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事情能这么顺利的解决令贺然大喜过望,他立即派人飞报萧霄,请她继续在那边虚张声势,可以打造些战船,作出冰化后依然准备时刻进攻的姿态,反正易军正缺战船。同时又派出使者继续去定阳索要云裳。
他带人在这边与赵军对峙了几天,探得有数支赵国援军已快抵达时,才领兵徐徐后撤,作出知难而退的样子。
易军刚开始行动,百姓就不干了。贺然还未带军走出城门,道路就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塞满了,许多百姓哭着跪地哀求,乞求易军能留下。
贺然还真有些为难了,趁人家边防空虚,咋咋呼呼的闹一场倒没什么,可要是真占了人家的地,那赵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真惹急了人家,自己还真招架不住,更别说人家还随时能联合顺国,两面作战,易国转瞬即亡。
可这方民众之心不能再伤了,先前赵岃当政不久时,他们就向易国表示过要归顺,这次再置他们于不管不顾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贺然看着苦苦哀求的民众思之再三,道:“各位父老,易国此次出兵只为向昏庸的赵王讨要说法,并非想借此贪占土地,此时暂退来日或许还会再打回来,赵王不给我们大王一个交代,我们不会罢手,各位父老归易之心本军师早已知晓,可若我把诸位带回去,难免会落下口食,不如这样吧,我带大军在前缓缓而行,有愿去易国者,可在后跟随,这样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他的话一说完,大多数人齐声喊好,忙不迭的回去收拾东西去了,易军又等的了大半日,这才拔营起寨。
退入易境时,扶老携幼跟随而来的民众近万人,接连几日又有数千人屡屡而来,苏戈提议在边界处起一座大城安排这些百姓,也好与鸣钟城成犄角之势,并请时郎亲为选址,定名为追逸城。
这些贺然自然是不管的,领军回来后稍事安顿,他就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奔回了藏贤谷,他清楚,经历了这番磨难的云裳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见到他,他的心情何尝不是如此。
刚进入苏夕瑶的那座小楼,就听到小竹咯咯的笑声,接着就传来西屏女子特有的软糯之音,“小竹姐你又笑我们。”“就是就是,我们听你说话强调也怪怪的呢。”显然是小竹在于云裳的那两个丫鬟司琴与随舞说笑。
贺然快步上楼,学着随舞的语调也冲小竹道:“就是就是,我听你的语调也怪怪的呢。”他在西屏呆过,所以学的倒也颇似。
小竹听得笑弯了腰,指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琴与随舞这几天虽听说了贺然的一些习性,可毕竟没接触几次,不敢放肆,慌忙施礼参拜。
贺然摆摆手,小竹笑着拉起她俩道:“都跟你们说过了,见他不用施礼。”说完对着贺然用手指了指里面,“快去吧,跟夫人聊天呢。”
贺然不再耽搁,快步朝苏夕瑶的房间走去。
云裳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顾不得跟苏夕瑶说一句,就飘身奔了出来,一见贺然再难控制激动的心情,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幸福的泪水宣泄而出。
贺然紧紧拥住她,柔声道:“这次吓坏了吧。”云裳这样一个纯真女子在赵国王宫挥刀刺赵王,不问可知当时她有多无助多绝望,每次想象那场景贺然就心如刀绞。
云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身子不住的发抖,这让贺然更加心里更加怜惜与愧疚。
哭够了,云裳泪眼婆娑的望着贺然,哽咽道:“我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泪水又泉涌而出。
贺然替她擦拭着泪水,不住柔声劝慰,这时苏夕瑶走了出来,嘴角含笑的用手指了指竹音的那座小楼。
贺然明白,云裳肯定是暂住在竹音那边,苏夕瑶是让自己带她去那边好好安慰一下,遂尴尬的笑了笑,回头对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随舞道:“来,快扶你家小姐回去。”
云裳此时也看到了苏夕瑶,难为情的离开了贺然的怀抱,小手却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随舞上来扶她时仍不舍放开。
贺然本想让云裳先过去,自己跟苏夕瑶说几句话,苏夕瑶看出他的意思,含笑对他使了个眼色,退回屋内随手关上了门。
贺然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迟疑了一下,云裳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小声道:“进去吧,我回去等你。”说着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随舞朝楼下走去。
贺然一直目送她转入楼梯口,才轻轻的推开房门。
苏夕瑶见他还是进来了,微嗔的皱了下眉,“还不快去,她这几天盼你盼的都要急死了。”
贺然讨好的凑过去深情的拥住佳人,心虚道:“姐姐没生我气吧。”
苏夕瑶熟知他的心结,笑道:“你是不是要把我弄生气了才觉得舒服点?”
“不不不,我是觉得……嘿嘿,姐姐待我太好了,我这心里……嘿嘿。”
苏夕瑶拍开他不规矩的手,深情的望着他道:“别因前世的想法自困了,也不用再说对我愧疚的话,两世不同的,我真的不觉什么,音儿前日也特意来看望过她,两人亲热的如同亲姐妹,别乱想了,快去吧。”
贺然见她明眸清澈不含一丝幽怨,终于放下心,柔情的在她花瓣般娇嫩的香唇上吻了一下,道:“那我过去了,一会就来陪姐姐。”
苏夕瑶含情的看了他一会,才点了点头,原本她对云裳的到来还真没什么特别想法,这也是这个时代女性对夫君纳妾习以为常的心态,可贺然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份体贴,反倒让她心里起了波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夕瑶缓缓坐了下来,托着腮想了一会心事,不久嘴角露出释然笑意,再想反倒觉得有点难为情了,慌忙调整情怀,唤来小竹,随她去看绿绳儿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