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火燃尽,黎明也即将来临。
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饭桌之上,龚家一家四口人其乐融融围坐在饭桌之前。
龚晨与龚芸分别给爷爷龚泗和母亲彩儿拜年,领到压岁钱的他们二人十分开心。
刚拿起碗筷准备吃饭。屋外突然有人高喊,“龚泗兄在家吗?”紧随声音之后有一连串脚步声传进屋中。
这是?拜年!
一瞬间龚晨想到拜年这个习俗,立马变得异常兴奋。在他看来来拜年的可都是自己的本家。那也就是说自己马上又可以认识更多的人。
但龚泗与彩儿在听到来人的声音后却满脸疑惑。
“大年初一的,村长来咱们家干啥?”彩儿不解道。
“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龚泗脑海中自然也没有眉目,不明所以的他赶忙起身迎了出去。
“原来是村长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龚泗笑着推门而出。却发现竟然有好几十人站在院中,乌泱泱一大片密密麻麻。
龚泗认出,这些人中有将近一半都是附近几个村子被掳走女儿的家长,而且此刻他们手中都带着很贵重的礼物。他瞬间明白,自己孙女被救回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他们一行人之所以大清早前来,多半就是为了此事。
果不其然,村长见龚泗推门而出,立马笑脸相迎:“龚泗兄,听说您家中来了位贵客,一出手便将您的宝贝孙女芸儿给救了回来,不知能否让我们也能拜见一下这位贵客。”
“他——昨晚已经走了!”龚泗略一迟疑,觉得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便对着众人深施一礼表示歉意。
“什么?贵客已经走了?”还没等村长说话村长身后的其他人瞬间骚动起来。有些女眷听到这个消息后变得情绪激动,捶胸顿足竟然隐隐有昏倒之势。
“不知那位贵客什么时辰离开的?假若现在去追是否还能追的上呢?”村长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对着龚泗笑着解释道,“龚泗兄,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一个人也是救,一群人也是救。想求他高抬贵手,也帮助一下其他可怜人家。”
“这个——”龚泗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与左善连相识都算不上,说服左善出手也还是自己儿媳妇的功劳。
“没事的龚泗兄,你只要愿意将我们的诉求通知到这位贵客,哪怕只是再救出一个,你也会是我们十里八乡所有乡亲的大恩人。”村长见龚泗有些犹豫难断,立马对着龚泗抱拳请求。
而他身后众人见村长对着龚泗施礼,立马纷纷跟着他拜谢。毕竟这个时候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不愿错过。
“要不村长您稍等我一下,我回去和我儿媳妇讲讲这个事情,毕竟那位贵客与她熟悉。”感觉被带上高帽的龚泗不敢轻易答复,决定回屋商议一下再说。
“那就有劳龚兄了!”村长说着,对着龚泗做了一个请了动作。
屋内的三人自然听到屋外全部对话,有些面面相觑。将龚芸救回的他们太过于兴奋,竟然忽略了同时还有很多女孩也被掳走的事实。
龚泗将房门虚掩,重新坐回餐桌上。此刻的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先前合家欢乐时候的笑容,变得愁云密布。
“怎么办?要不试着将左善道长追回?”沉默许久,龚泗开始征求彩儿的意见。
“公公您觉得就算将左善道长追回他会出手吗?”彩儿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看向龚芸说道,“救下芸儿还是我又一次提及孩子死去的父亲,让他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可怜,才最终答应出手相救的。”
“可是——可是他们都堵到门口,总不能出去告诉他们说我们无能为力吧!”龚泗有些着急,凑到彩儿近前低声说道,“到时候村长肯定会质疑我们试都没试怎么就无能为力了?说不定其他人还会为此事记恨我们。”
听到龚泗的猜测彩儿也感觉有些为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试探的建议,“要不我们告诉他们左善道长离开的方向,让他们自己试着追回?”
“眼下也只有这种办法了。”龚泗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出发肯定就直接追到卦山了。就算道观那边愿意帮忙,左善道长恐怕也免不了事后被处罚。”
随后两人相视无言,沉默片刻起身准备出门给予他们答复。就在这个时候龚晨却突然叫住了他们。
“爷爷,娘,要不让我去试试?”
