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老。”扎卡德见风长老神色匆匆快步走着不由得有些诧异,开口叫住了他。
“扎卡德殿下?您没有上课么?”风长老停下了脚步,但眼睛还是直往教学区张望。
扎卡德瞧见风长老的神情更加的疑惑:“刚下第二节课,我出来透透气,您是要到教学区里去?”一般来说长老是不涉足教学区的。
“在下是去找丽丝小姐。”风长老坦言。
“找丽丝?”扎卡德一头雾水。
“是的,在下要找一本书,听说被丽丝小姐借走了。”
“是《鄃隅众生录》吧。”
扎卡德将那一头的雾水甩到了风长老头上:“殿下怎知?”
扎卡德呵呵一笑:“幸好你遇到了我,不然你岂不白跑一趟,那书现在在我那儿。”
“在您那儿?”
“走,跟我来,我去拿给你。”扎卡德揽过风长老干瘦的肩向自己居住的西北塔楼走去。
“风长老您先坐。”扎卡德路过桌子顺手拉出一把椅子来。
风长老打量了一圈这并不宽敞的房间:“殿下在这儿住的可习惯?”
“还好吧。”扎卡德背对着风长老手里拿着那本泛黄的书,信手翻着书页。
“与宫里是相差太远了,圣贝亚斯再出名也不过是一个边陲小镇里的一所学院罢了。”
“我来这里是修习的,又不是来享受的。”扎卡德转过身将那本书放到桌子上推到风长老面前,自己拉出把椅子来坐下,“风长老找这本书是为了袁辉夜吧。”
风长老刚拿起书来,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一抖,书差点又掉到桌子上去。
扎卡德嘴角一挑“父王在写给我的信里说这里会有人帮助我,没有说是谁,没想到竟是不理俗务淡泊名利的风长老。”
“殿下怎知是我。”
“我猜的。”扎卡德一只手臂支在桌面上,托着腮,就像大多数皇家子弟一样桀骜不驯,“你要找的这本书更坚定了我的猜测。”
风长老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呵呵一笑,他一笑起来满脸的走稳都挤在了一起,就像一朵花,只不过是秋后的菊花:“实不相瞒,我们兄妹四人都是受国王陛下之托,帮助解开封印的。”
“那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哎,说来惭愧,至今还没有一点进展。”风长老叹息。
“这也不怪你们,据父王说那袁映舟的封印就连布伦赛丝的父亲,赫里家的大家长也束手无策。”扎卡德说到。
风长老看着扎卡德,只见他眼帘低垂,金色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瞳仁,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没打算,袁辉夜的情况我了解的太少,不敢擅自行动,既然我们接了头,办法肯定会想出来的。我现在只是很好奇,你们四位长老是怎么被我父王拉到身边来的。”扎卡德突然张开了眼睛,目光咄咄人。
风长老恰巧迎上那目光,心头一颤,不敢相信这少年可以拥有这样犀利的目光,竟让他这个久经事故的老人不敢直视,风长老测过了脸:“能为陛下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扎卡德见风长老目光闪烁如微风中的烛火,心觉有异,但也没有再问:“你先回吧,我还要去上课。”
“打搅殿下了。”风长老起身行礼,匆匆离开了,有点像逃。
听风长老说完,雷长老一拍桌子,桌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深陷进去的手印:“没想到那孩子竟如此聪明,能猜到咱们头上来。”
“皇家弟子自然不可小觑,他可是从小见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恐怕心眼都要比你我多一个,不过咱们这也算有了个帮手。”火长老说。
云长老靠在椅背上抱着手肘静静地看着三位兄长,那双总是弯弯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有些深沉。
“四妹,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风长老觉察到了云长老的异样。
“对呀四妹,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雷长老就将他那宽大的手掌向云长老光洁的额头伸去。
“去!”云长老的眼睛又弯了起来,她推开雷长老的大手,“我没有不舒服,大哥的事可说完了?”
