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着,时佳佳渐渐的不在担心,就在她以为他们就会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的时候,麻烦来了。
那天他们吃完晚饭,天还未黑,虽已经入秋,但白天还是有点长,时解便提议去逛逛,时郴说好,两人便看向时佳佳,时佳佳点点头,说:
“怎么都行,我跟着你们就好。”
三人出了门,走在大街上,时佳佳有些走神,一直低着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突然,时佳佳“啊”了一声,他们两个一回头,发现时佳佳站在电线杆前捂着额头紧皱眉头,时解便猜到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怎么走路不看路?多粗的电线杆你都能撞上,上面有什么把你吸引了?”
时解走到她面前,把她的手拿开看了看她的额头,时佳佳一脸郁闷扫了一眼电线杆,然后一脸震惊。
时解看到时佳佳的表情,然后也扭头看了一眼电线杆。
“时郴,过来。”
时郴被这两个人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轻笑道:
“嗯?一个电线杆真把你们吸引了?”
当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电线杆的时候,脸上的笑开始凝结,三个人的表情神同步。
时解一把撕掉贴在电线杆上的寻人启事,然后扫了一圈四周,发现没人在意,便拉着两个人慌慌忙忙的跑回了出租屋。
坐在桌子前,三个人沉默的看着放在桌子中央的那张纸,纸上印着他们三个人的照片,下面写的三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离开那天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寻人启事都已经贴到这里来了,也就是说他们人应该也来过这里,说不定这附近就有他们的人。”
时佳佳低着头,抠着手指甲,轻声道。
“现在是他们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
时解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灯打在三个人的脸上,淡黄色的晕圈显得格外温柔。
“那怎么办?还要走吗?”
时佳佳抬头看向时解,时解没说话。手机声响了起来,时解掏出手机念了一下号码,疑惑道:
“嗯?这个人我不认识吧。”
时佳佳一听号码,一把夺过手机,按了接听。
“你好,是时佳佳小姐吗?”
“你好,是我。”
“前两天你来我这里面试,我对你印象很好,想让你明天来工作,可以吗?”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明天几点到?”
“六点到就可以。”
时佳佳一听时间,嘀咕一句。
“这么早?”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的,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对了,你确定你叫时佳佳?而且还是高中未毕业,今年十七岁?”
时佳佳脸上掩盖不住喜悦之情,刚准备挂电话,对方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时佳佳一愣,回复道:
“对啊,我面试的时候给你说了。”
“哦哦,我这脑子不好使,怕记错人了,你姓时,那你原来是待在时族吧?”
时佳佳微皱眉头,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纸,没有说话。对方看时佳佳一直在沉默,解释道:
“我就问一下,听说时姓是个特殊的姓,我好奇,哈哈哈……那你现在住哪?直到员工住处是工作需要,所以还请你配合一下。”
“安平街05道的胡同里最后一家,我就住在那。”
那人哦了一声,又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时佳佳把手机还给时解,时解冷着脸看着她,她解释道:
“我在家太闲了,就刚来那几天在街上看到一个招聘广告,就记了电话,前几天无事便去看了看,刚刚打来电话,本以为是我被录用了,现在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嗯?”
“刚刚那人向我确定我的名字,问我年龄以及毕业时间,那个我面试的时候告诉她了,她却说忘了,但她说出了时族,时姓虽然特殊,但是姓时的人分布极广,她却张口就说时族,但我当时却只字未提时族的事,然而这张寻人启事上面便有,她又问我现在的住处,打着工作的旗号逼我说出来,我说完之后便扯开话题唠其他的,所以要么她看到了寻人启事,要么她的旁边有时族内部人。”
“佳猪,你终于聪明一次了,哎,对了,你不会把咱们住的地方真告诉她了吧。”
时佳佳翻个白眼,哼了一声道:
“怎么可能?我把咱们附近的那家包子铺老家地址告诉他们,以前早上经常在那买包子,所以和那个老板娘打熟了关系,前几天问她一家人就住那嘛,她说不是,便给我说了这个地址。”
“那咱们今天晚上走不走?”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时郴问道。
“不走,你们的工钱还没有要来,明天早上你们去要工钱,能要多少要多少,我在家收拾东西,你们要完工钱回来,咱们在家待到晚上,等到晚上连夜走。”
“可是他们要是晚上去那个地方发现你给的地址是错的,那?”