龚泗和彩儿有些不明白龚晨说的我去试试是指什么,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龚晨。
“莫非你想亲自给他们指路?”彩儿错以为道。
“还是说你准备亲自去往卦山请求道观相救?”龚泗错以为道。
龚晨听后摇了摇头,否定他们二人的猜测,毅然决然说道:“我去县城救人。”
“什么?”这次不单单是龚泗和彩儿,就连龚芸也扭过头诧异的看着龚晨。
“晨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先前点旺火的时候一冷一热感冒发烧了。”彩儿赶忙停下外出的脚步,快步回到龚晨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娘,我说真的。”龚晨一边乖巧地伸出脑袋让彩儿感受自己的体温,一边再次肯定道。
“没发烧呀?怎么净说胡话?”彩儿感觉龚晨的体温没有任何异样,不禁喃喃自语,然后她劝解龚晨,“我知道你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那么多大人都解决不了的大麻烦,你就别瞎掺和了。”
龚晨听到母亲质疑自己有些脸黑,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在彩儿的眼前晃了几晃,“娘,我没有胡闹,我有这个——”
“这是——?”看着龚晨手中做工精致的玉佩,彩儿疑云满腹,在她看来这可不是寻常人家就能够得到的东西。随即她脸色有些阴沉道,“这块玉佩哪里来的?应该不是来路不正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龚晨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显然彩儿将玉佩与自己被打之事联想到一起,赶忙出言解释道,“这帝国都督吕文远女儿的私人配饰,是当初我和左善师叔去都城执行任务的时候,吕家小姐亲自送给我的,用它吓唬一个县令应该绰绰有余吧。”
听着龚晨的解释,彩儿不由得看向龚泗,他们二人的目光中都表现出不太相信龚晨讲话之意。其实不难解释,对于他们来说,帝国都督这种大人物威名叫啥都不一定清楚,更何况能和这样的大人物攀上关系。
“娘,说真的,让我试试吧!如果不成再让他们去天道观也来得及。”龚晨见爷爷和母亲不相信自己的话语,有些着急道,“昨天左善师叔说过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我真的不想让左善师叔因为此事受到处罚。”
“晨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万一县令池大人不相信你说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彩儿看着信心满满的龚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是把你打出来还是把你关起来,你的身子骨都经受不住。”
“娘,你要相信我,就算不能将掳走的女孩救出,我也肯定能够全身而退。”龚晨并没有考虑彩儿所提及的严重后果,依旧信心满满的说道。
彩儿扭过头看了看龚泗,见龚泗没有任何表态。随即脸色一沉,对着龚晨严肃说道:“晨儿,不是为娘不愿意相信你。主要是现在你还小,对一些事情考虑不周,身体又受着重伤,娘不能让你冒一点风险。”
彩儿说完便转身示意龚泗离开,出门给大家答复。
“娘!”见彩儿不再理会自己,龚晨有些着急。他心中十分担忧左善安危与否,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冒险一试。
此刻也只有龚芸能够帮助自己了。只见龚晨扭头看向龚芸,满脸正色的询问她道,“芸儿,你相信哥哥能将姐姐们就出来吗?”
“我——我不知道。”龚芸有些胆怯。毕竟彩儿刚刚离开时的样子已经生气。
“没事,你就说信不信哥哥有这个能力就行?”龚晨有些焦急,询问芸儿的话语也参杂上不容反驳之意。
“我当然相信哥哥!”被龚晨直视,龚芸都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双手握拳眼神左顾右盼,许久之后方才怯怯地点头说道。
“既然芸儿愿意相信哥哥,那哥哥能不能拜托芸儿一件事情。”见龚芸点头,龚晨面露喜色随即请求道。
“什么事!”龚芸也开始变得紧张,凑到龚晨身边小声询问。
“把哥哥扶起来,我要出去和村长谈谈——”
“那不行,娘刚才说了,我要是在扶哥哥起来走动,她就——她就要打我了。”龚芸一口回绝了龚晨的请求后变得有些犹豫,打心里她还是很害怕彩儿发飙。
“芸儿,你好好想想昨天和你一起被抓走的姐姐们。你不觉得她们很可怜吗?”见龚芸心生胆怯,龚晨决定改变一下套路,用通感让芸儿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