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号作为阵营的老大,在汉考克休整了些时日后,便带领队伍渡河来到了霍顿。当时整个霍顿丧尸横行,寸草不生,黑压压的一片一片在市区聚集,根本无法踏足。虽然他们这些共存体并不会遭受丧尸的攻击,但是即便如此,想要进入市区,也十分不便,必须要推搡着丧尸前进,更不要说想要大摇大摆的搬运或者搜寻什么补给。
所以25号就开始利用自身发出的信号,试图控制这些丧尸群,将他们带离市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相识了成和Kill。
在成的营地建立初期,营地的根基就是我们校园的M楼。可是从M楼到达现在的霍顿市区还需要经过不下十几个街区。当时的成也是对这些丧尸群毫无办法,只能仅靠着自己营地为数不多的战斗人员,慢慢清理,步步为营。运气不好时,有些清理过的路面又会有新的丧尸开始游走,停留,反反复复,进展很慢。
印度阵营和成初次相遇是在我们学校的校园内,原因很简单,印度阵营中曾被抓到实验室当做样本的印度学生想要回到校园看看,或许自己的同学或朋友能成为幸存者拉着一并入伙。不曾想学校中竟然已经有了一个营地,并且首领还是学校的教授。这两拨人的初次会面十分友好,毕竟成作为教授,在学校的口碑还是不错的,这也算是两大阵营间的初次会晤。25号当时就答应成,帮助他们把从校园到市区间的丧尸群引到南边的山林中。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感叹。我一直以为霍顿城中的丧尸全部是成和Kill,还有大头他们一点一点清理的。不曾想原来还是多亏了印度人!
再后来,就是Kalid正式加入了印度阵营,他们阵营将营地选在了霍顿西边的湖岸上,也是依山傍水,生活十分惬意。好多买不起车的印度学生开上了车,每天驰骋在空旷的公路上,游走在各种超市商店间,帮助营地收集各种物资。
这种惬意悠闲的生活方式一直持续着,直到成再一次出现。他告诉22号,有一个会议需要营地里的领队参加,领队人数不得超过5人。
“各大阵营间的会议?!”我叫出了声。
Kalid点了点头,“是的!”
也正是从这次会议开始,整个霍顿的气味开始起了变化。
印度阵营也根本没有五个领队,22号就带着25号,两人一行去参加了会议。直到开会时,他们才发现,整个霍顿灾后的形势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开会时,三大阵营的人正式见面了,22号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还有个美国阵营。霍顿这些凭借着“画龙画彩虹画郭富城”占领资源的规矩也是那时立下的。
但是,成和美国阵营明确说明了,不允许印度阵营占领任何资源!
不平等待遇就这样出现了!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印度人不怕丧尸,并且还能控制丧尸,如果印度人可以占领资源,那霍顿里存的好货,在丧尸清理之前,就全被印度人搬空了!
所以成和美国人决定,印度阵营不能占领任何资源,除此之外,不能拥有任何枪械,所有的资源必须和其他阵营共同协力获取。
“什么意思?共同获取?”
Kalid想了想,说道:“举个例子,25号他们帮成清理了一片区域的丧尸,然后这片区域有一些货物,这些货物会分给我们一部分,大概就是这样。”
“这……”我一时有些无语。
这都能忍?凭什么?开个会,就把人群分成了老板群和打工群,这印度阵营妥妥的一帮打工仔。
“很不公平,对吧?” Kalid看出了我的感觉。
“是啊!要我我也不干!”
印度阵营当然不愿意,整个阵营都炸了锅。他们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被美国人折磨,现在终于回到地面,还要被这帮人欺负,放谁谁都受不了!
可是22号想到了会议上,那帮全副武装的美国人,和眼神中冷漠的成和Kill,又回头看看自己身后这帮手无寸铁的印度同胞,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失误。那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提前想到会发生人与人之间的对抗,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吃着喝着,却忘了利用自身优势去找武器武装自己,以致现在落入了十分被动的境遇。
“从那时起,他们便会趁深夜深入丧尸群,想要偷偷找到武器武装自己。直到我加入营地后,也还是这样,虽然收效甚微,但是通过积累,一些基本的枪支弹药也足够用了。” Kalid接着讲。
可是没过多久,22号他们就和美国阵营间起了冲突。
美国阵营主要负责搜取枪支弹药,他们最先发觉了印度阵营的隐秘行动。因为许多刚刚占领的武器装备补给处,有些枪支弹药就已经不见了,现场留有很明显的踪迹,并且都是刚留下不久。这种被丧尸重重包围的地方,却有新鲜的人为踪迹,自然而然就能想到是印度阵营所为!
美国人的老大根本没把印度阵营当回事,直接就拔枪相向。
听到这里,我又突然发问:“是不是有跟拐杖?”
“恩?” Kalid稍稍反映了下,“哦,那是他弟弟。”
我回想起了前两天我见到的美国人老大,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就没忍住打断了Kalid。
“嚣张的美国阵营原来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在他们眼里,我们和丧尸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丧尸还要危险!” Kalid叹了口气。
是啊,这种超能力,掉在了别人脑袋上,除去自己心里面的羡慕嫉妒恨,剩下的就只有坚信自己高人一等的阿Q精神了吧。就像变态的仇富心理,恨不得将对方撕得粉身碎骨,倾家荡产。
美国人当时就抄了印度人的老家,翻箱倒柜的像大扫荡一般,可是什么都没找到。22号他们只能眼睁睁的忍受着屈辱,但心里面的恨早就填满要炸裂出来。
“‘美国人!又是美国人!总是美国人!!!’我只听到22号咬牙说了一句。” Kalid说。
Kalid当时在营地里只能算小喽喽,虽然站在22号旁边,但是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他虽不像22号那般生气,但总感觉如若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必有一场大战,杀得你死我活。
就在关键时刻,成和Kill出现了!
