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池启吉!池启祥!
莫非他们也是来收拾自己的?但是听语气怎么不像呢?
见池启瑞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龚晨缓缓地睁开紧闭的双眼,眼睛滴溜溜乱转开始警惕地打量面前气氛有些诡异的池家三兄弟。
“还拿着棍子干什么?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大吗?”池启吉见池启瑞虽然停手,手中却依然紧握着棍子,脸色不由得一沉,再次呵斥。
被呵斥的池启瑞身体一颤,立刻将棍子丢在一旁的柴堆上,一时间双手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待会儿我再找你算账!”池启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池启瑞,然后笑着扶起一旁倒地的龚泗,帮着他将身上的灰尘拍干净,然后走到龚晨身边,对着龚晨微微施礼致歉道:“小弟做事有些鲁莽,我在这里替他给你道歉。”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难道道一下歉我就不疼了?还是说我的疼痛就能够转移到他的身上?
龚晨虽然这样想着,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好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池启吉摆摆手笑道:“无妨,现在毕竟是民与官斗。民怎么可能有赢得份。我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怎么?你不服气吗?信不信我——”池启瑞听到龚晨暗有所指的话语再次暴跳如雷,手指龚晨大声咆哮。
“闭嘴,你给我出去——”池启吉目光一凛,转过头再次恶狠狠的对着池启瑞呵斥道。
“大哥,这小子他太嚣张了,趁我不备居然拿木棍砸我。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了必要的还击,而且也没有把他怎么样!”被大哥接二连三的呵斥,池启瑞有些委屈,觉得大哥在这种时候居然胳膊肘向外,向着一个被抓之人。
“他多大你多大?难道你要告诉我说,你在这件事情上一点错误都没有吗?如果有你就给我闭嘴!”池启吉白了一眼池启瑞,然后不再理他,转身蹲到龚晨身旁查看龚晨的伤势。
“龚小友,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池启吉看着龚晨此刻虚弱的样子有些不太放心,扭头对着站在门口的池启祥说道,“启祥,你去找个郎中来,给龚小友诊治一下。顺便把这个闯祸的给我带走,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他!”
“好的大哥,您稍等,我现在就去!”池启祥答应一声,立马上前拉起池启瑞。
“大哥——”池启瑞有些沮丧,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池启祥给拉出了屋子。
龚泗看着危机被面前的年轻人所化解,又听到他要给龚晨寻找郎中诊治,心中很是感动,等池家二人离开之后,立刻凑到他的面前连连道谢。
“老伯,都是举手之劳不碍事的!我刚刚听说你们只是有盗窃的嫌疑,因为案件需要才把你们暂时请到这里居住。如果只是嫌疑你们大可不用担心,只要没有人证物证就不能定罪,相信你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的。”池启吉赶忙搀扶住龚泗,对着他笑着解释道。
“谢谢,真的是太感谢您了!”龚泗很是感动,池启吉的出现在他看来简直犹如雪中送炭一般。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龚晨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讥笑着喃喃自语着,“刚开始还说要把我定民变的头领,后来因为害怕才说是有偷盗嫌疑。偷盗嫌疑?如果收下别人送的东西都是偷盗行为,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怎么回事?”池启吉听到龚晨的喃喃声脸上有些茫然,“不应该呀!按理来说我的父亲在这种很明显的是非面前是能够作出正确的判断的!”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宁远发生的事情?”龚晨根本不相信池启吉一副身处世外一无所知的样子,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哪一件都闹得沸沸扬扬。
“没有!从去年秋天乡试中举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家中潜心研读经典,准备下月去都城参加会试。所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根本没有人打扰过我的学习,我也就不太清楚外界的消息。”池启吉被龚晨问的有些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呀!”看对方不像是在说谎,龚晨不由得尴尬一笑,然后将最近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简要给他讲述一遍。
“你说的都是真的?”池启吉听龚晨讲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得极其诡异,等龚晨说完之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龚晨所说话语的真实性。
“不然你以为我民变头头的嫌疑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我的母亲拿着玉佩离开让池大人心生忌惮,说不定现在的我都在大牢里等待斩立决了!”龚晨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个面前的公子哥还真的是一个苦读之士。
“这件事情很大,我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待会儿我会去和父亲求证真伪,如果你说的都属实,我会求他放了你们,并且不再追究你们的任何责任。”池启吉表现的义愤填膺,对龚晨的遭遇深表同情。
“那罪魁祸首不还是没有人追究吗?”龚晨虽然被他的表现有些感动,但还是对两起惨案表达愤慨。
柴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池启吉不知道该如何给龚晨答复,只能默默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大哥!郎中来了!”