“恩”风长老点头。
云长老抬手抚了抚鬓角:“那好,我现在要说我的好消息了。”
“快说快说,什么好消息?”雷长老又急了起来。
云长老美目一翻,白了雷长老一眼:“就你心急,我晚说一会儿那消息还跑了不成!?”
雷长老虽然吃了个白眼但骨头还是酥了一般,心怦怦乱跳,老脸一红:“不急不急你说你说。”
“三哥你这急性子可真要好好改改。”云长老稍稍顿了一下,“袁映舟的封印出现了裂纹。”
“此话当真!?”三位长老一齐起身一起张嘴一起闭嘴,说的话都一字不差。
“当然。”云长老得意的微笑。
“你确定?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风长老的声音如风中的树叶一样颤抖着。
“四妹你怎么知道?”雷长老刚才被四妹训了一句,不敢第一个开口发问,只憋到风长老说完才紧接着问道。
云长老环视了四位兄长一眼,眼睛更弯了,几乎成了两条弯弯的曲线:“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风长老坐了下来。
云长老不缓不急的将喷泉的事说了,直听的三位长老瞪着眼睛忘了该说什么。
“唉呀妈呀,这只是一个念头就将喷泉冻了起来,这力量还真是可怕啊。”雷长老首先从惊讶中缓了过来。
火长老白了雷长老一眼:“别忘了,四妹说这只是个裂缝呢。”
“四妹,你说的裂缝是怎么回事?”风长老问。
“辉夜说他曾经跟赫里家的小姐一起想要打开通道,现在想来也许是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歪打正着了吧。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无意间冲开了封印,但我叫他试了试,看他能不能再让喷泉回复流动,结果他不能主观的控制这种力量,所以我先他们应该是将封印冲出了裂缝,他的力量会有意无意的从裂缝中渗出来。”云长老解释说。
风长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既然已经冲出了裂缝,那那个封印离它破碎之日也就不远了,问题在于我们该怎样加速它的破裂,国王陛下也许已经等不及了。”
火长老侧隐隐的一笑:“我看,是大哥等不及了吧”
辉夜走在落英别院的回廊里,布伦赛丝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边。
“你就不会好好走路么,刚吃完饭这么跳会肚子痛的。”辉夜叫布伦赛丝晃得有些头晕眼花。
布伦赛丝用力一跳跳到辉夜面前拦住了辉夜的路:“你今天好像很高心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今天吃的比平时多一点。”布伦赛丝仰着小脸笑眯眯的看着辉夜。
“那你为什么不猜我饿了。”
“看吧看吧,你以前从来不跟我开玩笑的,虽然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
辉夜嘴角挑了一下,揉了揉布伦赛丝的头发:“小鬼。”
布伦赛丝抱住了辉夜的手臂:“那你跟我说说有什么高兴事儿?能让你开心的一定是天大的好事。”
“我已经可以些许的控制我的力量了。”
“真的!”布伦赛丝一蹦三尺高。
辉夜拉起布伦赛丝的手,小跑到水池边,他发现自己原来也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他也会开心。辉夜低下身掬起了一捧水,只见那水一滴也没有流出辉夜的手心,而是慢慢聚成了一个水球,悬浮在辉夜的手心。
布伦赛丝张大了嘴巴甚至忘记了欢呼,良久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做到的。”她知道这样的戏法对于水属性的人来水简直是轻而易举,可对于辉夜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成功。
“一开始我还不能主观的控制这些东西,只能在无意间是他们顺着我的心思改变,后来我试了很久,找到了一种感觉,怎么说呢,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我发现只要我心里存住这种感觉就可以主观的去控制我自己的力量了。”辉夜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水球瞬间变成了一朵晶莹的冰莲花。
“你试过纵水之外的元素了么?”
辉夜点点头,将冰莲花抛入水中抬手指向一片树叶,那树叶就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一样飘落了下来,辉夜站起身:“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也只能纵这些小东西而已。”
“这已经很不错啦,看来我对你的训练方法还是有效的。对了,先生还不知道吧我去告诉他好吧?”
