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接着说。”
蓝发的红色双瞳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囚犯们,只要有人敢走上前一步,他就基本上凉了。
“赖克斯岛监狱一共关押了1万名囚犯,就在昨天,这里所有的狱警全部去支援沿海地区了,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无人看管的地区......”
“蛤?这里是美国?我就说啊,英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方,那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蓝发突然大声埋怨了一句,看起来对自己脚下所在的土地相当的不满。
“该死,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既然这个监狱都没人了,你们为什么不逃出——”
巨大的警笛声响连环爆破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就是原因。”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囚犯们突然乱作一团,他们都四面八方奔向一个地方。
“所有人去警备区拿武器!你们两个想办法把老大叫起来!”
“可是警备区在哪啊!”
“跟着他们走!你这个榆木脑子!”
透过窗口,一部分人已经拿好各式各样的武器站在莱克斯岛的大门了。
“喂,小子,你觉得他们有胜算吗?”
“啊......你问我?抱歉,我不知道。”
桑塔挠挠头,这还是为了不得罪其他人而中折出来的话,事实上,监狱狱友们能拿到的装备武器,都是上一代的破烂东西,曾经被誉为世界枪王的AK家族,现在居然是被放到地下室吃灰的垃圾,蓝发看着他们手里的武器,好家伙,型号根本都匹配不上,AK105,AK12,AKM,AK74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
防具就更不要提了,破碎的防爆盾,淘汰的头盔戴在这帮囚犯头上,和要饭花子没啥区别。
“小子,带路,让我看看你们都在搞什么名堂。”
桑塔只能照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桑塔感觉他并不简单。
非要说感觉的话,就像是从神话故事里蹦出来的那样。
(赖克斯岛监狱大门A区)
“快!你们几个赶紧把门给我堵上!说你呢!快点!”
“法克!凭什么让你一个A区的来管我们C区的!”
“都给我闭嘴!赶紧干活!”
蓝发和桑塔走出监狱大门,眼前的阵仗对于桑塔而言也早就习惯了,而这次不一样的是,身着蓝衣和高级装备的狱警都跑光了。
“你们有谁会控制这玩意啊!”、
一个囚犯正使劲地拍打着一个银色的炮管,那是配备给狱警们的电磁脉冲炮。
“我会!让我看看——妈的!没电了!根本用不了!”
“什么?!”
“想啥呢!这一带的电力全部被切断了!赖克斯岛基本就是被孤立的状态!”
“那些肉块突破雷区了!”
“都给我打!不能让他们接近楼体!”
干着急上火也没用,墙壁坍塌的巨响在A区大门后的C区传来。
换句话说,C区的囚犯跟着他们的牢房与楼体共存亡了。,取而代之出现在C区的,是一团巨大的腐朽的肉体!在这巨大肉体的下面,是成堆的丧尸,黑色的鸟类盘旋在巨大肉体的周围,毫不留情地摧毁路过的一切。
B区的人已经逃光了,他们有的都挤在A区,有的干脆成为丧尸的食物。
A区后方已经发动了微不足道的攻势,看上去一排机枪摆的非常强大,实际上呢?
“麦克!我要子弹!我没子弹了!”
“子弹来了!”
来的人是桑塔,而身后的蓝发却看着这样的场景冷嘲热讽了一顿。
“装备,武器,凝聚力,你们还真是样样不占啊,小鬼。”
没人听蓝发的嘲讽,就连桑塔也被迫参与到抵挡尸潮的战斗中来。
“喂!这是92式的弹药!这把枪是m249!”
“M249的弹药打光了!”
好家伙,缺子弹的缺子弹,缺武器的缺武器,这防卫战怎么打,子弹和枪完全配不上位,蓝发觉得这群人简直就是白痴。
“还在这里玩什么防卫战啊,反正都没有狱警了,那就跑啊!”
“我们被这玩意包围了!现在逃出去就是死啊!”
蓝发叹了一口气,随便挑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喂,小子,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如果你想活着,我可以把你一个人带出去。”
桑塔愣了一下。
“......算了吧,如果你真的要带走一个人,那就随便挑一个人带走吧,但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我。”
“蛤?你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像我这种为美国政府工作的家伙,我宁愿被这些恶心的东西吃掉,我也不愿意死在已经变味儿的国家手里,你明白的吧?”
“勇士就应该为国而死,为国家而战,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了自己吗?”
蓝发作为“那个时代”的人,不太能搞明白这种事情。
“这个国家已经不是我们想守护的那个地方了,我,还有我的父亲,这些曾经为了国家的人,现在成了国家的追杀对象,真是讽刺,我被他们关进监狱的两个月以来,也明白了这的本质,总之,现在这个国家的政府,人民,还不如这里的囚犯,如果你走过很远的路的话,也应该明白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是条丧家犬啦?”
