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客栈外锣鼓喧天,一群怪人着奇装,穿异服,敲锣打鼓,蹦跳而来。
当先一人,两条短腿,一张马脸,左眼一块红色胎记,头发像姑娘般扎成两个小辫,背负一把大刀,既怪异,又丑陋。
他扯着嗓子嚎道:“兄弟们,躁起来!”
那群头发五颜六色,衣服稀奇古怪的人齐应一声,嘻嘻哈哈,敲锣打鼓,更加卖力了。
客栈里的人走了出来,萧轻尘看了一下那左眼有胎记的人,道:“屠狗客!”
时天寒奇道:“屠狗客?”
蛤蟆跳过来,笑道:“这人是个小丑,修为不高,形容粗鄙,倒无需在意,关键是他身后的红葵岭的那位。”
只见屠狗客及那群怪人身后,是一顶八抬大轿,主体是一张大床,红纱帐朦胧若雾,隐约可见一个婀娜丽影。
蛤蟆说得眉飞色舞:“看见没有,这里面就是红葵岭的红葵娘娘,当年也是艳绝天下的美人,可惜当年瞎了眼,作了浴血教主的姘头,浴血教覆灭后,她就隐居红葵岭,这次若非浴血教总坛出世的消息传得满天飞,恐怕也无人让她走出红葵岭。”
时天寒奇道:“浴血教覆灭,距今少说也有千年,这位红葵娘娘,怕也成了老妖婆了吧。”
“非也,非也,”蛤蟆笑道,“这位不仅不丑,反而艳姿更胜往昔,嘿嘿,实不相瞒,我前几年曾经潜入过红葵岭,偷偷瞧了一眼,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已不足以形容,总之不逊于我的凤凰儿。”
时天寒脑海中顿时浮现,一只蛤蟆蹲在草丛里淫笑的情形,打了一个寒颤。
蛤蟆继续道:“我告诉你,传言红葵娘娘之所以不老,是因为浴血教主在炼制不老仙药的时候,她在丹炉旁吸了不老药的丹气。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容貌一点没变,说不是不老药的功效,恐怕也没人相信。这次浴血教总坛现世,大家趋之若鹜,这位红葵娘娘,也是功不可没,谁敢说不老仙药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哎呀,不跟你说了。”
时天寒正要说话,蛤蟆呱的一声,三两下跳了出去,越过屠狗客及那群怪物,蹦到轿子跟前。
只听蛤蟆淫笑道:“大美人,可以让我闻下你的香味吗?”
屠狗客瞪着眼,喝道:“呔,又是你这只蛤蟆,兄弟们,剁了它!”
屠狗客抽出大刀,那群怪人也亮出兵器,招呼蛤蟆,蛤蟆一边躲闪,一边张狂叫道:“哎呀,大美人,让我闻一下你的香味呀。”
一道掌力忽劈而来,蛤蟆怪叫一声,窜进了客栈。
那出掌之人是一个十来岁男孩,一身红衣,个子不高,模样俊俏,头上是火红短发,眉心一团火焰印记,左手缠着一条小蛇。
花红雨见蛤蟆窜进客栈,并无停手的意思,又是一记掌力击出。
时天寒见掌力逼人,不得不出手,一道紫气缠绕手臂,随掌轰出。
轰!
两道掌力交迫,半空如惊雷霹雳,震耳欲聋。
花红雨咦了一声,没想到有人能接下自己一记烈血神掌,于是道:“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时天寒笑道:“我啊,我的名字可上不来台面。”
那男孩花红雨捏着蛇头,道:“没事,你说来我听。”
时天寒笑道:“我姓时,贱名大爷!”
花红雨皱了皱眉,道:“时大爷,这个名字确实不怎么好听。”
时天寒顿时乐不可支。
那屠狗客听了,带着红色胎记的左目瞪起,喝道:“哪来的小杂种,占我家花花便宜。”
花红雨脸现怒容,道:“不准叫我花花!”
屠狗客一张马脸露出委屈神色,反把怒气撒到时天寒身上,喝道:“你奶奶的,我弄死你这小子,占我家……占我家的便宜!”
这时,红纱帐中传出一个好听的女音,喝住了屠狗客的动作,又对花红雨道:“花花,你回来。”
红发男孩应了声“是,娘”,便飞身进入纱帐。纱帐掀起一刹,借着缝隙,隐见一张如玉脸颊,明**人,纱帐垂落,又见婀娜身姿,朦胧若现,众人怅然之余,不免平添几分遐想。
屠狗客迈着两条短腿,屁颠屁颠到了轿子跟前,讨好道:“葵葵,是不是他们惊扰到你了,没关系,我这就让他们离开。”
说着,露出一副凶恶表情,看着围观的众人,大有众人不走,便将众人生吞活剥的样子。
他一张马脸,两条短腿,加上左眼的胎记及头上的小辫,十分丑陋,做出这等凶恶表情,却多了几分滑稽,不仅没有吓退众人,反而逗得众人一乐。
屠狗客好生着恼,他不恼众人取笑自己,而是恼怒众人惊扰到纱帐中的“葵葵”。
这时纱帐中传来花红雨的声音:“谁要你自作主张,大庭广众之下叫我娘的小名,葵葵也是你叫的吗?”
屠狗客马脸上满是委屈,道:“我,我……”
纱帐中的红葵娘娘叹道:“你退下吧,我有话说。”
屠狗客听她没有责怪,心中十分欢喜,这声叹息对他而言仿佛是莫大的鼓励,他忙不迭地道:“好,好,我退,我退。”
时天寒感知到红纱帐中的目光投落到自己身上,只听红葵娘娘道:“剑一道真是人才辈出,不知什么时候,竟又多了一位少年高手。”
时天寒道:“过奖。”
红葵娘娘又道:“剑一道乃正道执牛耳者,我对剑一道素来敬重,只是这浴血令乃亡夫遗物,还请贵宗归还,不要为难我这个弱女子。”
时天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道:“我觉得夫人跟我师父有些相像。”
“哦?”红葵娘娘似乎来了兴趣,“哪里像?”
时天寒笑吟吟道:“都挺无耻的,脸皮还厚。
”
说着,他扫视四周,微抬下巴,眼神是一刹的凌厉跟桀骜,开口道:“浴血令在我身上,各位谁想要,尽管过来,在下随时恭候,只是别忘了把脖子洗干净,我杀人,一向怕脏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