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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裂纹

先生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玄关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布伦赛丝走了进来。先生看到布伦赛丝的脸色有些严肃,放下手中的茶被呵呵一笑。

“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跟辉夜吵架了?”

“没有,”布伦赛丝做到先生对面的垫子上“今天我去帮辉夜打通道”

“哦?那打通了没有?”先生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

“这也没什么,那孩子的能力本来就比别人特殊一些,用一般的方法是不行的。”先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照先生说应该用什么办法呢?我知道的法子已经都用过了。”布伦赛丝仿佛看到了曙光。

“老夫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去感悟。”

“哦先生,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布伦赛丝将辉夜昨晚吐血的事说了一遍:“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也就要打通通道的时候会吐血呢?”

先生见布伦赛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叹了口气:“那孩子自小身体就弱,也许是他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吧,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慢慢来才好。”

“还有。”布伦赛丝放在膝上的手握的紧了“辉夜说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许多事情,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

听到布伦赛丝的问题先生愣了一下,缓缓举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布伦赛丝没有注意到先生的手有些颤抖。

“辉夜的母亲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他的父亲很爱她的母亲,就跟着他母亲也离开了,将辉夜托付给了我,至于那些他失去的记忆那都是缘于他六岁时的一场病。”

“病?”布伦赛丝睁大了眼睛。

“是的,说起来那件事也怪老夫,那天老夫在屋子里小憩,没想到辉夜自己偷偷跑出去玩,结果没一会天就下起了大雨,那孩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淋了这一场雨回来发了一个好几天的高烧,性命是保住了,但是之前的事却一点不记得了。”

布伦赛丝点点头,她倒也听过因为长时间高烧而失去记忆的事:“那先生为什么不把他小时候的事讲给他听呢?一个人如果不记得自己的过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如果老夫告诉他他小时候的事他会更痛苦,你是贵族小姐,有父母疼爱,不会明白双亲都不在人世了的痛苦的。与其让他在父母的逝世中悲伤,倒不如让他的记忆从新开始。”

“那您说他会恢复记忆么?”

先生的手抖了一下,茶水差点溅出来:“应该不会了吧。”

“那我们该怎么帮会也打开通道呢?”

“增强他自己的信心,坚强的毅力是最好的钥匙。”说完这句话先生就闭上了眼睛。

布伦赛丝见先生闭上了眼睛,只得起身告辞。

听到布伦赛丝关上玄关门的声音,先生长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地吐出了一个陌生的音节,那是古老的洙洲泽之国的语言映舟。

恩特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心不在焉的踢着一块圆圆的小石头。

“已经两天没看见辉夜那家伙了呢,真不知道他打开了通道没有。”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刚开学时辉夜在神像脚下对他说的话“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说过的,不可以让我失望啊,我们要一起努力的”恩特的思绪飞舞着,脚下用力偏了一些,小石头滴溜溜的滚下了路边的草坡。

“咦?”恩特看到草坡尽头西西河畔的小码头旁坐了一个人,背影有些眼熟。

辉夜坐在小码头探出岸边的木板上,看着静静流淌着的西西河的水,西下的夕阳照的他一半的脸热热的,他那苍白的脸也终于有了些血色。

恩特远远地瞧见辉夜,掩嘴偷偷一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当他走到辉夜身后想要伸手拍他的时候,辉夜突然转过了脸,反而将恩特吓了一跳。

“嘿,你背后有眼睛的么?”恩特大惊小怪地捂着胸口。

辉夜指指恩特贴在地上的影子,没有说话。

恩特撇了撇嘴,坐在辉夜身边:“真没意思,对了,怎么不回家,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辉夜将目光投向河水,不说话。

“喂,”恩特用手肘碰了辉夜一下“哑巴了么?怎么样,通道打通了没有?”

辉夜摇摇头:“我让你失望了,也许我只适合做一个废物。”

“遇到这点小困难就回信了么?”恩特收起了笑容认真起来,每当谈到这种话题他就会出奇的认真。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坚持。”恩特说道,“不管什么困难,只要你勇敢的坚持,不懈的努力,一定可以成功的。”他见辉夜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

“不放弃?”

