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甄笑笑道:“这是宁国侯夫人交给娘娘的,娘娘说这是当年的时候你们之间的一些联系信件和信物,不知王爷为何要交给宁国侯夫人,导致现在她拿着这些旧物威胁到娘娘。”
禹王将信纸和那锦帕来回看了一遍,确定是自己保存的那些听着司陵甄话更是疑惑了,“此话当真!宁国侯夫人?”
看着禹王脸上那惊疑不定的神情,司陵甄便是明白了此事禹王或许根本就不知情,也就是说这禹王府里有人被对方收买了。“自然是当真,这些东西娘娘也确认过是当年的旧物,若是王爷有疑惑可以去看看你这里还是否有这些东西就知晓了。”
“好,好我这就去看看。”禹王起身颇为费力的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在书案后面捣鼓一番,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打开里面全是一些信纸,上面是新的,越往下面越是有些陈旧和泛黄,可见这些年里面禹王虽然没有去见过云贵妃,甚至在还在人间刻意的疏离与云贵妃的关系,可是这些年里他却是默默的为云贵妃写了这么多没有拿出去的信和诗句。
禹王将小箱子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一一的看了一遍脸色却是越来越沉到最后恍然的看向司陵甄,道“果真没有!”
司陵甄微微一笑道:“如此看来王爷并不知情少了这些东西,娘娘那里多少还是欣慰的,只是王爷府上一定有人被宁国侯夫人她们给收买了,能够拿到王爷身上的钥匙并拿走这些东西,想来是身边亲近之人。”
禹王点点头,茫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司陵甄看得真切,想来已经知道是谁人所为了。
“请尚宫大人放心,也请大人转达贵妃娘娘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了。明日我便将这些东西烧掉,这件事情若是需要帮衬的地方,请大人尽管吩咐。”眼中有些不舍但是语气却是坚定的。
“嗯,王爷放心,陵甄一定会转达到位,既然也得到了王爷的承诺,想必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这些东西落入她人之手无非是想要威胁娘娘,王爷若是真想做些什么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即可。”
“好好,我都听尚宫大人的安排,这一生没能照顾她终生虽然是我的憾事,但是我也答应过她,在背后默默的为她挡风遮雨,哪怕是万劫不复也无悔,也因为这样我才终生未娶,因为待别人已经没有了待她的那份心思不就害了别人,就这样子,记挂着她也挺好的。”禹王似在自语一般的说着,说完才似察觉到司陵甄的存在。
笑道“叫大人见笑了,我也是想在离开之前将心里话的话吐露出来罢了,请不要叫她知晓了。”
在这一刻司陵甄终于是确定了,同时心里也震撼着,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痴情的人。对方俨然没有将他看得那样重,有得选择甚至都愿意再记忆起他,而他还牢牢记住当年的誓言,甚至终生不娶只为那份纯真感情。他或许也是知道的,在他病重之际云贵妃不来看他是对他的那份心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谊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怨恨,竟然用这么清淡的语气说着这一切,还说得这么的惊心动魄。饶是她一个局外人都被这一番深情震惊了。
“王爷尽管放心便是,今日我只是探望,其他的都不曾发生我也不曾听见。”司陵甄了解似的点点头道。
“好好好!”禹王说完三个好字突然响起了越发浓重的咳嗽声,仿佛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司陵甄看着皱眉正想示意春分女官上前照应一下。
“王爷,诸事繁多且多放宽心才是,若是有什么需要陵甄能力所及的愿意相帮。”
禹王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我很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唯一的需求就是希望尚宫大人多多照顾下她。时辰不早了,谢谢尚宫大人来看老夫,也谢谢她。”
司陵甄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外间去准备茶水的张哲回来了,“尚宫大人,偏厅差点已经准备好了,去食点吧。”
“劳烦张公子了,只是今日来得匆忙,时辰也不早了,茶点就不需了,改日陵甄在郡主府招待以示赔歉。”司陵甄客气道。
张哲有些诧异看着司陵甄正欲说什么却被禹王打断:“哲儿替我送送尚宫大人。”
“是。”
离开书房时候司陵甄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却是见得禹王伏在那小箱子上,肩膀一个劲的颤抖,流下一行浊泪。
院外司陵甄看了张哲一眼,见他目光之中也露出巨大的悲痛,不禁轻声问道:“你叔父他......”