不等得辉夜回答布伦赛丝已经抛开了,现在布伦赛丝的心里一点欢喜之情都没有,是恐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恐惧,辉夜的能力,真的有些诡异。
“先生。”布伦赛丝推开了先生的房门,先生还没有睡。
“布伦赛丝啊,你有什么事么?”先生睁开了半闭的眼睛。
布伦赛丝做到先生对面:“辉夜的通道打开了。”
“哦?是么?”先生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来。
“先生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什么?”
“您和辉夜都不是暹洲人,辉夜为什么会拥有灵能?您不觉得奇怪吗。”布伦赛丝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
“呵呵,你太紧张了。”先生摸摸布伦赛丝的头,“平静下来,你听老夫跟你说。”
“什么?”
“辉夜的父亲是洙洲泽之国人,老夫是他的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十几年前辉夜的父亲受了很大的变故,无法再在泽之国待下去了于是想要漂洋过海来这块神奇而古老的,夫也曾劝他路途险阻不要他来,可是他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丢下他不管,便随他来了暹洲来到艾西纳克在考迦定居了下来。那是辉夜的父亲还年轻,爱上了这里的一个女子,就是辉夜的母亲,与那女子结了婚,生下了辉夜,辉夜长得像他父亲,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但是他身体里也混合了暹洲人的血,他的母亲是个很厉害的灵能师,辉夜继承的是她母亲的力量。”
听了先生的话布伦赛丝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些疑问:“辉夜的母亲也可以纵万物么?”
先生摇摇头:“这种能力太少有了也许辉夜的能力是因为结合了两洲人的血而形成的吧。”
布伦赛丝点点头,难怪会也打开通道那么废力,原来他是结合了两洲人的血统”“你还担心什么吗?”先生慈祥的笑了。
布伦赛丝也笑了起来:“不担心了。”
在考迦小镇的镇中心有一座红色尖顶小楼,白色的墙体,红色的屋顶,看上去就像是带着红帽的小女孩。此时夜已经深了,此时整个镇子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宁静而安详。在这安详之中,却孕育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就想将要产出的婴儿,不安的蠕动着。
夜色之中亮着一点灯火,只有一点,就像深海里灯笼鱼额顶的灯灯光,就是从那红顶小楼中漏出来的。
房间很大,很空,一盏灯略显孤单,但对于屋子里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往往有些人夜晚是不需要太多灯光的。
火长老坐在床沿上,怀里抱着一个女子,金发白袍,她的脸埋在火长老的胸膛上,看不到她的面容。
火长老轻吻着她金色的长发:“格瑞丝,你现在该把你没有说的话告诉我了吧。”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微光中那弯弯的眼眸赫然便是云长老。此时她已除下了面纱,那面容竟是美的不可方物,青春虽已不再,但脱去了青涩之后却又是一种妩媚的妖娆。云长老抬起玉臂暧昧的环过了火长老的脖颈:“你怎知我有话要说。”
“我还不了解你么?你越是不发表言论越是有自己的看法,今天在会上你可是惜言如金啊!”火长老说道。
听了火长老的话云长老收起了淡淡的媚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沉睡着的镇子,眉心蹙起了低低的山峦:“我在担心”
“担心什么?”火长老站在了云长老的背后,站在她投下的影子里。
“有很多事值得担心。大哥说国王在给皇子的信里,并没有说谁要接应他,为什么国王陛下不告诉他呢,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什么还要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跟自己的儿子玩捉迷藏的游戏?”