“没错,你若放弃了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

辉夜愣了一会,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坚持的。”

“这才对嘛,布伦赛丝也一定对你满怀期望吧。你看,我们都在支持你呢,别让在们失望啊。”

“如果我不能成功怎么办。”

“真是的,你还没有尝试就先考虑‘不成功’。对于未来我们无法去臆测它的好与坏,既然不知道它是好是坏为什么不把它往好处想呢?这样你每天才会快乐啊。”

“我知道了。”

“咦?这是什么?”恩特注意到了辉夜领口里露出来的奇怪的蓝石头。那石头反射着落日的余晖,披着一层旖旎的光。

“这个?”辉夜捏起那块石头,“这是蓝姬河的水。”

“什么?你真当我是白痴吗?我活了这么大还分得清水跟石头。”恩特用他夸张的表情表示不信。

“是布伦赛丝让水凝固了的。”辉夜解释。

“咦”恩特撇了个弯弯曲曲的腔调,“好嫉妒呀。”

“你看,你身边并不是空无一人了,你已经不只属于你自己了,为了关心你的人你也不能放弃啊。”恩特说道。

“是啊,不是空无一人了。”辉夜望着橙红色的天际,自从恩特与布伦赛斯相继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之后,他那飘荡在空中的心似乎也有了依靠,他再也不用满腹心事的在桃树下发呆,再也不用将自己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再也不用在心里默默地与自己说话,不用什么困难都只能自己去面对

“恩特。”

“什么?”

辉夜望着河水里恩特的倒影,夕阳将她的脸染得通红:“谢谢你,你会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伙伴。”

“啊。”辉夜刚进大门额头也就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子,本能的叫了一声。低头一看地上的“暗器”竟是大得出奇一把桃木制的剑。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辉夜揉着额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布伦赛丝。

“先生说你会吐血是因为体质太差承受不起巨大的力量,所以我想先锻炼你的身体,提高你身体的素质。”布伦赛丝似乎认为自己的注意很高明,得意的笑着。

辉夜拾起地上的木剑:“这个干什么用。”

“傻瓜,当然是练剑术啦!”

“什么?”辉夜有些惊讶。

“反正体能练习也是修行的一部分,过不了多久圣贝亚斯也会教,我们提前一步也没有什么关系嘛。”

“可是”辉夜有些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快来。”布伦赛丝打断辉夜的犹豫,拉着他的手将他拉进了一间屋子。落英别院并不是很大,只是由于只有三个人居住便显得空旷了,闲置的房间比使用着的房间还要多出一些来。布伦赛丝拉辉夜进的这间屋子就是闲置的一间。辉夜进了这间屋子,发现屋子的两侧已摆上了灯架,架子上点满了蜡烛,弄得屋子里影影曈曈的。

“就不能换个别的方法么?剑我实在是不行。”辉夜苦着脸说道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都不是练剑的材料。

“不行,你也知道,灵能的修炼达到一定程度就必须要以武器作为载体,不是每一场战斗,每一次进攻都是远距离战,况且圣贝亚斯的每一届新生都要参加试剑大会。”

“可”

“开始了哟。”话音未落布伦赛丝已欺身至辉夜面前。

“嗒。”辉夜下意识地抬剑挡下一招,虎口瞬间传来一阵刺麻的感觉,几欲握不住剑。

“太慢了。”

辉夜的手还没反应过来腰际已中了一剑,他微微皱眉,那一剑明明看的很清楚,为什么身体就跟不上呢?

“喂,你在想什么?”布伦赛丝用剑背拍了拍辉夜的头。

辉夜看着布伦赛丝严肃的神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没什么,继续。”

“嗒、嗒、嗒,啪。”

三招之后辉夜手一松剑掉在了地上。

“不会吧,你连剑也握不住!?”布伦赛丝惊道。

辉夜颓然坐到地上:“我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布伦赛丝低头注视这辉夜纤细的手腕,他的皮肤几乎白的透明,但偏偏看不出一丝血色,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他的未来,只好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站起来,成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辉夜看到布伦赛丝凌厉的目光,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拾起了地上的木剑站了起来。

夜已深了,先生望了望那灯火通明的屋子,里面不时传来木剑相击的“嗒嗒”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熄了灯。

