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了?”
“记不清了!”
时天寒扔掉尸体,叹了口气,一旁萧轻尘的白衣,也为血污所染。
自李婉歌被抓后,时天寒便找到萧轻尘,两人火速赶往长春谷,哪想遇到各路高手,暗算不说,死缠烂打,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
时天寒掏出浴血令,道:“这玩意有那么好吗?一个个都来抢,连命都不要了。”
萧轻尘叹道:“那枚不老仙药,就在浴血教总坛中,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一些人疯狂。”
时天寒摇了摇头,恼道:“走吧,找个地方休息,我今天就要看看他们能来多少。”
远山含黛,水光接天,山影云影倒映其中,美不胜收。
湖畔有一黑一白两位老者垂钓,瞧见时天寒跟萧轻尘路过,白衣老者不动声色道:“此番浴血令出世,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不知要让多少高手丧命。”
黑衣老者接道:“身为剑一道弟子,本该行侠仗义,平乱止戈,观其所为,却与魔头无异,到处搅动风雨。所过之处,伏尸遍野,血流成河,真是闻之惊心,见之触目。”
时天寒停下脚步,对萧轻尘笑道:“我道说的是谁,原来这两个老王八,说的是咱们呀。”
黑衣老者沉不住气,喝道:“呔,竖子安敢无礼?”
时天寒笑吟吟道:“呦呵,我这站着无理,难道二位坐着就有道理了。”
黑衣老者怒目而视。
萧轻尘对师弟性格了解一些,忙道:“师弟,不得无礼,这是紫云宗的两位前辈。”
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加之面容俊朗,唇露浅笑,阳光映衬下,当真是温润如玉,惹得两位老者暗暗点头。
黑衣老者孙无忧笑道:“久闻萧贤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萧轻尘客气地笑了笑。
那白衣老者秦无眠,睨了时天寒一眼,道:“你师父宁不回,见了我二人也要叫声师兄,你便唤声师伯吧。”
时天寒笑道:“你算命吗?”
秦无眠一怔,道:“不算。”
时天寒讥笑道:“这可就难办了,你什么东西都不算,这声师伯,我怕你担不起啊。”
秦无眠气道:“你这小鬼,倒是伶牙俐齿。”
时天寒将剑扛在肩上,笑道:“伶牙俐齿倒是不敢当,不过骂你个狗血淋头,倒是绰绰有余。”
秦无眠气的花白胡子直颤。
黑衣老者孙无忧心中有气,沉声道:“这位小友,老夫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时天寒掏了掏耳朵,笑道:“那还是不要说了,我不一定爱听。”
秦无眠怒道:“不识好歹!”
时天寒吹了吹耳屎,随口道:“老王八说谁?”
“老王八说你!”秦无眠声音方落,脸就绿了。
黑衣老者怕事情闹僵,想缓和一下气氛,干笑道:“呵呵……”
时天寒接道:“呵你个头啊,你以为拿个鱼竿,就是姜太公啦,到现在也没见你们钓上来一条鱼,啊呸,最讨厌你们这些人,摆辈分,装清高!”
黑衣老者气得发抖,指着他道:“气气气气气气……”
时天寒道:“气死你个大王八!”说着,拉着萧轻尘就走。
两个老者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秦无眠骂道:“老混蛋教了个小混蛋。”
孙无忧赶紧道:“你小点声,万一宁不回在附近呢,咱俩年轻时就骂不过他,这老了就更不行了。”
秦无眠咬牙切齿道:“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骂不过老的,我得骂小的。”
孙无忧道:“关键小的你也骂不过呀。”
却说时天寒拉着萧轻尘,沿着湖畔急行,忽然一艘战船闯入视野,桅杆前站着一人。
那人身材修长,一袭月袍,绣着张狂水纹,手持黑色折扇,墨发以玉冠束起,垂下两条玉带,一张脸雌雄莫辨,女子见之倾心,男子望之心折。
时天寒道:“那是谁?”
萧轻尘凝重道:“大浮屠教,副教主,独孤无暇。”
时天寒重复着这个名字:“独孤无暇!”
多年以后,他回想起这一幕,仍觉不可思议。
命运在发生改变的那一刻,总是悄无声息,事后回想,总会有些庆幸、悔恨或遗憾。
两人又行了半日,终于在长春谷附近找到一家客栈,好在这一路无人阻挠,倒也顺利。
刚进客栈,便听有人招呼:“哎呀,时兄弟,时兄弟,快来坐,快来坐。”
只见角落里坐着两个和尚跟一只蛤蟆,时天寒见到大乐,想起上次吃面的事,顿时头大,连忙装作没听见。
哪想他跟萧轻尘刚找地方坐下,大苦也带着大乐过来坐下。
时天寒想起上次被大乐吃了几百碗面,脸都黑了,恼道:“干什么,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到哪儿都能遇到你们。”
大苦和尚赔笑道:“他乡遇故知,和尚我好生欢喜,来给兄弟做个伴。”
时天寒脸黑的像锅底,只给他一个字:“滚!”
大苦和尚道:“兄弟,你好绝情啊,和尚往这一坐,你不请吃饭倒还罢了,怎么反倒让和尚滚。”
萧轻尘微笑道:“既是旧识,是该好好招待。”
大苦和尚打蛇上棍,叫道:“小二,上……”
一句话没说完,时天寒捂住他嘴,拉到一边,恶狠狠道:“出门在外,要点脸行吗?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蹭饭的,你们家大乐那饭量,一顿吃几百碗,你自己不清楚吗?”
大苦和尚叹道:“我知道啊,但是我也没办法,逮到一个人不容易,我是能坑一个是一个。大乐那孩子也可怜,自打跟了我,就没吃过几顿饱饭,你就当做做好事吧。”
时天寒瞪着眼道:“你看谁家孩子一顿吃几百碗饭的,这谁请得起,你徒弟那就不该叫大乐,应该叫大桶,大灾,谁遇到谁倒霉啊,你不能老是逮着我祸害呀,你能不能去祸害一下别人。”
大苦道:“这是缘分啊,兄弟,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咱们相识一场。”
时天寒道:“啊呸!说得跟咱们有感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