“你是说国王陛下根本就不信任我们,叫他的儿子静观其变?”火长老也意识到了蹊跷之处。
“这还不是重点。”云长老转过身来注视着火长老的眼睛,“我奇怪的是,自从圣贝亚斯开学以来来咱们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人那孩子再聪慧也不会猜到我们头上来。还有他那句‘我现在只是很好奇,你们四位长老是怎么被我父王拉到身边来的’是什么意思。”
“这我也在奇怪那孩子怎的这般聪明。”
“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火长老竖起了耳朵听。
“国王已经在信中告诉了扎卡德咱们是‘自己人’,但国王并不相信咱们,就叫扎卡德见机行事,但他们对于咱们的不信任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扎卡德才做出那样的蹩脚的解释。”
火长老松了口气:“只是不信任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国王陛下一直疑心病很重。”
“不,我担心的是”
云长老向火长老使了个眼色,火长老旋即会意:“你是说!你是说国王陛下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计划!”
“不,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国王生性多疑就算不知道也一定觉察到了什么,我们小心点才是。”
“嗨,我当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干嘛为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担惊受怕呢?”说着,火长老已经揽过了云长老纤细的腰肢。
云长老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轻轻推开了火长老:“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扎卡德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一滴汗水发源于他的额角沿着他英俊的脸庞流下,流入他的脖颈。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向后一仰靠在一把插在泥土中的巨剑上。对与金属性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意义就是意味着“无限武器”,而相对于这个“意义”来说体能就显得尤为重要。扎卡德并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他也精于骑射,但面对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他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他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拔出插在地上的巨剑,挥剑砍在一旁的一棵手腕粗细的树上。在他身旁的地上已经倒了四棵这样的树。
数只有手腕粗细,但剑却有两个巴掌那么宽,可是巨大的剑看在纤细的树干上却发出一成清脆的金属相击的声音,红褐色的树干上只出现了一条淡淡的斫痕。刚到圣贝亚斯的时候扎卡德就注意到了这片“铜竹林”,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这里当樵夫。他用力地挥剑,很快手臂就变得又酸又软再也难以抬起了,可是那树才只砍了一半。一阵风吹来,吹得那树叶相互击打,叮叮的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扎卡德,怎么样了。”阿尔瓦老师一脸微笑地走了过来。
扎卡德垂下剑,就像他低落的心情一样:“才只砍了四棵。老师,我想我是砍不到十棵了。”
阿尔瓦笑着拍了拍扎卡德的肩膀:“我刚从其他人那里过来,你已经是做得最好的了。”
“真的?”扎卡德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认为我是为了激励你而骗你的那你就错了。其实我已开始就知道你们没有一个人能砍到十棵。”
扎卡德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那您为什么还要求我们砍十棵呢?”
阿尔瓦哈哈一笑,他笑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孩子:“如果我给你们定的指标人人都可以办得到你还会这么卖力么?”
扎卡德没有说话,他在问自己,确实,如果老师要求自己只砍三四棵那么他绝对不会这么卖力的,这就是压力下的动力吧。
“同样是一天的时间,同样是砍树,如果让你们用一天的时间砍三四棵,当然这也是大部分人都能做到的,但是这样你们就超越不了自我。现在我要求你们每人用一天的时间砍十棵,虽然达不到我的要求但你们也许会砍到六棵、七棵。”
“我明白了老师。”
“不,你还不明白,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这里砍树?”
