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疆在许统的陪同下启程巡抚诸城去了。
苏戈想让贺然临时掌管一下这边的防务,贺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苏戈只得让许统帐下的一个偏将担当起这个重任。
贺然拒绝苏戈倒不是因为懒,一则是因为赵国现在肯定不会打过来,这边防务没什么好担心的,随便交给谁都行;二则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作,比如说服时郎,比如驳倒贞愿,比如调配将领整训那些新从军的顺人等等等等,当然,更重要的是得陪苏夕瑶。
这天竹音回到谷中,进到苏夕瑶房中却不见贺然在这里,遂笑着问:“他又出去玩了?”
苏夕瑶笑道:“多半是吧,这段他真是玩疯了。”
竹音对身边的小来吩咐道:“去,把他给我找来。”
小竹道:“可能去贞愿小仙师那里了,他这个时辰大多会去找她。”
竹音对苏夕瑶笑道:“坏出家人行修可是损阴德的事,姐姐怎也不管他。”
苏夕瑶轻轻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他好像不是去招惹那小仙师,是去跟她谈经论道的,他也经常跟我说起一些辩论的话题,让我帮他出主意,这几天都是在辩论生死轮回之事,我还真担心他因此迷了心性,正要说他呢。”
竹音撇撇嘴道:“迷他心性?我看那小仙师没这本事,不被他迷了心性就不错了。”
苏夕瑶还是有些担心,道:“经教之学不可轻言曼视,咱们这边虽没有圣女教,但既是开宗立派了,必有其独到之处,我看他每次回来神色都不轻松。”
“他这是要做什么?我才不信他会信教,姐姐说是不是。”
苏夕瑶懂得竹音的话外之音,贺然来自天外,按理不会信这里的神,可贺然跟她讲过,在那边他是敬鬼神的,而且还略学过一些一种叫佛教的宗教教义,所以她的担忧比竹音要多一些。
“一会咱们还是问问他吧,他不远万里把这小仙师从西屏引来,既然不是招惹,那就必有其他用意。”
竹音伏在苏夕瑶耳边道:“我看他就是想招惹,现在不过是施展手段而已,姐姐忘了,他招惹你时,还不是投姐姐所好,下了好长时间的棋。”
苏夕瑶俏脸微红,瞥见小竹在竹音附耳时就识趣的朝外走去,现在屋内就剩她二人了,遂啐道:“愈发的没正经了!”
竹音嘻嘻笑道:“是呀,姐姐下次正经的时候别忘了把门栓了,免得再被旁人撞见。”
苏夕瑶听她提起那天之事,羞得粉面通红,咬着樱唇追着去打,竹音咯咯笑着围着几案躲闪,两位绝世美女嬉闹时的那种难描难画的无限风情足以令全天下男人为之神迷倾倒。
不过此刻有幸目睹这幅美景的男人只有一个,贺然站在门口看的眼花缭乱,如果不是在不停往下咽,口水早流一地了。
苏夕瑶最先看到了一脸痴呆相的贺然,喊道:“还不快帮我拦住她!”
竹音随之也看到了他,也喊道:“快去拉住姐姐!”
贺然巴不得能参与其中,更难得的是两位大美人提出的要求加在一起简直是等同于让他自由发挥,他两边都答应着跑过去左扑右抱忙的不亦乐乎。
竹音看出他是在浑水摸鱼后,展开身法,引得苏夕瑶扑向贺然,自己却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抽身而去,贺然结结实实的把苏夕瑶抱了个满怀。
苏夕瑶推了两下,贺然反而抱得更紧,不禁羞红了脸。
竹音笑弯了腰,逗她道:“姐姐别羞,我这就去给你们把门关上。”
苏夕瑶如何受得了,咬着牙挥手就打贺然。
贺然看出苏夕瑶真的羞急了,这才放开手,苏夕瑶恨恨的瞪了他二人一眼,快步朝外走去。
贺然看着竹音,咧嘴道:“真把她惹急了,这下可不好办了。”说着自然而然的朝她走去。
竹音嘴角露出一丝洞悉其心的微笑,等他几乎贴到自己身上了,才淡淡道:“我又不想跑,耍那么多心眼干嘛。”
贺然刚暗自蓄势欲扑,听了她这话又放松了绷紧的肌肉,笑道:“早说啊你,害得我白费心机!”说着温柔的把她揽入怀中,低头欲吻。
恰在此时,苏夕瑶忽然出现在门口,俏脸满是快意的笑容,娇声道:“要亲热带他去你屋里,我让小竹去给你们把着门。”
竹音的脸尽管立时就红了,却不肯就此让她得逞,反而用手搂住贺然的脖子,娇笑道:“我就是要在这里,姐姐要是喜欢看就进来看吧。”
苏夕瑶为之语结,自己那张俏脸比竹音的还要红,啐道:“你们俩简直一般货色!”骂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然不禁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苏夕瑶会翻身杀回来,更没想到竹音会如此回敬。
“你现在在姐姐面前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贺然佩服的看着她。
竹音嘴上虽硬,可早已羞得不行了,伏在贺然怀里偷笑道:“是她现在的心情太好了,我才敢跟她闹的,自从知道你不用去打仗了,她欢喜的都不知怎么才好了。”
贺然望着门口,心里一阵感动,问道:“你呢?你是不是也欢喜的不知怎么才好了?”
