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赴什么宴?”龚晨有些不明所以,诧异地看着彩儿。
“是的!”彩儿笑着点点头道,“今天早上池大人发来信件,邀请我们全家去县衙小叙。”
“池大人?”龚晨想到几天前自己被围攻的画面,心中有了一丝警觉,“娘,您不觉得最近有人在戳我们家的脊梁骨吗?有好多人在说我们家与池家勾结在了一起,我们这个时候去赴宴,不是正中别人下怀吗?”
“居然有这样的传闻?”彩儿面色一凝随即笑道,“就算有人这么认为又有什么关系,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家终究还是农户,总不能一直视官府为仇家吧!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也对啊!”龚晨楞在原地想了很久,心中也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最疯狂的时候已经过去。农忙时节来临,大多数农户每天起早贪黑,哪里还有时间关注舆论八卦。
“这就对了嘛!”彩儿笑着拍了拍龚晨的肩膀,“你回去洗漱一下,然后出来吃午饭,大约半个时辰后会自有人来接我们。”
龚晨答应一声,向着屋内走去,脑海里却忍不住开始去向这件事情。
池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宴请他们一家?龚晨扳着手指算了算日子,明天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而池启吉都城会考,应该也还没有结束。
不应该呀!龚晨思虑许久,没有丝毫头绪。
直到他洗漱完毕吃过午饭,登上官府派来接他们一家的马车,龚晨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所为何事。
一路无话,在日薄西山的时候,他们的马车顺利来到宁远县城。挑开车帘,龚晨老远地便看到县城城门并没有按时关闭,似乎在刻意等待他们一家到来。
驾驶马车的衙役递交文书手续,把手城门的兵丁移开路障放行。待他们的马车顺利进入城门之后,龚晨赫然发现那些兵丁并没有马上关闭城门,而是继续向着龚晨一家来时的方向张望。
莫非还有其他的宾客没有到来?池乐生这是要准备开多大的宴席?龚晨的心中隐隐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有些想不起来。
马车吱吱呀呀,很快便到了县衙后门。
池启祥正在县衙的后门台阶上坐着等待,被当班的衙役吹捧有些飘飘然。看到马车拐入大街,赶忙招呼衙役们列队站好,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迎了上来。
“在下池启祥,奉父亲命令,再此迎接龚家四位贵客到来。”马车还未停稳,池启祥便对着马车微一施礼说道。
“二少爷好!”马车停稳,龚泗迫不及待跳下马车,等所有人站好之后带着自己的晚辈对着池启祥深施一礼笑道,“能被池大人再次邀请,那是我们全家的荣幸,二少爷您久等了。”
“替父亲分忧,本就是做儿子的应该做的事情。眼下还有几位客人没有到来,我就不陪你们了,龚伯里面请!”池启祥笑着招呼衙役将龚家四口带入后花园,自己则继续站在门外等候。
龚家四口再次对着池启祥施礼,然后跟着衙役走入县衙。
就在龚晨路过池启祥身边的时候,池启祥竟然对着他抛了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龚晨心中顿时一颤,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池启祥如此眼神。
“这位小哥,池大人还宴请了别人吗?”龚家四口进入院落,龚泗忍不住扭头去看池启祥,见他在门外恭敬等候,心中有些疑惑,凑到带路的衙役耳边笑着询问。
“看样子应该是吧!池大人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偶尔也会把一些相互之间相识的客人安排在一起宴请,您老不要见怪。”衙役听到龚泗询问,停下脚步笑着施礼回答。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龚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带路前行,想到他说的互相之间相识的客人有些不解,继续追问道,“那小哥知道池大人还宴请那位贵客?”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这个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您老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带路衙役对着龚泗尴尬一笑,然后不在说话带着他们继续前行。
龚泗见状,也不好继续追问什么。心中却十分纳闷,相识的客人,按理来说自己家应该没有这样的朋友,会是谁呢?
