的说是另外一批杀人就是贤王殿下您吧,熙郡王一直是云王那边替你办事的细作吧!”
“哈哈,郡主果然聪明,到现在居然都还能想到这一点来,没错那次你同云王在摘星湖上遇刺是本王派去的人,可是本王终究是小看了云王,居然还能绝地逢生,到如今成了本王最大的绊脚石。”杨彦哼哼的道,对这件事情供认不讳。
司陵甄笑笑,继续看着熙郡王道:“罪奴雨柔那件事情发生之时,郡王爷倒是去庆平宫勤快了不少,想来庆平公主跟你说了不少的事情吧,如今你们还将这件过去的事情拿来说事,还真是用心良苦了,是不是?”
熙郡王只是微微了笑了笑,看着司陵甄充满了怨毒,却是只字不提。
虽然不太理解熙郡王对自己这样强烈的恨意源于何处,不过她却也得到了答案,即使他,就是这个看上去纯真瘦弱的少年勾结了雨柔公主,教唆了庆平公主,甚至已经过着‘别样人生’的栩郡王都是他利用的棋子,小小少年就能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当真是不能小觑了,出卖兄弟姐妹做得如此面不改色,到底是有多深的城府才能完成。
杨彦已经没有什么耐心继续跟司陵甄耗着了,眉目有些阴沉的看着她道:“都到这一步了,我就在问郡主一次,你是应还是不应?”
司陵甄浅浅一笑,十分的乖巧娴静:“不应,先前小官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别说王爷在问一遍,就是再问百遍,千遍,还是一样的答案,不应!”
杨彦面上最后一丝温煦的‘防线’彻底崩碎,似毒蛇锁住目标一样紧紧的盯着司陵甄,阴沉得有些可怕,隐藏着怒火道:“不应!?郡主你可知现在你所在位置,不应?哈哈,未免也过自信了,与侍卫私相授受,本就是死罪,你还谋害皇子,甚至当初雨柔公主和栩郡王都是被你暗害的,你居然还说不应?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吗?”
司陵甄眯了眯眼睛,眸瞳具是疯狂涌动的杀意,却是深深压抑在那汪幽深里面,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聪明反被聪明误,贤王爷真的觉得今日小官前来天倚宫就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吗?还是王爷真心的就觉得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就能够定小官的罪,真是不知所谓!”
杨彦看向司陵甄,面上阴戾得要滴出水来,他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还是态度坚决的说不,她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太过自信了。
司陵甄看着他面上一变再变的神色,突发笑了起来,极为云淡风轻的道:“贤王爷今日此举真真是叫小官刮目相看了,王爷可知这样的给人不留余地是会适得其反的?”她说着话,心里则是对杨景元的儿子们唏嘘不已,能有这样的儿子也是一种造化吧。
杨彦不以为意的道“郡主这番是故意拖延时间吗?”
“既然王爷都这样子推心置腹的说了又做了这么多,怎么着小官也该同样说说真话才好。王爷可还记得被幽禁的平王殿下,当初他是怎样惹怒陛下被重判的,别人可能以为是平王献上的美人不合陛下心意,从而惹怒了陛下被重判甚至有些人还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小官想贤王殿下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哦,或者可以说平王的遭遇是王爷最得意的杰作。”
杨彦闻言脸色顿时大变刻意压抑住自己翻涌的情绪道:“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郡主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逆转局势,那是妄想!”话虽然说得豪情万丈的可是内心却是恐惧的,是什么原因导致陛下大怒惩处平王到永无翻身之地,他献上的那个美人没有什么错,唯一错的就是那个美人的长相犯了禁忌,杨帝最忌讳的禁忌。这陵甄突然说起这个可是知道些什么?她是如何察觉的,这个禁忌是皇室最隐秘的一个。
“贤王爷听不懂不要紧,只要有人懂有人心里明白就好!”司陵甄轻笑一计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难道王爷不觉得陛下对平王的处置轻了吗?那个美人像极了谁?王爷该是最清楚的,那可是陛下心中最深处的忌讳,可是咱们这位心思难测的陛下却只是削去了平王的亲王之位,贬了平贵妃的尊位并没有下杀手或者像之前的栩郡王那样被贬为庶民任其生死,虽是幽禁,但何曾不能理解成是一种保护呢!王爷以为呢?”
