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小人儿便已经恢复了元气。
“朝夕!朝夕!”瀛之雪猛地睁开眼,大声喊叫道。
朝夕闻声飞跑进来,头顶的朱钗叮叮作响。
“少主?怎么了?”她还没踏进门栏,便担忧的急问道。
“那个少年呢?”瀛之雪坐起来,环顾四周都没有她想看到的人,蹙眉问道。
朝夕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回道:“少主是说洛世幕吧,昨日将他安排在偏殿,这会应是起了。”
“呼。”瀛之雪听闻松了口气,轻声说:“原来没走啊。”
“你刚说他叫洛世幕?”瀛之雪抬头问道。
“是的,他是个孤儿,常年随世叔生活在山里。”朝夕看出了小主人的好奇,将自己听来的和盘托出。
“哦。”瀛之雪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吩咐道:“快来更衣!”
朝夕自幼跟在小主人身边侍奉,自然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早便将衣物取了来。
还未等束腰带系好,瀛之雪就急匆匆的溜开了。
“少主,还未梳洗...”
朝夕只得在身后无奈的摇摇头。
瀛之雪看到那抹水蓝色身影,眼睛都亮了。
洛世幕正在偏殿的庭院中练剑,十几年如一日,晨起习练已经养成了习惯。
瀛之雪也不打扰,就挑了个石凳坐下来观看。
在这城宫之中她还很少见有人这样武剑,这般比较起来,同上同下那简直是花拳绣腿,真是该让他们好好学习一番。
正想的出神,忽觉一阵凌厉的气息袭来,还未作反应,一柄长剑便直直插入瀛之雪旁侧的假山缝隙。
她呆呆地瞥着距自己咫尺的凶器,嘴大大的张开,眼睛铜铃一般瞪着,惊得说不出话。
洛世幕走过去,将剑取下,看到她傻乎乎的样子,勾唇一笑:“胆子这么小?”
瀛之雪这才恍惚过来,扭过头,看着他,干咳了两声,慢吞吞的抬起双手,拍了拍,敷衍道:“好!好!真是好剑法!”
其实心里很想给他一脚,但又自知能力有限,不是其对手。
洛世幕挑挑眉,毫不谦虚的炫耀道:“那是,就你养的那帮小鬼,再来十个也没用。”
“所以。”瀛之雪适时地见缝插针道:“才诚心邀你来保护本少主嘛!”
洛世幕看了看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也不知该不该拒绝。
“你是不知,整日呆在这深墙大院中,憋闷死了,连个闲聊的人也没有。”瀛之雪又使出她惯用的伎俩,委屈道:“主母政事繁忙,无瑕他顾,少师整日之乎者也,实在乏味,偶尔偷溜出城,不是要被砍就是要被杀,无趣!无趣!”
洛世幕静立一旁,听她絮叨,脑中涌现出许多儿时的记忆。
那时师父见他武功造诣非凡,便将他安置在山顶孤房,省得每日来人扰他习练。他一个人住一房,在深夜听着各种野兽的叫喊声时,吓得将头蒙起来不敢露出。
不久后,式夜来了,两个小孩子便互相壮胆,还常常站在山峰石上学狼叫。
所以,此时瀛之雪的心情,他感同身受。
因为孤独,所以渴望被拥护。
她身份特殊,言行举止也多有限制,大概是这些造就了她飞扬跋扈的性子吧。
这样想着,洛世幕的心渐渐柔软下来。
“好吧,以后我来护你。”
“啊!”瀛之雪激动的跳起来,扯着他的衣袖转悠,哪里还有半分少主的影子。
“你答应做我的贴身侍卫?”瀛之雪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嗯。”洛世幕点点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承诺。
“洛世幕?洛?世幕?幕?”瀛之雪一边默念一边摇头,感觉怎么叫都不顺耳。
“幕哥哥!”她灵机一动,喊道。
洛世幕宠溺的笑回:“小少主。”
两个在这偌大的庭院里,欢声笑语,引得院外的人频频驻足。
若不是一阵讨厌的声音传来,瀛之雪觉得自己今日可以多食些饭菜。
本想令朝夕做她最喜爱的绣球鱼翅给幕哥哥尝尝,朝夕的手艺可是极好。
每逢她生病胃口不好时,大厨们做的饭菜她总吃不下,偏就爱喝朝夕烧的汤。
“今日本少主宴请你,作为初日入职的奖赏。”瀛之雪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话音刚落,拽起洛世幕要走,身后有人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