张哲垂下眼睛,清俊的面容在月光下映衬得有些透明却越发显得悲凉:“昨个传了宫里的太医来瞧过,叔父病得很严重,太医也是摇头说也就这两三天的事儿了,本来我还打算去求郡主将此事告知娘娘,来见见叔父最后一眼,也算是了却了叔父这些年来的心愿,可是现在却是要带着遗憾走了。”
“或者不见才是最好的归宿吧,保存着这那份最赤城最纯真的感情在,也算是圆满了。”
张哲叹息一声道:“或许吧,今日尚宫大人带着娘娘的意思来探望,叔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谢谢尚宫大人。”
“张公子留步吧。”司陵甄浅浅一笑,便是扶着身边大半张脸都掩盖在风帽中的女子缓缓上了马车。
张哲看着那马车遥遥远去才深吸一口气朝府里走去。
“大人?”
司陵甄微微一笑,朝她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道:“别说话,安静的坐着就好,今夜还未过去,接下来或许会更考验人和精彩的事情。”说着话手轻轻的撩起一点马车帘子,夜风吹起她黑色的长发,瑟瑟作响,嘴角却是噙着冰冷的笑意,这一刻,虽然面容平凡却肌肤雪白莹润,仿佛是那是误落凡尘的夜精灵。
青蓬马车再一次行驶起来了,只不过前面拐个弯就进入正街了却被人给拦住了,一群护卫冲冲的跑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马内是什么人,还不赶快下车!”
车夫惊慌道:“你们这是这做什么,我们可都没有干什么坏事。”
“少废话,赶紧的都滚下来,你们胆敢冲撞了公主的銮驾,还敢说没有干什么坏事,赶快下来给公主认错。”
对方的气焰很是嚣张,那马夫哪里顶得住对方这样的言辞厉色的,毕竟是从外面随意雇佣的马车,那马夫一听对方是公主顿时吓得屁股尿流的滚马车跪倒在马路边上。
这边果然出现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果真是烟乐公主的车驾,那马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劲的磕头道:“公主殿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的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啊!”
那华丽无比的马车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有了动静,一只白皙的手腕撩起帘子,紧接着露出了烟乐公主那张美丽的面孔,她冷笑着看了一眼地对面的马车,随即将目光落在地上求饶不断的马夫身上,低低道:“要本公主饶你性命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让本公主看一看,这马车之中坐的是何人,又是什么原因这大半夜的从清河郡回来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边的护卫过去,那护卫快速的走过去,一脚踢开在地上求饶的马夫,好不犹豫的掀开的帘子。看到这里烟乐公主露出胜利的笑容,陵甄,这一次本公主看你还如何逃脱?!
马车内司陵甄优雅的坐着身边身边的春风女官正在为她斟茶,帘子被撩开司陵甄看着对面露出胜利笑容的烟乐公主笑了笑道:“公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干呢,你如此拦着我的马车,还恐吓我的车夫不知道是何意?”
烟乐公主脸色微微一变,看着那云淡风轻的司陵甄更是怒火中烧,说话都尖利了不少:“陵甄为何是你跟这个婢女,她们去哪里了?”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一直派人守在了郡主府外面密切的注意着里面的动静,知道劫到了一封信,她知道那是云贵妃专用的信签纸,上面只是抄录了一首诗,却是末尾备注了探望禹王的字眼,所以她才亲自出马一定要当场抓住司陵甄和云贵妃。可是现在,谁能告诉她,这马车里根本就没有她要找寻的人在是怎么回事?而是这个叫她恨得牙疼却又很难对付的陵甄,她怎能不心生愤怒,怒形于色呢?是气得肺疼了!
司陵甄微微一笑走下马车先是朝着烟乐公主行了一礼,还抚了抚根本就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袍,恭敬的道:“小官可是奉陛下令行事,现在还要速速回宫去呈报,公主殿下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样拦在小官的马车实在是不甚好看!”
好看?烟乐公主气恼极不由得直言道:“今日本公主得到一封书信,乃是云贵妃的亲笔信,上面可是写着夜探禹王府,怎么?尚宫大人不知道此事,还是将贵妃娘娘带到别处去了?”
“书信?什么书信?小官并不知此事,公主又是从何处得来的书信?贵妃娘娘此次出宫只是听闻小官的府上有别出心裁的糕点罢了,公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司陵甄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烟乐公主淡淡道。
烟乐公主眉心狠狠一跳看着司陵甄这番无辜的神情,真是恨不得上前去撕碎这张平凡到极度可恨的脸。
事情发展到此时她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真蠢了,她被这陵甄耍了一道,烟乐公主气极了,摔下帘子冷哼一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