辉夜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就像是一个终于爬上岸的溺水的人。

布伦赛丝的额角有一滴汗水悄悄地流了下来,她额前的短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额头上。练了这么久,她对辉夜的体能是很失望,但对于辉夜的毅力她只能表示惊叹与佩服。今晚她所击出的每一招每一时都是下了狠心,用了最大的力气,但是打在辉夜淡薄的身体上他连哼都不哼一声,最多只不过是皱皱眉头而已。

“你感觉到了么,你已经比一开始强一些了。”布伦赛丝说道。

辉夜张开手掌握了握,点点头。自己好像是可以比较自如的控制这具身体了,但是力道却没有丝毫的长进,感觉力气就像是冲塞在水坝的洪水,但是却没有溢洪道供它流出,现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都胀的难受。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布伦赛丝凑过来关切的问。她也在担心这样突然的剧烈运动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辉夜将自己的感觉对她说了,布伦赛丝拧紧了眉头。

“奇怪,真奇怪。”布伦赛丝喃喃自语。

“有什么奇怪的。”

布伦赛丝抓着头发:“说不上来,你这种情况我总觉得很熟悉,但就是既不起来是什么原因了”

“你也失忆了?”

布伦赛丝推了辉夜一把:“才没有,太晚了,快去睡吧,明晚接着练。”

辉夜一个人坐在蔷薇花园里,金色的蔷薇开的淋漓尽致,好像要放出金光来一样。一只知更鸟在花丛间跳来跳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辉夜就一直盯着那知更鸟发呆。其他的人都已经被分好了班在各自老师的指导下开始真正的修行了,只有他,没有被指派任何师承,好像自己是多余的一样他心念一转,又想到了昨晚的苦训。他拂了一下手臂上的淤青,嘴角勾起了一个苦笑,那小丫头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了,不过,他也是在为自己好啊。他生的与别人不同,从小就受尽了杰克那样坏孩子的欺凌,身上的伤再痛也只能自己咬牙忍着,时间久了,抗打击能力与忍耐力倒成了强项,不知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花丛中的知更鸟仿佛也觉察到了有人在盯着它,突然停止的跳跃,细细小小的爪子抓在一根花枝上,回过头来用它那黑亮的小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辉夜。

辉夜见知更鸟在看着他,心念一动,将手向知更鸟的方向伸了过去,停在了半空。

鸟儿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竟真飞落到他手上。辉夜的心砰然一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他还未从惊讶中醒过来时,知更鸟突地扑棱一下飞走了。

“辉夜。”云长老出现在了辉夜身后。

“云长老?”辉夜站了起来,刚才竟没有注意到云长老的到来。

云长老的眼睛弯弯的,在笑:“怎么跟小姑娘一样躲到花园里根小鸟玩了。”

“您在找我?”辉夜听出云长老话里有话。

“是的,我找你是想通知你一下,你以后就是我的学生了。”

“什么?”辉夜吃了一惊,“您亲自教我?”

“怎么?你不愿意么?”云长老母亲一样爱抚着辉夜的头。

“没,没有。”

云长老轻轻牵起辉夜的手:“跟我来吧。”

辉夜一转身,右眼角被一点白光刺了一下,他看向那点白色,原来是一朵白蔷薇,在千万多金蔷薇中唯一的一朵白蔷薇。辉夜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因为自身的特殊被别人排斥,他一直厌恶那些特殊的东西。他感觉那独特的白蔷薇就像自己一样,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簌簌的风吹过,吹散了那特例独行的白蔷薇,点点白色的花瓣散落在草地上,像是残缺的尸体。

圣贝亚斯的望海崖下,一群少年站在及腰的海水中练习着刚学会的法术,无风的海面上不时的涌起阵阵海浪。

布伦赛丝坐在一块礁石上出神,她双手托着腮。眼睛里是很少出现的忧郁。今天一早辉夜执意不让她陪着,独自留在了圣贝亚斯。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布伦赛丝叹了口气,思绪又回到了那天上午的蓝姬河畔,想到了辉夜那痛苦的表情,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他就不难想象他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有些人拼命的想要忘记过去,可一旦真的忘记了就会感到莫名的空虚与恐惧又拼命地想要记起往事,记忆,确实是个矛盾的东西。过去辉夜忘记的那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像先生说的那样么?她没有把从先生哪里问的的答案告诉辉夜,她不是担心辉夜痛苦,她只是不相信,她总是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又找不出先生语言里的漏洞。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的不相信先生,那明明是那么善良可亲的一个老者,而且还是父亲的好友但她就是无法相信,就像无法相信云长老那面具一样的笑脸一样。