“不会,他们不会晚上就去的,他们一定会守在那等我出去然后带走我一个人,一个人好抓,再者毕竟你们都没什么用,带回去除了占地方。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是这样想的,早上他们把时间弄得极早,然后我出门的时候五点多并没有多少人,所以他们不怕引起其他人注意,我刚出门他们就把我弄走,然后要么是直接来家里告诉你们我已经被你们带走了,把你们弄走或者直接打残,要么是等到晚上来家里告诉你们我已经被他们带走了,把你们弄走或者直接打残。”
时解翻了一个白眼,道:
“他们傻啊,他们要的是你肚子里的解时咒,说不定直接把你按在小胡同里刨开你的肚子把解时咒挖走就走了,你还想着把你带走,把你带走干什么,带回去养肥再杀?”
时佳佳双手掐腰,一脸不忿。
“洗洗睡吧,佳佳说的没错,要是今天晚上来,还有我们这两个男的,说不定会闹出动静把周围的人吵醒,他们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一定会想一个比较简便的方法,说不定他们这几天都不会行动。”
时佳佳点点头,冲时郴竖个大拇指,赞许道:
“聪明,你说说同样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时解往洗手间走去,听到这句话扭头看向时佳佳,时佳佳心一虚,收回手,耸了耸肩。
洗漱好躺在床上,时佳佳感慨道:
“这才多长时间,一个多月,就要换地方,我们不会把中国换一遍吧,我们要是真换一遍,我们就火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咱们。哎,要不是时族特殊,时族事一旦牵扯到内部外族人就管不了这件事,我们就可以报警了,抓住这群人,让他们蹲牢子,让他们在劳教处做裤衩。”
“谁告诉你蹲牢子要做裤衩的?”
“我看的,怎么了?你不相信,你以后可以试试。”
“我为了验证你狗嘴里吐出来的那两句话就去蹲牢子,我脑子里进水了?不给你扯了,睡觉,今天早些睡,咱们要是真的明天晚上走,明天晚上就睡不了觉了。”
时佳佳做了个鬼脸,翻了一个身。心里乱糟糟的,明明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当这一天到来时,还是有些心慌。
半夜,时佳佳好不容易睡着,便被一个噩梦吓醒,她梦到了她回到三十年前的那段时间,她梦到了轩霖,轩霖从天台掉下去,掉在她面前,地上满是他的血浆,时佳佳哭喊着让他站起来,结果轩霖真的从地上爬起来了,浑身抽搐的向她走来,时佳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叫,慌忙向后退,却发现身后有一个人在抓着她,她扭头看见刘敏,刘敏一脸狰狞的笑,然后低着头看着她,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时佳佳,时佳佳,时佳佳,时佳佳……”
时佳佳猛然惊醒,她顺着气,心脏跳的极快,时佳佳有些不安的翻个身,突然她从床上坐起来,回想着给她打电话那人的声音。
“那个人的声音和刘敏的声音好像。”
时佳佳脑子就像要炸了一样,三十年前,刘敏已经三十多岁了,三十年过去了,刘敏要是没出意外,现在应该是六十多岁,声音也应该会苍老,可那个人的声音和刘敏三十多岁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时佳佳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两点多,时佳佳看了一眼睡的还熟的两人,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决定。
好不容易熬五点多一点,时佳佳便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穿过他们两个走到门口,她将门一点一点掰开,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发现没有任何不妥,便走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她不知道她刚起床穿衣服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醒了,她刚走出家门,那两人便迅速穿好衣服然后也跟着她出了门。
时佳佳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头皮发麻,心里发慌,她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可她又不敢完完全全的回头,只能扭一点头看看自己身后一两米,她也不敢跑,怕那群人会在这里,她一跑被他们发现就完了。她贴着墙边走着,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然后快走到她应聘的地方,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蹲在那看着。
时佳佳应聘的是一个公司,公司说小也不小,时佳佳刚开始去应聘,当她说出自己未满十八岁的年龄以及高中还没有毕业的身份时,她本以为会因为这个让她走,谁知道这家公司并不在乎这些,主管问了她一些问题,她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主管就让她先回去等通知,都已经好几天了,说实话时佳佳都已经把这件事忘了,那个电话却来的很是时候,赶巧的时间以及熟悉的声音,让时佳佳不得不怀疑,如果昨天那个联系人和时族抓她的人中间有什么猫腻,那么他们一定会见面,但会不会在这里见面,时佳佳不确定,所以她只能赌一把。
时解和时郴两个人在她身后有些莫名其妙,时郴趴在时解耳边,轻声道:
“她蹲在那干什么?”