蓝发爽朗地笑了起来,虽然这笑里略带一丝讽刺,这个讽刺,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
“虽然你的话有点令人不爽,但是......其实也算是吧。”
战斗仍在继续,墙壁坍塌的声音时不时依旧能听见。
“这些囚犯,都是怎么进来的,小子。”
“有的是刑满未放的杀人犯,有的是今年以一堆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来的,像我这样的本应该是死囚犯。”
蓝发看了一眼周围的黄囚服们。
“如果把这群囚犯训练好了,他们会和我那里的勇士一样能征善战吧。”
“所以,虽然现在才说有点突然,但是,要缔结个临时契约吗,凯尔特的某位勇士。”
“什么?”
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对话被桑塔的一句“临时契约”突然打断。
而桑塔的语气也变得与刚才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切,小子,待会再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对你我来讲都不太好,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让个道吗,小子,我活动活动筋骨!”
红色的魔枪在蓝发,不,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手中若隐若现。
而桑塔的这个特殊身份从来没有和别人讲过,如果不是上述那略显奇怪的对话,他差点就忘了。
“这东西,不就是在关键时刻保命用的么。”
这是父亲的教诲,埃尔多奇亚·桑塔一直没有忘记。
父亲直到自己被那群人枪决都没有透露出自己是魔术师这一事实。
而隐藏自己最好的方法。
就是装的要有多懦弱就有多懦弱,装的要有多平凡就有多平凡,哪怕自己其实什么都会。
“小子,一旦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使出力量,那对你来说可能就是破坏隐秘神秘的规矩,即便如此,你也要继续吗?”
“你自便咯,我觉得时钟塔已经没有闲心管这件事了。”
“那如果我把他们集结起来,你也不管?”
“我只提供魔力,别的我不管的啦。”
于是,桑塔又一次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这小子啊,算啦,先解决问题,要不然,把我扔下来那位估计又得埋怨我啦。”
库丘林将长枪搭到肩上,走向了A区后的战场。
枪林弹雨的前方,丧尸的低吼与囚犯们的胡乱大喊夹杂在一起,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变成一堆肉泥了。
“喂!那个是谁?”
“好像是刚才那个把我们的老大打晕那位!不是吧!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在这群丧尸堆里面活下来吗!?”
“他疯了吗!让他回来!”
库丘林自然是听不见的,这可是难得的活动筋骨的机会,怎能说下来就下来?
红色的炫光在废墟中间疯狂穿梭着,在漫漫长夜犹如左右摇曳的流星,只不过这块流星伤害更强,更加令人恐惧,紧接着,红色的流星变成了一道赤红但无声的闪电,各种而样的红色交织在赖克斯岛,有暗色的,也有亮色的,至于哪种对应哪种就不在魔术师的考虑范围之内。
囚犯们能看到的最大的几条闪电都穿过了那些让他们自乱阵仗的巨人身上,那些巨大肉块的腹部留下一个巨大的空腔以后便软在地面再起不能,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尸臭味和血液的铁锈味。
所有囚犯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闪电的操纵者坐在废墟之上,手中的魔枪,暗色的液体涌动并摇曳着点点光芒。
“所以,不要看了,赶紧把你们能拿到的东西都带上,要不然,我可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又会爬起来。”
库丘林把枪插在废墟的顶端,他很久都没有这样通快地打一架了。
“想离开这里的,自行离开,不想离开或没有地方离开的,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安顿你们,但是前提,跟着我混的人,绝对不能是懦夫!”
活着的囚犯们沉默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他们默认了库丘林的领导。
于是,就有了一周后的这一幕。
(2033年 3月1日凌晨3:05 美国华盛顿白宫地下指挥中心)
地下指挥中心一改往日的昏暗,经过翻修与改造,指挥室里亮的宛若白昼,所有的设备也稍微翻新了一下,很可惜,使用这些设备的人再也不会为皿煮的制度奋斗了。
几个身着黑色装备的男人轻敲了地下指挥室的大门。
“进来吧。”
沉闷的男声从门的另一侧传来,发声者此时正在盯着眼前的大型显示屏,显示屏上的9个蓝色光点正一个个变成红色,最后消失在一堆三维方块里面。
“总统阁下万岁!”
很显然,从1939年德国学来的一系列经过改进的敬礼方式对于这个不知是新生还是倒退的国家而言真是有用极了,五名黑盔甲学的真是有模有样。
“......你们都看到了吧。”
黑盔甲们看了一眼泛红的显示屏,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敢吱声。
“第三次,这是第三次了,我们拿着最先进的装备,却打不过一群从粪坑里逃出来的囚犯,诸位不觉得奇怪吗——站着干什么,请入座,把头盔也摘下来吧,怪热的。”
谢菲尔德将军——不,是美利坚帝国第一任大皇帝或大总统谢菲尔德·瓦兰佐看到他们都规规矩矩地入座,这才也坐了下来。
“总统阁下!这是我等的失职!在进行突袭作战之前低估了他们的实力!属下罪该万死!”