“是真的没有漏洞还是我了解的太少,找不出漏洞呢?”布伦赛丝歪着头望着遥远的海天相接的地方,如果没有遇到辉夜,她现在一定会天真的想“在海天相接的地方,鱼儿会不会在天空飞翔?”但是现在,辉夜的影子紧紧抓住了她的心,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他的家乡在那里?他六岁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他的身世是怎样的?这些疑团,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微微蹙眉,无一不牵动着她的心。按说她活泼开朗的性格是不可能跟辉夜淡漠冰冷的性格合得来的,可是他们不但合得来而且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值得自己挂怀,在他们这个还不知道“爱”的年纪里,对于这种感情唯一的解释就是“友情”,没有“爱情”的浓烈,却一样是海枯石烂的至死不渝。

布伦赛丝一个转念,又想到了来圣贝亚斯之前父亲讲的那些话。

“辉夜的父亲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是哪里?布伦赛丝不知道,她想,应该比海天相接的地方还远吧。布伦赛丝伸长了脖子远眺,好像真的可以看到辉夜的家乡一样“很远很远”忽的,她的脑子轰然炸响,全身都似乎僵了“很远很远,不是暹洲人,那怎么会有灵力!”。在关心产生的混乱中她居然忽视了这个巨大的漏洞!从来没有尝过后悔滋味的贵族小姐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认真听父亲的话,后悔那是满脑子都是“终于可以自己远行”了的兴奋。

“布伦赛丝,你在这里做什么?偷懒么?”

布伦赛丝的耳朵被亚丽娜老师的手提了起来。

“哎呀老师老师,疼疼疼疼疼。布伦赛丝夸张的叫嚷起来。”

亚丽娜老师松开手,掐着腰站在海面上(确实是站在海面上):“刚才老师教的法术你学会了没有!?怎么不去跟大家一起练习?”

“会了会了当然会了。”布伦赛丝把头点得像磕头虫一般。

“你用一次我看看。”

布伦赛丝眼珠一转,灵巧地爬上礁石顶端,面朝大海“蔚蓝的海啊,遗落在人间的眼泪,无垠的海啊,以神之名,让我看到你的波澜,贯通天与海的距离”

听到布伦赛丝的唱颂,亚丽娜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是由衷的赞许,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已经会使用唱颂法术了。

“擎起吧!天柱!”布伦赛丝一声轻喝,右手食指扣向指根拇指趋向手心,向着空旷的海面一推,只见一道巨大的水柱擎天而起,直指苍穹。不远处还在联系的少年一齐被惊得呆住了,相对于那水柱刚才他们自豪的把玩着的不过是水杯中荡起的水花罢了。

过了一会,水柱轰然落下,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海面荡起层叠的海浪,良久才平息下来。

布伦赛丝得意的俯视着亚丽娜老师:“老师,我还用练那些小法术么?”

亚丽娜老师板起脸一把将布伦赛丝拉了下来,不轻不重的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练,为什么不练?你只满足于这个程度了么?不连好基本功怎么才能学会那些更高级的法术!”

“可是,老师我”布伦赛丝不服气的想要回嘴。

“你什么你,快来跟大家一起练。”亚丽娜不由分说的拖着布伦赛丝向大家走去。对于这个天资极高又调皮至极的学生她也只能这样不给她任何的嘉奖,让她从零开始才能防止她过早的拥有不该有的傲气。

陈旧的藏书馆,已经泛黄了的古籍,踩上去吱吱作响的木地板,充塞着的灰尘的气息,这里的一切都或多或少得跟“古老”挂着钩,就连那门口的看馆人也老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仿佛这里的人们已经把它遗漏,任它在时间的缝隙里衰老直至消亡。

阳光从高高的破旧的只有一扇窗子的窗户里照了进来,在细小的灰尘上发生折射,形成了一道轻纱似的光幔,披在风长老的身上。风长老才在高高的梯子上,泡在这混杂着书香于尘土气的空气里寻找着什么,虽然他比那看馆的老人多不了几块肉,但看上去还是让人担心那破旧的梯子会承受不了他的体重把他摔下来。

看馆老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抱着手仰头看着风长老,他的背时佝偻的所以看上去他仰头的样子有些吃力:“长老大人?您在找什么?跟老头子说说也许老头子能帮上些忙。”他自称“老头子”不知是忽视了风长老也是个“老头子”还是真的要比风长老大上许多。

风长老闻言,慢慢爬下梯子,幸运的是梯子没有把他摔下来,他安全的踩到了地板上。风长老拍拍手上沾的灰尘:“那本《鄃隅众生录》放在那里了?”