“为了锻炼我们的体能。”扎卡德回答的有些茫然,这目的明明是显而易见的。
“笨。”阿尔瓦弹了一下扎卡德的额头“这片树林是凝聚了天地之间的金元素而形成的,空气里也充满了金元素,这里是咱们金属型的人休息的最佳场所,尤其是你们这些才入门的小鬼头,在你们砍树提升自己体能的时候也不要忘了自己是已经打开通道的人,要注意身体与外界的交流,提高自己的灵压。叫你们到这里砍树是一举两得的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扎卡德摸摸额头,有点疼,但他心里却是暖暖的,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跟自己这么亲近,这么无拘无束,对于父母,是要仰视的;对于臣子,又要接受他们的仰视;就算是跟丽丝,也要像演戏一样遵守着所谓的贵族礼节。
“老师,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失去了斗志只满足于这四棵了么?”扎卡德问道。
“怎么会。”阿尔瓦揉了揉鼻子,“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是第一名,但是终点还远着呢,你为了维护这第一名,为了你的荣誉你一定会更加的努力,你绝对不会允许这光环掉到别人头上去,对吧。”
扎卡德的心颤了一下,他看着阿尔瓦那双明亮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这双眼睛可以直视到自己心底,他木然的点点头:“是的。”
“好啦,你努力吧,我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小心你的第一名哦。”说着阿尔瓦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个圆圈,转身离开了。
扎卡德望着阿尔瓦离开的背影心绪万千。忽的阿尔瓦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扎卡德潇洒的挥了挥手,大踏步的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扎卡德就像是一个偷吃糖果被大人发现的孩子,脸簌的红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思全部在别人的面前毫无遮拦,但是他却没有为此感到一丝秘密被人冒犯了的不安,反而他觉得在阿尔瓦面前他可以不用任何心机,完全像孩子一样活着。
恩特揉了揉眼睛,练了一上午的基本法术,被电光晃得头晕眼花的,他一坐在台阶上发起了。
“怎么?累了么?”一杯冷饮被递了过来。
“卡尔老师?”
“你练得很卖力。”
“谢谢。”
恩特接过冷饮,打量着这个年轻的老师,是个很漂亮的男人,说不上英俊,但就是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他脸部的轮廓很温和,黄白色的头发软软的垂着,细长的眼睛让人觉得很舒服。
“练累了?”卡尔又问了一遍。
“累到不累,就是眼花了。”恩特苦兮兮地说。
卡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有教给你要盯着电光看么?”
恩特摇摇头:“可是不盯着看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啊。”
“没法集中精神?你在闲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啊。”
“其实多相信自己一点练起来会轻松得多。”卡尔眯起了眼睛看着刺目的阳光,“真热啊,好久没下雨了。”
“老师。”
“说。”卡尔收回目光看着恩特。
“为什么考迦有那么多可以兴云布雨的灵能师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改变一下这坏天气呢?”
“何止是考迦,整个暹洲都不会有人这么做。”
恩特伸长了脖子问道:“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会违背神的旨意,雨是梅斯都女神的恩赐,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可以逆天行事呢。”
“哦。”恩特一扬脖子喝光了杯子里的冷饮,“老师每隔三年就要教这么长时间的基本法术不会觉得烦么?”
卡尔想了一会儿:“现在还没有,以后就说不准了吧,不过我想我如果是那么没有耐性的人我就不会选择当老师了吧。”
“那您为什么想要当老师呢,有很多工作要比‘老师’要好不是么。”
卡尔呵呵一笑:“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谁来教你们这些小鬼?其实当老师也是很有意思的,可以发现好多天资很高的孩子,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希望”说着,卡尔扫视了一圈还在练习着的少年们,“今年雷属性可真是多,竟然有六个,上一届只有一个人。”
“那老师你只教他一个那他一定变得很厉害吧。”
卡尔没有回答,凑近了辉夜的耳朵:“小子,想不想学点别的?”