时解被他喷出来的热气搞得耳根子痒痒,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你不要趴这么近,你小声说话她听不到,我们现在就在这看着就可以了。”
蹲了十几分钟,时佳佳感觉自己蹲了一个世纪,她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她觉得她已经成为一座雕像,只要一动就浑身零散。她叹了一口气,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正当她准备扶墙起身活动一下,然后走人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开来,停在了那公司门口,时佳佳也顾不得活动,连忙蹲下,紧巴巴的盯着那辆车,车里下来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那几个男人的脸正对着时佳佳,时佳佳看的清清楚楚,这几个男人她倒是有印象,曾抓过她,那个女人的身材被那几个男人挡着,而且还是背对着时佳佳,时佳佳只能看到一个头顶。
时佳佳有些郁闷,倘若露出来身材她还能认出来,不露身材露脸也可以,这整个人就一个头顶能看到,时佳佳气的牙痒痒。
过了一会,几个男人上了车,那个女人并没有上去,那个女人的身材露了出来,时佳佳眯着眼打量着,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看穿。车缓缓开走,女人转过身来看着那车离开。当她看到女人转过身露出来的脸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敏,不可能,不可能,三十年了,她为什么一点都没变。”
时佳佳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看了那女人一眼,真真切切,就是刘敏。时佳佳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她想站起来却险些摔倒,扶着墙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时佳佳活动了一下身体,等身体恢复正常了,她便跌跌撞撞的绕远路跑回家。
时解和时郴在她身后跟着,在最后一点路的时候,他们从另一处绕了过去,提前跑回了家,衣服都不脱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然后闭眼装睡。
时佳佳站在门口调整好情绪,轻轻推开了门,然后走进去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发现没动静,便关上门小心翼翼的爬回床上。
坐在床上,时佳佳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三十年前的人,为什么她的模样、她的声音一点都没变。
地上的人有了动静,时佳佳连忙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闭上眼。
时解睁开眼看了一眼床上的时佳佳,然后拍了拍时郴坐了起来,两人窸窸窣窣忙活了一阵,假装在穿衣服,穿好衣服起身跑到洗手间洗漱。
“佳佳看到了什么?怎么吓成那样?”
时郴想到时佳佳的模样,一脸疑惑的问时解。时解摇摇头,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看到,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这件事?”
“先不问她,看看她会不会和咱们说,到时候再讲,我们先去工地把工钱结了,这干了一个多月了,少说要给一个月的钱。拿到钱我们晚上就走,去个远一点的地方。”
时郴点点头。
洗漱好,时解走到时佳佳床前,拍了拍时佳佳,时佳佳吓得一激灵。
“怎么了?做噩梦了?”
时解看着她,问道。时佳佳点点头,假装刚醒,揉了揉眼睛。
“你们要出去了吗?”
“嗯,我们一会就回来,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们回来。”
时佳佳点点头,时解揉了揉她的脑袋,和时郴一块出了门。
他们刚出门,时佳佳便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裹着自己,四周安静的要命,只有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这个闹钟还是时佳佳刚开始随口说了一句家里没表,连时间都不知道,时解后来买的。
疑惑越来越多,时佳佳开始有些动摇,她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永替,又或者说她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