“《鄃隅众生录》?噢,那可是本很老的书了,一直搁在这里,也没人看,也是,咱们这小镇子谁会对那东西感兴趣。唉,现在的年轻人能沉下心来看看书的真是越来越少了,整天就知道打打闹闹,玩儿玩儿跳跳,除了玩就是玩,还记得国王陛下小时候在圣贝亚斯修行,那时他还是皇子,一有空就来这里看书,一看就是几个钟头,他总是对那些奇门法术感兴趣,老头子还曾经跟他说‘皇子殿下,您的属性根本练不了这些法术的,您看它做什么?’结果国王陛下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出跨越属性修习法术的法子,看,多伟大的理想,如果有一天国王陛下真的钻研除了那种法子,他岂不成了整个暹洲最强的人,不不不,是整个鄃隅界最强的人。”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人来藏书馆的缘故,老看馆人的话是出奇得多。

“我问你那本书在哪里。”风长老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得等他语气稍稍停顿,这才插进话来,不过听老看馆人说话的语速真不像一个年逾百岁的老人。

老看馆人敲着自己没有几根头发的皱皱巴巴的脑袋:“书?什么书来着?”

听到看馆人的自言自语风长老的肺几乎要被气炸了:“《鄃隅众生录》!!”

“哦哦哦,您看看,这人老了记性也差了,就说我现在多大了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您小时候我可是还抱过您呢。”老看馆人摇头晃脑的说,搅动着空气里悬浮的尘埃。

“您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本书在哪里了吧!”风长老有些后悔叫这老头子插手了。

“呵呵,您真是心急,老头子的几句话都听不下去了。那本书”

听那老头终于进入了正题,风长老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本书被丽丝小姐借走了,一直还没有还回来。”

“丽丝小姐?你确定?”风长老实在不敢完全相信这老头子的记性。

“当然确定,这藏书馆一年也不一定来上一个人,好容易来个人老头子当然记得清清楚楚,这丽丝小姐可真是个温柔的好女孩”

风长老实在是不愿听老看馆人唠叨下去,不等他说完就快步出了大门。老看馆人怔怔的看着砰然关上的大门,脸色也没有什么不满,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当中一样。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颤巍巍的想将梯子移回墙角,这时一本没有放稳的书突然从高高的架子上落了下来,在就要在在老看馆人头上的时候那本书突然僵硬的改变了下落的方向,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扬起一阵尘烟,就好像已有一双隐形的手将它推开的一样,老看馆人拾起那本书,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松垮的眼皮看了看,他那深凹的眼眶里,含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他摇了摇头,又垂下了眼皮,只见他把书夹在了腋下,顺着梯子灵巧的爬了上去,动作竟比灵猿还胜上三分。

辉夜站在广场的中央喷泉旁,望着水中游弋着的红鱼。

“云长老,您说我会不会永远都打不开通道了。”

“傻孩子,怎么会呢,我们都对你满怀期望呢。”云长老温柔地揽过辉夜的肩膀,就像是一位慈爱的母亲在安慰自己失意的孩子。

辉夜看不到云长老面纱下的脸,只看得到一双满含温情的眼睛,他纯洁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他生命里那块缺失的地方似在云长老这里得到了补偿:“为什么长老们这么在意我,对我这么好?”

