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众人见龚泗与彩儿先后走出屋子,立马挤了过来。
村长见状,赶忙再次谦卑地对着龚泗与彩儿各自深一施礼,然后翘首以盼期待龚泗的答复。
龚泗对着围上来的众人憨憨一笑,然后将彩儿让到自己身前。
“村长过年好呀!”走上前的彩儿对着村长微一施礼,然后又对着其他众人点头示意。
“同好同好!”村长对着彩儿点点头然后微笑着询问道,“不知彩儿你和龚泗兄商量的怎么样了?大家可都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回信呢。”
“村长,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主要是那位出手相帮的道长昨夜子时就已经离开了阳义,他走的很急,要在初三黎明之前赶会道观。”
众人听到贵客子时就已离开而且还很匆忙,都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彩儿看着众人显现的失落神情继续说道,“现在去追肯定来不及了。不过可以去他所在的道观试试,快一些的话一来一回只需要四天的时间,说不定那里的主事会出手帮助我们。”
“还有这种地方?”村长有些诧异,“莫非——”
“村长!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吧被掳走的女孩给救回来,就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相信我!”突然间一个孩童的声音打断了村长的猜测之言。
原本垂头丧气的众人听到有人说出如此直言,心头一惊,立马扭头纷纷看向龚泗与彩儿身后。只见龚家孙女龚芸正搀扶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走了屋子。
当他们看到出声的是个脸庞稚嫩的男孩,而且走路一瘸一拐需要人搀扶之后。脸上刚刚扬起的激动神色再次荡然无存。
“这个小孩是谁呀?都什么时候,还来拿我们开玩笑。”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立马众人便对面前这个信誓旦旦的孩童展开议论,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晨儿,这里不是你随意胡闹的地方,赶快给我回去。还有芸儿,不是不让你扶着哥哥走动吗?你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彩儿回头,刚好看到龚芸搀扶着龚晨走出,脸色十分难看的训斥二人。
龚芸听到母亲的训斥,脸上生出惧怕之意。她怯怯地抬起头看了看龚晨,见龚晨目不斜视没有被母亲的呵斥所影响。心里也有了底气,站在原地没有返回。
“小孩子家家,总爱说些大话。”村长虽然看到了龚晨信誓旦旦的样子,但他哪里会相信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话语。但毕竟龚晨出于好意,也不好指责些什么,转过身对着众人调侃道。
“村长你不愿意相信我吗?”龚晨胸有成竹,所以并没有被如此多人同时嘲弄的目光所吓倒,反而越发镇定自我的询问起村长。
“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你得拿出可行的办法来才行,如果单凭一腔热血,那不行的。”村长见龚晨没有退让之意,心中也不免好奇起来。
“好吧!”龚晨环顾四周,发现其余众人脸上所呈现的神情也大致都是所说的这个意思,随即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玉佩递了出去,“村长,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这是?”村长看着龚晨手中晃动的玉佩,有些不明所以。感觉不是普通之物的他走上前接过玉佩细细打量。
身后众人见状也赶忙凑了过来。毕竟这件物品关乎于他们自己女儿的安危。
彩儿见龚晨又将玉佩拿出来摆弄,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龚晨,然后赶忙对着所有人深施一礼致歉道:“各位对不住了,晨儿从外面得了一个玉佩有些飘飘然,彩儿在这里给大家道个不是。”
彩儿说着走到龚晨身边,从龚芸的肩头接过龚晨便要将他往屋内搀扶。
“等一下!”村长认认真真查看玉佩之后,脸上顿时露出欣喜姿势,快步上前双手将玉佩还给龚晨,然后笑着询问,“这应该是都城某位大人物佩戴的东西,不知小友从哪里得到的它?”
“这块玉佩是帝国都督吕文远女儿的配饰,是半年前她亲手送给我的。”见玉佩被认出,龚晨立马自豪的说道,“这块玉佩虽然不是都督本人之物,但也应该可以压住县令了吧!”