池启祥的话语打破柴房内的诡异气氛,随即他领着郎中跑了进来。
“你说的我都会考虑,现在的我有些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你答复!”池启吉抬起头对的龚晨正言厉色,然后转身将郎中迎了进来。
“大少爷!”郎中走入柴房,对着池启吉微微施礼。
“陆郎中,真是辛苦您了,这么重要的节日还把您给请来。”池启吉对在郎中微一回礼,笑着致歉。
“大少爷您说的哪里话,您有事呼叫我怎么可能不来呢!”郎中哈哈大笑连连摆手,然后发现趴在地上的龚晨,有些诧异的说道,“莫非是他?”
“是的!刚刚他与小弟发生了一些肢体上的冲突,因为本身有伤在身,我怕他出现意外,所以请您过来帮忙看一看。”池启吉对着郎中解释道。
“他——是犯人吗?如果是犯人的话,我可不看。”郎中一边上下打量龚晨一边询问池启吉。
“只是有些嫌疑并不能定罪吧!”池启吉对着郎中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叫龚晨,你在外面,应该听过他的事迹!”
“龚晨?他是龚晨?”郎中刚开始就有所猜测,此刻得知还是表现的极为吃惊。
“是我!”龚晨对着郎中呲呲牙,“莫非陆郎中觉得我不像吗?”
“看你此刻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假!只是——”陆郎中转过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池启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并没有上前诊治。
“陆郎中,您放心!龚晨的事情尚有争议,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一个犯人,既然不是犯人也就和您的行医理念没有冲突。您就放心大胆的给他看,所产生的一切费用由我池启吉负责。”池启吉当然知道郎中此刻有何顾虑,无非就是因为龚晨和他们池家有矛盾,有些拿不准池家到底是何态度。
郎中在得知池启吉的态度之后也就不再扭捏,拎着药箱走到龚晨身边,在龚泗的帮忙下,解开龚晨衣服身上的衣服查看伤势。
屁股和大腿上崩裂的伤口因为先前已经得到其它郎中治疗,并没有什么大碍,至于背上和胳膊上只是有些淤青,根本无需诊治,只需静养几日就好。
“除了屁股上崩裂的伤口稍微有些厉害一些之外,其他的地方并无大碍。这样吧!我再给他开给几付金疮药,只要给屁股上的伤口按时换药,用不了三天,他应该就能下地活动了。”
郎中帮着龚泗将龚晨的衣服重新穿好,然后拎着药箱起身对着池启吉说道,连药方都没有去写。
池启吉对着郎中再次道谢,然后让但二弟池启祥送郎中回去,顺道把金疮药带回来。
经过一通折腾,龚泗早就被感动得涕泪横流,他从来没有想过池家居然还有这样平易近人的子弟。将郎中送走之后,他赶忙再次对着池启吉称谢。
“老人家无需多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这边没有事情我就先走了,待会儿会有人把金疮药给你们送过来。”池启吉将龚泗扶到一旁坐下然后走到龚晨面前严肃的说道,“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你和我说的事情我都会去证实,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有劳大公子了。”龚晨趴在地上,对着池启吉微微施礼。
“大公子真是个好人呀!”将池启吉送走之后,龚泗满心欢喜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爷爷您真觉得他是好心吗?”龚晨脸上的笑容一凝,“我怎么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