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龚晨内心有了牵挂,亦或许是龚晨先前睡了太多时间,总之此刻的龚晨全然没有一点困意。
原本左善还准备多陪他一段时间,但是当时间过了子时,左善见龚晨依旧亢奋,自己扛不住的同时也觉得继续待在这里不太妥当,于是在他的建议下,他们二人开始返回天道观。
当然这个时间,龚晨是不可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大通铺的,那样会打扰到众人休息。于是左善便带着龚晨去往自己居住的房间。虽然房间不大,却是一个单间。
简单的将自己的床收拾收拾,示意龚晨与自己睡在一起后,左善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龚晨躺在床上,脑中却依旧克制不住胡思乱想,以至于让自己始终无法入眠。但是躺在床上的他又不能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因为那样势必会影响到左善的休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龚晨觉得窗外天光好像发亮时,腰酸背痛的他才最终缓缓睡去。
当龚晨从睡梦中醒来,发觉左善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离开。坐起身透过缝隙看了看虚掩的房门外,发现此刻院内的阳光已然很亮。龚晨赶忙穿鞋下地,打开虚掩的门来到院中,抬头去看太阳。
还好,时间还来的及。在确认过大概时间之后,龚晨在院中略微活动一下身体,重新返回左善房间等候左善返回。
没过多久,左善便返回了住处。推开房门,见龚晨已经醒来,左善满脸笑容地将手中拎着的饭盒放到桌上,示意龚晨赶紧过来吃饭。
“师叔,老道长真的让我们去见他?”龚晨一边吃着汤面一边询问左善,显然到了此刻龚晨还有些怀疑此事的真伪。
“对呀!不然我怎么会让你睡到自然醒呢?”左善一边吃饭一边笑着回答,“赶紧吃,今天的面做的不错。”
“我怎么感觉有点慎得慌。都怪我昨天表现太差,现在都有些不敢见他老人家了,师叔你说我待会见到他老人家我该怎么办呀?”在确认消息无误之后,龚晨反倒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到时候我做什么你做什么就行。”左善白了一眼龚晨说道,“只能怪你自己不努力。”
“您做什么我做什么?”龚晨有些不好意思诧异道。
“是呀,自己带的弟子一场没胜你觉得我能躲得开,我不得认错反省?”
“哦!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师叔的错!”龚晨故作恍然大悟调侃道。
看着龚晨此刻依旧能有这样的好心情,左善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在地上。至于批评,左善心知,老道长才不会这样去做,最多只是说他们几句。
很快他们二人吃完饭,收拾完碗筷后将自己的仪容仪表简单的收拾收拾,便启程去往石道堂。
看着面前关着的严严实实的山门,左善与龚晨相互对视了一眼方才开始登上台阶,敲响山门。在小道童的带领下,他们二人来到石道堂偏殿,透过房门老远地便可看到老道长正在吃午餐。
“真人!我错了!”左善在跨入房门的那一刻就将头垂下,语气诚恳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我也错了!”龚晨见状也赶忙低下头颅,动作口吻与左善几乎无异。
“是我教的不好!才让龚晨输了如此重要的比试。我都有些愧于见您。”左善并没有顾及龚晨仅仅跟随自己的话语,继续承认错误。
“是我没好好学,又盲目自大,才输了全部对局。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见您。”龚晨再次赶忙学着左善的样子忏悔。
老道长身旁站立的小道童见二人如此模样不由得“噗呲”一笑,发觉自己失态后赶忙收回脸上的表情,又一次故作镇定自若。
老道长抬起头看了看刚刚发笑的道童,方才无奈的转过身对着二人摇头道:“先前商量好的?怎么一来就道歉?”