“老师你可以教我吗!?”恩特听到这消息立刻跳了起来。
“嘘”卡尔捂住了恩特的嘴神秘兮兮的说,“小声点,我可是再给你加餐哦。”
卡尔将恩特带到了圣贝亚斯的后山上,这座山并不高大,所以人们也懒得给他起名字,时间久了“无名”倒也成了名字也许是对没有名字的不满,这座山一直以一种奇怪的形态向世人抗议在山阳的一面绿树葱茏鸟兽成群,但在山顶就好像有一条神奇的似的,山阴的一面寸草不生,就连泥土也没有,到处都是裸露着的巨大的岩石。也许是镇上的人们平静日子过得惯了,心也懒了,也没有人去查个究竟,这倒叫这山白费了一番心思。
此时卡尔和恩特就是这山阴处的为的活物,山风吹起了卡尔宽大的白袍,显得他的身体更加的纤瘦。
“学法术不能急于求成,我先教你一个最简单的攻击性法术刚才叫你们练得是雷电的凝聚,现在你要将雷电转移到自己的手上,让雷电将手包围。”
“你好好看着。”卡尔右臂稍稍抬起一个角度,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一团电光迅速地在他右手上凝集,吡啵作响,看的恩特有些胆颤。
突然卡尔挥拳像一块巨石打去,只听轰的一声千钧的巨石上已被卡尔打出了一个透明的洞。恩特咕噜了口口水,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其实法术的威力大小关键要看是施术者自身的灵压,同样是这个招式你能打出个碗大的深坑来就不错了。”卡尔解释说。
“真的?”恩特被这么一激有些跃跃欲试。
卡尔笑了笑:“不信你自己试试,就按之前我教你的法子,但要记得将雷电包裹在拳头上。”
太阳已经西下了,懒洋洋地向地平线沉去,柔和的光辉拖长了杰克和阿昂佐的影子。
“听说了么,辉夜那小子由云长老亲自教他。”杰克抄着口袋,眼睛盯着自己移动的脚尖,神情有些闷闷不乐。
阿昂佐仰着脸,阳光下他脸上的雀斑一个个亮晶晶的好像要跳出来:“当然听说了,他可是第一个由长老亲自教的学生呢。”
“他倒也不是第一个,我听说好多年前一个来自帝都的少年也是由长老亲自教的,听说他是个天才。”
“不知道现在辉夜学得怎么样了,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他会拥有那种力量。”阿昂佐道。
“不要说你不信,我也是觉得他那力量怪怪的”杰克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跟一个飞奔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杰克被撞了个趔趄,他稳住身子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恩特是谁?他心里一股火苗瞬间就窜了上来,一把抓住恩特的衣领:“你不长眼睛的么!”
“你闷头走不看路怪谁啊!”恩特推开杰克,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理亏,但少年好胜的心又不允许他在对头面前低头,只得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来瞪着杰克。
杰克看着恩特的样子不怒反笑:“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恩特撸了撸根本没有袖子可撸的手臂,想到刚刚学会的法术腰板硬了起来,他挺起胸膛:“打架?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阿昂佐不安地扯着杰克的衣角,眼珠四下里瞟着:“杰克,咱们走吧,被老师看见可就惨了。”
“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杰克不耐烦地甩开阿昂佐,右拳已经聚集了一团火焰,出其不意地向恩特面门打去。
恩特没想到杰克会突然发难,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说学的东西一概抛到了脑子后面再也找不找了,就连最起码的躲闪也忘记了。眼看那包裹着火焰的拳头就要触到他的鼻梁,那火焰却忽的不见了,杰克看到此景也不由得愣住了,拳头就停在恩特的鼻尖上,愣愣地看着恩特。
“杰杰克”阿昂佐颤抖着抬起手指向恩特身后。
杰克顺着阿昂佐的手指目光越过恩特,眼睛瞪得更大了。只见辉夜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托着那团“消失”了的火焰,火光映得他的半边脸血一样红,就像来自地狱里的修罗。
恩特自然也看见了辉夜,眼睛瞪得比杰克还要大,只不过目光里比杰克多了些惊喜。
杰克愤愤地瞪了辉夜一眼,转头对啊阿昂佐说:“我们走。”
辉夜手掌一握,那团火焰便真的消失了。
恩特兴奋地跑了过去:“你什么时候打通通道的,也不告诉我一声。”说着在辉夜肩头打了一拳。
“有几天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把杰克吓走了。”
“也就是吓吓他们而已。”辉夜的神色有些黯然。
“这话怎么讲?”
“云长老不教我任何法术,只是叫我自己摸索,我现在根本不会什么攻击性的招数,刚才杰克和阿昂佐要真的动手我也没有法子。”
“怎么会这样。”恩特的兴奋被辉夜的一席话浇了下去。
“云长老说我的能力不能被法典上的那些法术所拘束。”辉夜叹了口气,“我总觉着大家都瞒着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