龚泗的心中开始猜测这场宴会其他的主角是谁,自己一家在这场宴会里起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龚兄,好久不见。”池乐生携夫人庄氏已经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等候多时,看到龚泗一家到来,立刻笑着起身相迎。
“池大人安好,您快快请坐。”龚泗见状,隔着老远便带着全家对着池大人深施一礼,然后才登上凉亭台阶。
“龚兄,不知你可否知道我请你们一家过来,所为何事?”分宾主落座之后,池乐生故作神秘笑着询问龚泗。
“这个还真不知道。”龚泗略一思量摆了摆手咧着嘴笑道,“您平日里繁忙,接触的人和事情都比较繁多,您的用意岂是我这样的农户能够猜测的。”
“是吗?看来龚晨口风很严,一点都没有和你提起过呀!”池乐生见龚泗一脸蒙圈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既然龚兄一点不知情,那我也就暂不表明了。相信我,对你们龚家来说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天大的喜事?”龚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池乐生保持神秘,有些茫然地扭头看向龚晨。
龚晨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努力回忆最近发生的种种细节,龚晨想到自己与池家人接触就只有那一次。
那一次?那一次!
龚晨的眸子瞬间一凝,一个画面一句话语在他的脑里浮现而出。
那日,自己与郭苒之被池启祥以及衙役的马队围在中间,迟启祥看着自己与郭苒之搂抱在一起好像说过这样一句话:他回去之后得和他的父亲池乐生提及此事,让池乐生给龚郭两家保个官媒。
莫非——?龚晨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怀疑,越发觉得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情,值得池乐生如此隆重宴请他们一家。蓦然抬头看着对面,龚晨数了数还有五把椅子暂时空着。
“看起来龚晨好像想起了什么?”池乐生看到龚晨呆滞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怎么样,龚晨你是不是很期待呀?”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龚晨的身上。池乐生与庄夫人满脸窃喜,龚家人则满是疑惑。
龚晨不好意思地对着众人呲呲牙,压低声音刚要准备和身旁的彩儿解释些什么的时候,第二波客人被池启祥带了进来。
池乐生带着庄夫人起身相迎,龚家人也随之扭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龚家人全部楞在当场,迟疑片刻赶忙起身施礼相迎。
来者不是别人,为首的正是龚晨的老师郭先生。而郭先生的身后跟着一对夫妇,夫妇二人穿着打扮极为讲究。在那名妇人的手中牵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正是龚晨几日寻找不得了郭苒之。
“元羽兄,初次见面,有失远迎!”池乐生对着郭先生鞠躬施礼笑着说道。
郭先生的身份与龚泗家的农户不同,他是退休的官员,退休之前虽然从未当过一把手,却也要比池乐生当下的级别略高一筹,所以池乐生客气一些也是正常。
“池大人客气了。您宴请老朽以及老朽的家属是我们全家莫大的荣幸。不过老朽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池大人非得要点名让我的小孙女苒之以及他的双亲一起前来呢?”郭先生笑着回礼,抬起头默然看到凉亭内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自己施礼的龚晨一家。
“好事,当然是好事呀!”池乐生看到龚郭两家的气氛有些诡异,笑着走下台阶拉起郭先生的手,一边往凉亭走一边笑着说道,“昨天我的二儿子池启祥巡视春耕回来和我汇报春耕的情况,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他提到了他在路上看到的一件美事,就是看到贵孙女和龚贤孙在一起玩耍,完全一副情投意合的样子。虽然当时启祥有些鲁莽,与两位贤孙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也让他察觉到两位贤孙之间两小无猜的爱情。”
听到池乐生的讲讲述,包括龚芸在内的龚家三口全部不由自主地看向龚晨,脸上漏出惊讶的神色,而郭苒之的双亲也以同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儿郭苒之,不过责备的意味大过于惊讶。
池乐生继续笑道,“元羽兄,您的孙女算是官宦之后,虽然现在龚家看起来和你们家有一些门第差距,但龚晨这个小子深受公主,帝国都督以及好几位都城大人物的青睐,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多少年后,你们两家之间的门第差距得彻底翻一个个。所以我想成人之美,给他们两个晚辈作一个官媒,不知元羽兄意下如何?”
此刻郭家人已经被池乐生带到席位之上,是龚家人相对而立,准备入座。
池乐生见郭家人有些犹豫,随即笑着说道,“当然了,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操作起来还是有些复杂,得需要具体商议才行。既然把你们双方请到这里,那么几位长辈就都先入座吧!我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