“不不不,是我们真的感觉到自己错了。所以才来认错。”没等左善回答,龚晨赶忙出言解释。
左善听闻龚晨如此回答,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伸手当着老道长的面狠狠的拍了龚晨后脑勺一下,以极低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这不是全露馅了,还我们。”
“我——”一时间龚晨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解释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意图,自知做错事的他赶忙将头再次垂下。
“算了算了。原本我还想批评你们几句,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龚晨,你觉得接下去你该何去何从吗?”老道长示意道童将桌上的碗筷撤掉,然后正襟危坐询问龚晨。
“我——”龚晨一时语塞,在他心中好像除了早早下山他可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但是昨天答应龚晨不能暴露自己知道自己母亲还健在的消息,所以此刻龚晨更不能主动提出这样的猜测。
“左善,你说呢?”见龚晨没有回答,老道长出言询问左善道。
“弟子觉得,就算龚晨没有进入修武场,也可以给他一个旁听的资格,只要没有名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当然具体事宜还得您亲自出面解决。”左善丝毫没有思索赶忙施礼回答。
“想法不错,但是这次参加资格战的弟子有将近百人,你说龚晨败了三场却获得旁听资格,这回让其他的弟子该怎么想呢?”老道长听闻左善的点点头再次询问道。
听到老道长话语中提及自己连输三场的字眼,龚晨脸色发红,头也不由得垂的更低,恨不得着找个地缝钻进去。
“弟子愚钝,还请真人出言明示!”左善听闻也觉得自己的建议不是很妥,再次施礼说道。显然已经到了此次前来关键时刻,老道长要为龚晨安排接下去的出路。
“几天前报上来说修武场内藏书阁还缺个整理书籍的书童,待会儿你带着龚晨找兴安报道吧!”老道长略一思索,一边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条一边对着左善安排道,“记住,这是你用以往的功劳为代价向久清提出的请托,是文朴与久清细细商议之后方才做出的决定。”
“龚晨,还不多谢真人!”左善听闻心中一阵欣喜,上前双手结果老道长递来的纸条,回到原位见龚晨依旧没有任何表示,扭头却见龚晨有些发呆,不由得再次伸手狠狠的拍向龚晨。
“啊?龚晨多谢真人!”龚晨回过神来见左善给自己挤眉弄眼,赶忙给老道长施以大礼谢道。
“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老道长对着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但是等他们二人即将出门之际,老道长却再次出言叫住了左善,“你是如何让龚晨变得开心起来的?”
“呃——”左善听闻赶忙施礼,但是却没有接下去的回答。
“这么大了还像个小滑头一般!算了你们去吧!”老道长见左善欲言又止的样子,立马伸出手对着他连摆几次。左善与龚晨见此对着老道长再次施礼过后,离开了石道堂。
当石道堂山门重新关上之际,龚晨与左善都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尽管老道长看起来平易近人,但他们二人还是感觉到了那种不可亵渎的威严。不管怎么说,龚晨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接下来只需要按老道长的意思办就好了。
“龚晨,我现在和你去收拾东西,然后带你去修武场报道。”
“我就这么进入修武场了?”龚晨脑袋发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呢?过去之后你可要好好表现,这可是用我以往的功劳换来的!”左善白了一眼龚晨说道。
“为什么老道长要这样安排?直接用他的名义那多简单呀!”回想到老道长安排是用的词语,龚晨感觉有些疑惑。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老道长对于天道观意味着什么?如果这种事情都需要他老人家屡次三番亲自出马来处理,那传出去不得让其他的世外高人笑掉大牙?”听着龚晨自以为是的话语,左善有些无奈的说道,“老道长就是太护短了,看把你给宠的。”
听着左善的话语,龚晨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算左善没有明示,龚晨也深知自己可以走了大运,能够让如此一位大人物对自己垂青。
“师叔,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而不是怀恩,荣安等其他人,要知道天道观可是有那么多弟子。”龚晨有些不怀好意的道。
“我看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龚晨的话语惹的左善一阵嗤之以鼻,但还是给他做出了解释,“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进入修武场没多留的普通弟子,高层如何决定这种事情我怎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