他本以为竹音会像往常一样刻薄的挖苦自己一番,没想到她用力搂住自己,只轻轻的“嗯”了一声,这让他心中立时涌起一阵酸楚与愧疚,在他心中一直认为绝世美女如同奇花异草般是上天恩赐给苍生的,用以赏心悦目略解尘世之苦,这样的美人理应备受呵护与怜爱,不应受一点委屈,可现在自己显然是有负佳人有负上天了。
竹音等了一会,不闻他一句话,好奇的仰起头,见他脸上似有愧苦之色,问道:“你这是又想什么呢?”
贺然不想把气氛弄得太过伤感,摇摇头换了笑脸道:“你回来的正好,我一会要去见时郎,你陪我去吧,有你在他就不好意思骂我了,谦谦君子都这毛玻”
“就你这小人才百无禁忌呢!”竹音笑骂道,“赵国那个军师时郎吗?我前几天得到消息,他辞官不做了,你去哪见他?见他做什么?”
贺然又把时郎的事跟竹音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已经把他绑到谷里来了,我倒不是怕他骂我,是怕他越骂越生气,那就没法谈了。”
竹音自然也如苏夕瑶般骂他这事做得阴损缺德,想了想,道:“我陪你去,如果真能让时郎这个大才辅佐易国,就算他连我一起骂了也不算什么。”
“真是贤夫人!”贺然飞快的在她小嘴上亲了一下。
二人一走出房门就见到苏夕瑶正站在天桥这端凭栏远眺。
竹音咯咯笑道:“多谢姐姐替我们守门啦!”
苏夕瑶也笑了,低声嗔道:“这么大声也不怕丫鬟们听到!越来越不知羞了。”
竹音走过去,道:“我陪他去见时郎,一会再回来陪姐姐。”说完跟着贺然去了。
时郎见到贺然后出奇的平静,彬彬有礼的与竹音见礼后,面色平静的就那么看着一脸堆笑的贺然。
“呃……,小弟是特来向时兄赔罪的,本来不管怎么说我也应去令尊灵前拜祭的,可偏赶上我们大王要出巡,前前后后少不得我打点,唉,时兄也曾是官道中人,当能体谅这作臣子身不由自的苦处,望时兄海涵。”
时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仍是那副表情的看着他。
竹音觉得这个时郎真的很有趣,贺然算是遇到对手了,抿嘴笑着听他往下怎么编瞎话。
“嗯……,还有一事小弟要赔罪,我本来吧,派些人去帮时兄料理事务是一番好意,可谁知带队的是个糊涂的混账,我只吩咐他说,完事之后要再三恭请时军师来谷内与我一见,我要与时军师好好谈谈,谁知他竟把时兄绑来了,唉!这个糊涂东西,我听说后把他严惩了一顿,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时兄千万恕罪,这绝非是小弟之意,小弟给时兄赔罪了。”说着一躬到地。
竹音不敢去看时郎了,怕他从自己眼神中看出破绽。
时郎扶起贺然,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信贺然的话,微一皱眉后,时郎道:“我只问你一件事,当日你说那山谷可安亡灵是确有其事还是为今日之事所设伏笔?”
贺然心中大喜,看来时郎是猜出自己的计策了,可还是被自己这煞星转世的名头弄得不敢确定。
他立时作出不悦之态,道:“时兄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把小弟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的,岂敢拿时兄先父亡灵开玩笑!时兄若仍见疑,小弟这就对天盟誓!”
看着贺然那情真意切的生气模样,竹音心中暗自感叹,难怪自己总被他骗,这坏小子装起来太像了。
在被绑时时郎就明白了八九分,可就像贺然猜测的,他的确不敢轻易怀疑贺然那转世身份,否则也不会凭他一句话就把父亲灵柩移到这里来,现在见贺然这般模样,心中不禁又信了几分。
时郎拦住假意要跪地盟誓的贺然,略带歉意道:“贺兄恕罪,并非是小弟多疑,而是这……唉,突然被绑来心里难免会胡思乱想。”
贺然趁势起身,指着门口骂道:“都怪我那混账手下做事不力,唉,时兄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吩咐下去的事话,手下人生恐因做的不好而挨骂,所以让他们杀鸡,他们往往连毛都给你拔了才敢送来,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时兄千万别见怪。”
时郎目光转向竹音,竹音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故意岔开话题道:“他确是十分仰慕时军师大才,经常与我提起,盼着能与时军师结交。”
时郎谦逊道:“惭愧惭愧,贺兄才称得上是大才,时郎与之比起来高下如云泥,贤伉俪谬赞了,时郎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