杨彦阴沉的面上划过一丝惊骇虽然是一闪而过可还是被司陵甄捕捉到了,“小官之前有听云贵妃说起过,在陛下的心目中有两位皇子是比较得他喜爱的,一个是丽妃娘娘的孩子林郡王,另外一个就是平贵妃的孩子平王,如此看来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区别对待的。”
“即便是得到陛下的喜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那般下场,郡主难道还以为平王有再次得势的可能。还有郡主说的陛下对杨天的处置轻了大有可能是看在他钦州之行深得满意的缘故加上宁国侯府这些年对陛下的尽忠。不让其心寒。”杨彦不以为意觉得司陵甄在说着玩。据他对杨帝的了解是绝无可能的。
司陵甄笑笑,宁国侯吗?“陛下心思难测,这种可能性为何不能有。届时平王一旦得势那么王爷对他所做的一切他还会看不清楚吗?到时候还有那兄弟情谊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平王能有今天处境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与本王有何干系?”
“果真没有关系吗?”司陵甄勾唇一笑“王爷今日非得要小官答应一件荒谬的事情,可知小官在来之前已经将平王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和在钦州阳奉阴违做的一些事情一一的书写在一份密函上,同时附带平王如何遭罪送上了那样一位美人的。若是小官今日不能从天倚宫安然无恙的出去,这份密函会呈递到陛下的龙案上,幽禁中的平王也会得到这份密函。那么贤王爷,您还执意的要小官应一个荒谬的事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杨彦也已经知道了事情远不能如自己所愿了,保不准这郡主疯起来真将自己拿档子事给抖出来了,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但是一想到对方也逮住自己的弱点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想着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这陵甄,想了想便是朝那两个夹着熙郡王的护卫挥挥手,那两个护卫一个明了,就左右夹着神志不甚清明的熙郡王朝花房外围处的水池走去。同时杨彦还不太放心的给神志不明的熙郡王使了使眼色,后者顿时恢复了一些清明,难不成这熙郡王使假装的?
司陵甄就在一旁似看戏一样的看着,到是要看看接下来他们又会演出什么幺蛾子来。
熙郡王走到廊桥边上,阴狠的眼光划过司陵甄,配上脸上的惨白,越发显得恐怖,司陵甄正挑高了眉眼,想看着熙郡王要干什么?哪知他下一刻突然诡异一笑撑着廊桥,身子一翻,整个人就跟一个沙袋一样落进了下方的莲池里,溅起水花无数,这场景诡异之极。
司陵甄有些呆呆的看着,竟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她就预料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突然冷然的看向杨彦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杨彦冷笑一计,竟然不派人下去捞起那落水的熙郡王,慢悠悠的道:“他因为知道陵尚宫你太多的秘密,你心思狠绝,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便是先借庆平公主之手将下药茶叶转送到熙郡王手中,让他慢性中毒到今日,你见着时机成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彻底了结了他,顺便还能借着是天倚宫受贤妃娘娘的邀请来为自己洗脱冤屈,陵尚宫,你还真是心机算计啊!可惜啊!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疏而不漏的。”
杨肃说完这番话,司陵甄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有序的脚步声,看来是有人过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人似乎还有云贵妃的声音,这一刻她是明白了,这杨彦在她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便是为了堵她的口,不惜唆使熙郡王先服用慢性毒药,再投莲池自杀,这样疯狂又残忍的做法只为逼她不将那密函送出去!呵呵,这贤王到底给了熙郡王怎样的好处,他要这般为他拼性命去做?她意识到自己此刻面对的就是两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耳朵已经能够听见那脚步声越发的近了,正是朝着花房这边来的,更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叫了一声,那一声可谓是石破天惊的,原本那些还秘密等候在不远处的宫人侍卫,纷纷探出头来,见到莲池里面翻腾的熙郡王,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熙郡王被人推下水了。
仅仅瞬间熙郡王便是被护卫们七脚八手的捞了起来,熙郡王此刻狼狈之极,脸色惨白似鬼,躺在水泊里面,若不仔细看轻微的发抖,还以为捞起来了一个死人。
一堆宫人给熙郡王做急救,熙郡王终于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猛的一顿撕心裂肺的咳嗽,势要将胆汁都要咳出来般,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却还能颤巍巍指着手指头向司陵甄,“凶手,...凶手...她想害我!”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可把宫人给吓得不轻,慌做一团的,呼喊着传太医,叫人来的,杨彦则是带着两名护卫像是刚来这里一般,一脸惊骇的看着眼前的混乱,“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来人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