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之雪,何事如此欢心呐。”
当然知道那人是谁,她立马收敛了笑容,厌烦的白了白眼。
洛世幕迎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衣衫精致,相貌堂堂的男人走了进来,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男人自是看到了洛世幕,但他还是将目光移向了瀛之雪。
“之雪,世叔刚听闻你遇险,便急忙赶来,没大碍吧。”荆冀言语真切,但在瀛之雪听来,却是笑里藏刀。
“没死!”瀛之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
“唉,我倒要狠狠责罚那些个侍女,连个烛台都摆放不好,偏偏能从桌上倒下来,差点害了我的乖侄儿。”荆冀气愤的说道。
他见瀛之雪也不答话,似是习惯了她这番作派,又转向洛世幕问道:“你是?”
洛世幕亦不知这城宫之事,拱手行礼道:“草民洛世幕,如今是少主的贴身侍卫。”
“哦。”荆冀笑盈盈地看着他,叹道:“果然是英才出少年,以后我的侄儿你可要护她周全。”
“定然竭尽全力。”
“嗯。”荆冀点点头,像是对瀛之雪,也像是对洛世幕说道:“既然侄儿没事,那我也心安了。”
说完转身离开,洛世幕又抬起手,恭送了一番。
“哼!”瀛之雪冷哼一声。
洛世幕见此,尽管疑虑重重,但也不便多问,想是城主的家事。
“以后提防他一些。”瀛之雪说道:“他虽是主父的胞弟,性子却天上地下。”
“他看我年纪小,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其实他那些坏心眼,我尽数看在眼里。”
“主母近两年身心俱疲,这家伙又是一张伶牙俐齿,这档口,主母许多事都对他言听计从。”
“其实很大一个缘由,还不是他那张和主父相似的脸。”
“这事我心知肚明,却又苦于无处言语。”
“政事我虽未参与,但也略知一些,这家伙私下结党营私,尽干些伤天害理的坏事。”
“那日我砸的那铺子,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还有前些时候搅的那帮马匪窝,平日搜刮民脂民膏,我知道是他的手笔。”
“这家伙野心昭昭,只可惜,主母总认为我眼下尚小,不堪重任,我无实权,无兵力,只能任他为虎作伥。”
洛世幕听完她的一席话,呆滞了,他竟不敢相信,这心思出自这个年仅八岁的孩童,如此深邃,清晰。
“那,城主就一概不知吗?”洛世幕不解的问道。
虎母无犬女,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智慧的传承。
平民百姓家的孩子这个年纪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而眼下这个小少女已经用她犀利的眼光看这波谲云诡,操弄这权谋之盘。
“自主父离开后,她一蹶不振,思虑事情不如以往那般了。”瀛之雪叹了口气,道:“我真希望自己快些长大,早日担下这责任。”
“总之,他现在知道你是我的人,凡事还要小心些。”
“是!”洛世幕恭敬的应道,此刻他对这个小少主刮目相看,他无比坚信,将来她坐上王座,整个瀛月将所向披靡。
“那,幕哥哥,带你参观下本少主的庭院。”不消片刻,瀛之雪便恢复了她平日的稚嫩。
洛世幕任由她拉着,对她变脸的功力一阵唏嘘。
这个小丫头,不容小觑。
如果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是心甘情愿入了这城宫,而现在,他十分确定他是步步走进了这个挖好的陷阱,不假思索的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