村长陷入沉思并没有马上回答,但他身后的众人听说玉佩乃帝国都督千金之物,瞬间一片哗然,脸上漏出欣喜之色。
彩儿见状心中暗道不好,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势态的变化。
“不知这个晨儿小友跟彩儿你是什么关系?具体该称呼?”果不其然,就在彩儿有些不知所措之际,村长转过头开始笑着询问彩儿。
“他——是我的长子,名叫龚晨,因为出生的时候身染重疾而且有了病根,就被留在天道观医治,昨天才刚刚返回。”见村长询问自己,彩儿赶忙施礼回答。
“啊?是没有治好吗?我怎么看龚晨他有些行动不便?”村长有些诧异,回过头开始打量龚晨。
“也没有,他——在道观的时候出点意外,下山前被打了五十棍。”彩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刻意将被打了五十棍讲的很重。其实彩儿是想暗示村长,龚晨体弱且有些不太靠谱,不能胜任任何请求。
“原来是这样?”村长听到龚晨与龚家的关系以及从何处返回之后,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全然没有顾及彩儿暗示之言,对着龚晨深施一礼笑着请求,“既然龚晨小友愿意相救,那就劳烦出手一试!”
原本身后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见村长竟然对着龚晨这个小孩施以大礼,心中顿时明白几分,赶忙紧追其后对着龚晨言谢。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望村长答应。”龚晨并没有马上点头,而是若有所思的说道。
“请讲。”村长微微一愣,笑着询问。
“其实也不难,就是在我这边没有结果之前,不要派人去天道观联络。因为天道观有规定弟子不能与官家产生冲突,而昨天救下芸儿的道长是我师叔,我不想让他为此事受罚。”龚晨郑重的说道。
“可以。”村长原本以为龚晨会提出狮子大开口的要求,没想到如此简单,立马便点头同意。在他看来耽搁无非就是半天都时间,还可以接受。
“既然这样,那就烦劳村长帮我找一辆马车拉我去县衙,另外再找两个壮实一点的汉子扶着我,不然我恐怕有些站不住。”想到自己的伤势,龚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自然。”村长立马笑着同意,然后转过身对着一旁的龚泗和彩儿道谢,“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住龚兄和彩儿,但毕竟人命关天,所以不论结果如何,你们家以后都会是我们十里八乡所有人的大恩人。”
事情已无任何挽回余地。彩儿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让晨儿试一试吧!临行前我有几句话想要叮嘱他,不知村长能否理解?”
“当然理解,人之常情嘛!况且我准备马车也需要一段时间,那就有劳彩儿了。”村长说着对彩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彩儿点点头,然后松开搀扶龚晨的手,阴沉着脸看向了龚芸:“芸儿,把你哥哥扶进屋,我有几句话想和你们说说。”
看着母亲神情严肃返回屋中,再次扶着龚晨的龚芸有些害怕道,“娘会不会打我们呀?”
“当然不会啦!芸儿没看到娘已经同意哥哥去试救人了吗?”龚晨对着龚芸挤了一个胜利的眼色,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娘心疼我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打我们呢。”
“是吗?”龚芸有些不太相信龚晨的话语,扶着龚晨跟着彩儿进入房屋。龚泗则继续就在院中,开始回绝众人放置在墙角的礼物。
屋内,彩儿正坐在椅子上生气。
原本她想训斥一下龚晨不听自己的话鲁莽行事,但是当他看到龚晨半瘫在龚芸的身上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晨儿,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如果到时候池大人不相信你,你一定要记得自保是第一位的!”
“知道!”龚晨一脸嬉笑着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就哭给他看。”
“哭?”彩儿有些哭笑不得,“哭有什么用?你应该马上跪地求饶,求池大人原谅你胡言乱语。反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你要知道离开这个家门,为娘的可就顾不上你了。”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一定会平安返回的!”龚晨的心中有些感动,但也听出彩儿话语中的无奈,但是为了不让左善受到处罚,龚晨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娘,刚刚芸儿扶我出去是我胁迫她的,还望娘不要责怪芸儿。”龚晨想到了扶着自己的龚芸,出言求情道。
“好吧,既然哥哥都替你求情了,那就先把这次的错误搁置起来。”彩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龚芸严厉的说道,“如果你哥哥平安归来一切都好说,如果你哥哥因为这件事情再受到什么伤害,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母亲如此教训,龚芸满脸委屈,眼含泪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
“既然这样,晨儿你就继续休息一会吧,好好养养精神,等村长安排的马车到了,你再起来。”
“嗯!”龚晨点了点头,然后才龚芸的帮助下再次趴到了床上。
在此期间,彩儿一直都在屋内徘徊,有好几次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都欲言又止,甚至还偷偷躲到屋角里抹眼泪。龚芸则靠过去拉住彩儿的胳膊,试图安慰她的情绪。
龚晨将屋内发上的一切表现看在眼中,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马车的铃铛声。彩儿听闻赶忙擦了擦依旧微红的眼睛,将手帕收起,笑着亲自将龚晨从床上扶起,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