“不,安德烈,这不是你的错,我应该提前告诉你这群囚犯的危险程度.......”
“都把嘴闭上吧,9位精锐,加上那一支接应的小队都被干掉了,你们就算自杀谢罪,也不能让他们起死回生不是......莱维,这杯龙舌兰不错,让那边的人再多进一些过来,还有,卡莱·维什斯,说说你的调查情况吧。”
卡莱·维什斯,就是坐在右边那位头顶蓝灰色遮眼发的男人,据说他曾经服务于圣堂教会,但很快就改了个名字换了个样貌脱离了那个地方,也没人问为什么。
“很抱歉,总统先生,我的调查止步于飞机的坠毁地点,再深入的话,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哦?有点意思,介于你的特殊情况我也不好追究,说说你在飞机那里看到什么了。
几张照片像丢飞镖那样丢出,正好贴在另一旁的白板上。
“这是飞机各部分的坠落残骸,看上去像是因原件失控而坠地的,判定原因是地面没有找到其他的来自防空导弹的弹片痕迹,这一张是飞机的底座,在旁边有被重击击中的痕迹,不过,你会相信这个时代会有投石车这种东西来把飞机砸下去吗。”
卡莱又指了一张照片,因为是多倍放大,所以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总统阁下,这位应该就是最后一位死去的特工了,据我所知,这最起码得是坦克炮弹才能造成的伤害,而就当我再次走近机场时,那里已经包裹了不好的东西,你们也都知道,结界。”
瓦兰佐背过身子。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有魔术师在指引他们?”
安德烈问。
“希望是我想多了,但也有可能是比魔术师更可怕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确认一下不就好了——是的,我现在需要紧急召见千枝村雨。”
总统的通讯刚刚结束,一团黑影便半跪在总统的身旁。
“调查一下肯尼迪机场周边,必要时刻可以采取魔术避战手段。”
“明白。”
黑影迅速消失了。
“其他人都回去吧,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都别忘了。”
“是,愿美利坚帝国的荣光与吾等同在!”
(同一时刻美国纽约皇后区肯尼迪国际机场航站楼大厅)
“干杯!哈哈哈哈哈!”
航站楼的囚犯们纷纷举起啤酒畅饮庆祝胜利,啤酒是在航站楼里的运输处找到的,因为天气原因,这批啤酒保存的非常好,用瓶起子打开时甚至还有气。
“大哥!你不喝一杯吗!”
一众囚犯纷纷给库丘林递酒,但库丘林却显得不那么高兴。
“我说你们啊——我自己有手!让我自己喝!”
库丘利迅速夹在囚犯们中间,接起啤酒,几口就灌下了肚子!
“好耶!!!!!好耶!”
囚犯们并不在意库丘林是英灵还是别的什么天外来客,毕竟在这个年头,发生点什么也不稀奇。
“喂!小鬼!你不来一口吗!”
桑塔正挤在一堆囚犯堆里看打牌,不时还会偷着帮别人出个老千什么的。
但从侧面上也看得出来,现在的桑塔也因为有库丘林而得到了认可。
不过即便如此,桑塔也没有透露出自己是魔术师。
其实说了也没事,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啥。
“啊,可我不会喝酒啊。”
“什么嘛,原来不会喝酒啊,真实的,害我白高兴一场。”
库丘林大口喝了5瓶啤酒,抿抿嘴坐在桑塔旁边。
“不过你居然是魔术师,这还真的让我没想到——这酒没有我家乡的好喝啊,而且没有木桶和大杯子,真不过瘾。”
“现在可不是你那个时代了,流水线生产,总得抛弃点什么,你就当解渴了。”
桑塔从腰间掏出水壶,喝了一口。、
“真搞不懂,为什么天上那位要再一次让我出现在这里,说真的,几十年前的那场战斗,我差点就对人性产生怀疑了。”
“几十年前?”
“嗯,你身为魔术师,不会不知道圣杯战争吧。”
“我只听我父亲和我爷爷提起过,但是具体的事项,他们看起来并不想让我知道。”
库丘林身子往后仰了仰。
“英灵的召唤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回应圣杯召唤仪式的召唤,第二种,就是像我现在这样,在世界出现巨大问题时,由‘地球的意志’召唤而来的这一类,我和你签订的,只是个临时的契约,一旦事情解决——”
库丘林的话戛然而止。
不远处,一群腐败的鸟类盘旋在天空绕了几圈,离开了。
“Lancer,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所以,你也看到了吧,那些家伙来者不善啊。”
“是啊。”
桑塔立刻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隔着这么厚的玻璃都能闻到的,贪婪的气味,看来你要解决的问题,远远不止地上这堆奇行种这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