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变化让所有人大喜,因为这样的我就又成了可以任意驰骋的千里马了。这样的我有思想,有计谋,有胆识,这样的我才能干出成就。就像当初我为了报仇缜密的布置着一切一样,引起了大家的敬佩,现在的我引起的是大家的关注。因为我是个了不起的谋者,这是能让任何人心服口服的称谓。
棋黛每天都高兴地向我说着最近的可观情况,又劝我不用灰心着急,琴媛还在谢府呢。我欣慰的点点头。我确实欣慰,因为在听棋黛说话的同时,我看到了院外那个身影。那个身影不是在宫中那个隐藏的明黄身影,那是疼我的人,在乎我的人在默默地注视着我的喜怒哀乐。
我自幼就送至普济寺习武,练琴,吟诗作画。虽然功夫极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我和父母、姐姐每次都是短暂的相聚,那成了我最渴望的日子。在普济寺中,飘红姑姑虽然关心我却如同我的上级,其他人只是对我保持着敬畏和表面的关心。在这里,只有苏彦和琴媛棋黛书灵画屏把我当做亲人,而且琴媛她们也把我当做上级,她们服从我的命令,听从我的指挥。她们对我还是敬畏和服从多一点。所以,真正把我平等的当做当做亲人的,除了父母和姐姐,只有他了。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终究还是跨进这个庭院了。苏彦,我知道,你始终是在乎我的,无论我在什么情况下。
冬末春初的风有些寒意却又有着温暖,冬末春初的阳光有些微弱却很灿烂。阳光照着你的脸颊,风吹着你的头发,你迈着像从前一样从容的步子,慢慢地走进庭院。这一刻,不同于我俩去偷果子被人追赶的仓皇逃窜;这一刻,也不同于我们在玩游戏时,你轻轻背起我,说是接新娘进洞房时的天真。你走向我,步伐矫健,眼神坚定。
你眼神里没有谢予洛的柔情,你感觉上没有子遥的飘逸,你表情中没有子游的痴情。可是你却以一股自然之风仅仅把我包围,那股自然之风中有着曾经的关怀,彼此的信任和你永久的疼惜。
你走到我的面前,语气温柔的问道:“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我抬头的一瞬间触碰到了你的眼神,那眼神中有着我们的曾经,还有着你的关爱。我怎能拒绝你。还没等我说话,棋黛忙道:“正巧小姐要出去散散心,别人陪着还不放心呢。苏少爷来得正好。”说着看了我两眼。我岂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她是看我心思郁闷,想让苏彦陪着我,让我舒心。我感激她的好意,便赞同的点点头,起身,跟着他向外走去。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我俩漫步走在后面的小路上。不一样的小路,我又想起了那个美丽的相遇,他轻轻的为我拿下头发上的落花,眼含柔情的问我道:“你是新来的小姐吗?”我想至此处,深深地叹一口气。苏彦看我一眼道:“有什么心事吗?”他是知道的,他是知道我有心事的。
“没什么。只是想至姐姐的离去,难过而已。”我回答着,努力避开他询问的目光。
“真的吗?”他看着我再次问道。我知道他是看穿我的,便转移话题道:“这些时日,你也费心了。”他见我转移话题,便不再追问,只是回答我道:“你现在同我越来越生分了是吗?”我不说话,他也叹一口气道:“别难过了,西艾离去,我们都挺难过的。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万万不可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见我不说话,便恢复了以前训斥我时的语气,道:“知道吗?”
泪无声的滑过,我即使再伪装,在他面前也是矜持不住的。我哭着,悲痛的道:“你知道吗?这都是我的失误,是我害了姐姐。我为什么不提前把她安全地接到寺中,而要让她去冒险呢。我应该知道会有意外出现的。可是我却大意,不知不觉中断送了姐姐和画屏的性命。那是我唯一的姐姐啊,我却都不珍惜她。是我害了她啊。”我失声痛哭着,这是我心中最深的悲伤,是没有对任何人道的悲伤、后悔、自责。我尽力地掩饰着的,可是却在他的面前暴露的一览无余。
我悲痛的哭着,他无声的叹息着。我尽情的发泄着,将一根树枝猛地折断,又靠着大树哭着。他深深地叹口气,走近我,将我猛的揽在怀中。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道:“哭吧。哭出来就痛快了。”我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仿佛找到了寄托情思的温床。我狠命地捶打着他,好想他就是我要宣泄的对象。
我在他怀中哭了一阵,哭累了,泪水也哭干了。我微微睁开朦胧着的的泪眼,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苏彦的怀抱中。我顿时睁大了眼睛,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看他一眼,他亦看我一眼,我们眼中都有着无法言明的情感。我脸迅速的变红发烫,我低下头道一声“谢谢你”,不等他说话,便迅速的跑开了。
这样逃避似地奔跑,让我想起那些难忘的曾经。我也是逃避似地对予洛说一句“公子,我信”,便迅速的跑开了,有着少女的娇羞,有着瞬间的感动。此时我又是这样的逃走,说着一声“谢谢你”,只留下他呆呆的站在那儿。
苏彦,你会不会像予洛一样傻傻的站在那儿看着我的背影,直到我离开;你会不会眼睛中带着期盼,渴望着我的回头?想至此处,我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甚至停了下来,只是,我不敢,我不敢看你眼中的疼惜和关怀。我的脚步略停一下,便又疾步向前走去了。我默默地道:苏彦,如果你是盼望我回头的,请原谅我的狠心。
我努力的向前走着,不停的问着自己:画蘋,你是把苏彦当做生命的归属还是永远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