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寻玑犹豫之时,屏风后传来一声脆响,仿佛是用硬物敲击茶盏之声。
寻玑皱了下眉,道:“先上城看看再说,走吧。”
贺然无奈只得随他而行。
此时天色已暗,城外火把通明,大军已四散摆开排下了围城之阵。
寻玑让人喊为首之人城下答话,不久贺然见东方鳌策马而出来到城下。
寻玑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大军围城,莫非想造反吗?”
东方鳌借着灯火之光已经看到了军师,稍稍放下心朗声道:“下官东玉,乃是监军,因久不见赵将军回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寻玑喝道:“不见主将派人进来问问也就是了,岂有纵兵围城之理?!”
东方鳌道:“自是派人去询问了,可侯爷府内差人并不给通报,也不告知将军何时能回来,侯爷久留我家将军又是何意?”
“大胆!本侯做事何容你等质询?!我与赵将军正商谈军机要事,还不快快撤下人马!”寻玑说完对贺然使了个眼色。
这种情势下贺然做不得假,只好开口道:“如侯爷所言,我们正在商谈要事,东将军不必多疑,快快撤下吧。”
“禀赵将军,如今军心浮动,赵将军还是即刻回营吧,下官恐难约束。”东方鳌目的很明确,不管军师处境如何,逼迫望云侯放军师出来才是最紧要的。
贺然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对寻玑道:“看了小将不出去是不行了,如有危难侯爷千万要派军出去解救啊,小将永世不忘侯爷大恩。”
寻玑脸上阴晴不定,许久才道:“且随我回去再说。”然后对东方鳌喊道:“赵将军既已现身,你既为监军自有擒叛惩乱之责,还不快去擒了那些惑乱军心之徒!小心本侯治你失职之罪!”说罢不再等东方鳌答话,拉着贺然就朝城下走去。
贺然暗自叫苦,东方鳌造出这样的局面寻玑都不肯放自己出去,看来是铁了心要扣押自己以此拖住这支人马,这是他先前没料到的,说起来都怪赵允,要是早说明虔国公夫人是西屏人,那自己有天大胆子也不会孤身进城的,此时他已可断定是国公夫人在背后主持,因为从寻玑的几番犹豫他可猜出此人心志并不太坚决。
路上,贺然低声对寻玑道:“侯爷,小将已知侯爷心意,斗胆谏言,侯爷可要选准时机再有所作为啊,现下……可不是好时候,不如让小将带兵去阵前应个景,时机到了小将就撤回来,少不了指望侯爷多多提携呢。”
寻玑只是点点头,沉着脸没有说话。
回到先前宅院,寻玑推说更衣去了内庭,贺然猜他多半是向那位国公夫人汇报情况去了。
没多久寻玑就出来了,脸色似乎比先前还要难看,勉强对贺然笑了笑道:“你这一路赶来必定辛劳,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歇息一下吧。”
贺然吃惊道:“外面乱事未决,侯爷难道一点不担心?”
寻玑哼了一声道:“实话跟你讲,我只送了一饭之粮出去,就算他们敢攻城,我这归云城就算十万大军也不是一两天能攻下的,饿两天他们就得滚蛋了。”
贺然心中一沉,道:“侯爷真打算不计后果行事吗?多等些时日岂不更妥当?”
寻玑冷笑道:“闹到大王那里本侯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一时难以给大军筹措出足够的粮草,可他们围城那就是谋反了,赵将军,本侯说的没错吧?”