“孩子,你的力量不只是你自己的荣耀,也是圣贝亚斯是我们艾西纳克的荣耀,像你这样优秀的孩子,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这时一阵沙沙的声响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当他们看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睁大了眼睛只见原本回还流动着的喷泉竟从水池的边缘开始凝结成冰,并向喷泉的顶部蔓延过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鱼儿就这样毫不反抗的被冻结在了冰里,它们怎会想到生活在水中的它们也会遭受琥珀里的昆虫那般的命运。两人满耳朵里都是因水迅速结冰而发出的沙沙声,他们的目光追随着“生长”着的冰移动,当他们的目光定格在喷泉顶端的时候几秒钟前还流动着的喷泉已完全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

“这”云长老转过头来惊讶地望着辉夜,但是她看到对方正以更惊讶的神情紧紧盯着凝固了的喷泉。云长老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感觉的灵压的存在。

“云长老。”辉夜的虽然已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刚才我心里很乱,觉得这水声很吵,吵得我心烦,我就想,就想让它凝固”他说话的同时,又想到了那只跳到他手上来的知更鸟,开的正盛却飘零了的白蔷薇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好像都在顺则他的心思来。

“真的吗!?”云长老兴奋地扳过辉夜的肩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是因为通道打开了么?为什么我没有感觉?”辉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

云长老神情跃跃:“那你开试试看能不能让喷泉再流动起来。”

“我该怎么做?”

“就像刚才一样不用刻意去想,按你自己的心愿来。”

“吱呀”风长老推开护舍的门大步走了进来。此时护舍里的四把椅子上已有三把坐上了人。

“大哥,这么晚你把咱们叫来做什么?”雷长老粗声粗气地说。

“叫你们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而且有两件。”风长老坐在剩下的一把椅子上。

云长老掩唇呵呵一笑:“这么说来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呢。”

“四妹,什么好消息。”云长老好奇地问。

“大哥把我们找了来当然还是先听大哥说吧。”云长老故意卖个关子。

“哼,四妹就知道掉咱们胃口。大哥,你说,什么事?”雷长老道。

“第一件自然是关于那孩子的。”

风长老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今天我看了古籍里对‘星魂血继’的介绍,发现咱们犯了一个又傻又严重的错误。”

“什么错误?“雷长老急吼吼地问,他的脾气当真就像他的属性一样,急如雷火等不得片刻。

“‘星魂血继’又名‘天赋异能’,是生下来就能施用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通道可打,我们竟然还奢望用打通通道的方法来冲破封印!”风长老越说越气愤,直到最后竟挥起了拳头,好像是在气恼自己竟会犯这种错误。

雷长老用力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哎呀!对呀!我怎个没想到!”

“既然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对这种力量知之甚少,恐怕整个艾西纳克都没有人了解它。况且洙洲离这里那么遥远,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能到达那里,又有多少洙洲人能来到这里,我们总不能到洙洲去找办法吧。”火长老拧紧了眉头。

“要我看就该这样,写封信请国王陛下派船队到洙洲取经算了,只要肯下力气一定达那里,十四年前不是来了个袁映舟么。”雷长老说道。

风长老叹息:“就算真的到了洙洲恐怕也没有人帮咱们,‘星魂血继’对于他们那儿的人来说可是触犯天威的不祥能力。”

三位长老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可谁也说不出个十全十美的法子来。

风长老见云长老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双眼含笑,打了个手势叫雷火二长老不要说话:“四妹,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哥,你不是说有两件事么,这才说了一件,另一件是什么?”云长老说道。

“对呀大哥,另一件事是什么?”雷长老问道。

风长老扫视了三人一圈,清了清嗓子:“扎卡德殿下是国王陛下派来帮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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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走了?”“嗯。”“你还会回来么?”“会吧······”“不管你将来会遇见什么,拥有怎样的经历,答应我:好好活着!”“会的。”“如果你到了生死关头,亦或者绝望到失去一切的时候···就想一想,这里还有个女孩需要你。”“······嗯。”············
  • 马登成功学全集6:你的职业就是你的雕像

    马登成功学全集6:你的职业就是你的雕像

    我们已进入21世纪,我们已处于一个信息化时人,马登所总结的成功规律还能适用吗?是的,信息确实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但它并没有改变基本的人生准则。无论现代技术如何演进,制度和组织方式如何改变。但是人生和改变人性弱点的不法则不变。因此马登总结的第二种人、第三种人失败,以及第一种人成功的定律也未曾改变,他总结出的人的真正自我教育的理念也照样适用。基于此,我们花了近三年时间,从国外收集了马登的英文原著,并在此基础上翻译整理,于2006年新年到来之际,这套《马登成功学全集》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