这显然是要拉自己定立攻守同盟,贺然艰难的笑了笑,道:“侯爷说的确是实情。”
寻玑想了想道:“赵将军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的太明,此刻冒些风险日后自然有丰厚之报。”
贺然表现出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以他的身份及处境这神情是恰当的。
寻玑探身道:“事已至此,何去何从我想将军应该不用费思量了,明日你试着召几位主事的将领入城来,如果咱们能扣住他们不愁大事不成,我每日只供城外一日之粮,你帮我尽量拖住他们,多拖一日就多一分把握。”说完拍拍手,两个婢女应声而入。
贺然心中大苦,想要再动说辞可寻玑已朝外走去。
这间浴室虽比不得齐敏的浴室宽阔奢华却也可算华美了,贺然心神不属的盘算着如何脱困间,身上衣物已被两个婢女解去,醒悟过来时已不存寸缕,尽管在康国已经经历过这种场面可他还是很不适应,钻入水中后才注意到这两个婢女容貌颇美绝非寻常使唤之人,显然是寻玑特意为自己安排的,见到她俩自解罗裙似要入池服侍,他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劳烦两位姐姐了,我洗澡不惯让人服侍。”
两位美婢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道:“侯爷有命,将军可不要为难我们呀。”说着二人又开始脱衣。
贺然急需静心思考,不耐烦道:“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侯爷怪罪我自会替你们分说,快下去吧。”
两女见他发怒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互望着退开两步却不敢就此离去。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将军是看不上你们这平常姿色,下去吧。”
两女得以解脱,快速的退了出去。
贺然闻声心中一震,心中快速的盘算着,缓缓把头转向门口,只见一个宫装女子款步而来,在腾起的水雾中一时看不真切容貌,环佩叮当中来人渐进,贺然看清是个三十许的美妇,眉目如画神色间自带高贵雍容之气,虚无的水雾映衬下倒真似仙子下凡般。
贺然情不自禁的用手遮住下身,皱眉道:“小人正在洗浴,芳驾来此多有不便,且请回避。”
那美妇目光流转打量着他,一点难为情的意思也没有,观看间眉间嘴角细微的变化尽显无限风情,“赵将军?”
贺然稳住心神,点头道:“正是,不知芳驾如何称谓。”
美妇妩媚一笑,娇声道:“妾不过是侯府一婢,贱名不足亵听,因恐她们毛手毛脚服侍不好将军是以特来效劳。”
贺然淡淡一笑,道:“不劳芳驾了,我说了洗浴时不惯有人在侧。”
那美妇犹如没听见般立于池边动作优雅的宽衣解带,贺然少见把衣裳脱得这么好看的女子,索性毫不掩饰的就那么欣赏起来,美妇恰到好处的露出些许羞涩,嘴角眉梢笑意更浓,随着胜雪肌肤,曼妙身材一点点显露,贺然情不自禁的开始咽口水,脱得只余亵衣后美妇才优雅的下入池中。
贺然的手无法离开下身了,因为那里已经有了变化,他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微合双目靠在池边。
不久,一双滑腻的玉手就抚上了他的身体,手法极具撩情技巧。
贺然很快就受不了了,睁开眼道:“我无此心境,芳驾可住手了。”
那美妇抿嘴一笑,猛的把手伸到他腹下,随即咯咯娇笑起来,“将军果无此心境吗?”
贺然大窘,羞怒之下沉下了脸。
美妇毫无惧意的把娇躯贴住他,腻声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这正是贺然想知道的,按年纪、气派看,她很有可能就是虔国公夫人,这是典型的美人计,可这有说不通,明明自己已经显露出无法完全控制大军了,他们没理由再对自己下这么大的本儿,况且按他猜测,国公夫人多半已经和寻玑勾搭上了,那这美妇就更不可能是国公夫人了。
“你不是说过只是侯府一婢了吗。”贺然装作漫不经心的答。
美妇傲然一笑,挺起的****紧紧贴在贺然胳膊上,“我的小将军,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虔国公夫人百里菨!”
尽管由此猜测,可贺然得知她果然是国公夫人后还是吃惊不小,看了她一眼后才想到一个低级将军这时应该表现的极其惶恐,扮演身份差距这么大的角色让贺然觉得很辛苦,当他慌慌张张的要站起来时,国公夫人早如八爪鱼般缠到了他身上。
“与国公夫人同浴你已是诛九族的罪了。”百里菨笑的既得意又迷人。
贺然着急道:“这……夫人害死我了,请夫人快快放手!”
百里菨咯咯笑道:“我若是就不放手呢?”
贺然觉得自己应该面如土灰,可这难度太大了,只得尽量努力着,绝望道:“夫人何故要害小将啊?”
百里菨风情万种的撇撇嘴,道:“多少人想让我这么害他都求之不得呢。”
“夫人风华绝代小将自然是看的到的,可……可夫人再美小将也不敢生非分之想,正如夫人所言,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求夫人放过小将。”
百里菨抚摸着他的胸膛道:“只要你肯听我的话,不但不会获罪还有无尽荣华可享。”
贺然如僵尸般一动不敢动,“小将已向侯爷表明心意了,夫人万勿见疑,只是小将无能,难以完全掌控城外大军。”
百里菨哼了一声,美目中春意立散,盯着他道:“寻玑让你瞒过那是他糊涂,你可别想骗得过我!”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贺然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