成的特长就是做和事佬儿,果断站在了印度人和美国人间,想要消解这场矛盾,随即就再次召开了阵营间的会议,想要和平解决。
可是谁都不曾想,这次会议正是成教授的阴谋。
这次会议,印度阵营因为愤愤不平,几乎所有的共存体全去了。会议持续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清早,所有去参加会议的人都没回来。正当印度营地中的人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时候,只见那“拄拐”的美国弟弟带着数十位美国佬杀了进来,叫嚣着要替哥哥报仇!
原来昨天去参加会议的5位美国首领也没归营,并且还得到消息,这五人全部被印度人杀害了。
Kalid他们当时也是一阵发懵,但是美国人根本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就开枪扫射,印度的兄弟姐妹们慌乱逃窜,不少人中枪倒在了血泊之中。Kalid因为靠近湖边,拉着身边的印度人直接跳入湖中,这才逃过一劫。但是从那以后,印度阵营不复存在!
“就这?就是这样?”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也太简单直接了,这和野蛮人有什么区别?我原本以为还会有些回环曲折的政治斗争,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Kalid点了点头,“我又不属于任何阵营了,这就是命吧!”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22号他们在成这里?”我不禁又问。
Farhana突然开口了:“是我的室友,她一直以为丈夫从我们这里毕业找到了实习,其实也被抓进了实验室,成为了所谓的‘共存体’!”
“所以是她发现她老公被抓进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营地?”我把脸转向了Farhana,急切地问道。
Farhana这位室友名叫Nadia,就是之前在Lily口中英语不怎么好的印度室友。她作为伴读,在自己丈夫被我们学校录取一年后,也成功来到美国,开始帮着洗衣做饭,干着那一套印度家庭妇女该干的家务。她丈夫在毕业前夕,成功找到了实习机会,但是因为公司只能提供一人的住宿,所以她决定在霍顿的村里独守空房,等待丈夫外出实习归来。就在前不久,她收到丈夫的消息,公司已经帮助解决了住宿问题,可以接她一起过去。可是还没等她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瘟疫就爆发了,她为了保住性命,只得先加入营地,留在了村里,至于自己的丈夫,她虽然百般牵挂,但也无可奈何,在这种情况下驾车远行无异于送死。
在印度阵营刚和成联盟时,Nadia的丈夫因为牵挂自己的妻子,在第一时间就向成打听他妻子的下落。当时成的营地印度女生没有几人,自然能记得Nadia的名字,也就是在那时,他们夫妻二人才得以再次重聚。
Nadia虽然对美国政府气愤万分,但也欣喜若狂,在这种末世环境下,竟能再次和亲人团聚,这种“你好我好便是整个世界”的感觉,足以让人死灰复燃,重新对生活充满信心。
“哎,好吧……”我不禁叹了一声。
“怎么了?” Farhana问道。
我简单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的想法。我只是想到Nadia刚刚和丈夫重聚,便再次收到丈夫死去的噩耗,这种天上地下坐跳楼机一样的感觉,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Farhana接着讲道,在Nadia接到自己丈夫在去开会的途中被美国人全歼的噩耗后几乎崩溃,整个人几乎疯狂到极点,她不能容忍美国人坑害自己的丈夫两次!可是她一介女流,别说想要复仇,单靠英语和别人沟通都困难,这种无奈又使得她快速的平静了下来,然后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变得有些疯癫。
“疯了?”我问道。
“没有,但是会说一些胡话。”
就在印度阵营被团灭后不久,大约三四天后的样子,在一个清晨,Nadia突然扑到了Farhana的床上,激动地摇着Farhana的肩膀,叫嚷着说自己的丈夫就在成的营地中!
Farhana当时被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疯了,也没多想,作为一个医护学生,她能做的就是让Nadia先冷静下来。
原来,是Nadia梦到了自己的丈夫,她丈夫在梦里告诉她,自己被关在成营地的一个地下室内,并且一直在向她求救。这才在醒来时激动万分,想要去救出自己的丈夫。
“这……”
我一时间有些无语,莫非还真有托梦这一说?以前不信丧尸,现在我信了,以前不信托梦,现在我也信了!
“这虽然是疯话,但我还是配合着她,因为她是我的病人。” Farhana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出了一波理解和同情。
然而Nadia却坚信着丈夫的托梦,她开始不断寻找营地间的地下室。当时营地的扩建还没有到达现在的规模,大部分建筑都是校园建筑,不是办公楼,就是教学楼,也就只有这些楼有较大空间的地下室,可是Nadia什么都没有找到,毫无有人被关押的痕迹。
Farhana说:“起初我和她一起搜寻,但是我们把所有地下室都找遍了,没有任何结果,她还是坚信自己的丈夫就在地下室里!”说话时,Farhana表现出了一些愧疚,“然后我就放弃了,就随她去吧。”
就这样持续了些时日,Farhana见无所事事的Nadia只会胡思乱想,不定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于是就和成商量,把她安排到了食堂帮忙。也就是在这期间,Nadia窥探到了营地间的秘密。
Nadia在洗碗时偶然发现,一些食堂的餐盘上总会出现小小的凹痕。神经质的Nadia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丈夫的求救信号!没想到她这第一反应,竟然是对的!
Nadia最一开始只是把有凹痕的餐盘聚在一处,记录数量,有时多,有时少,但总会出现。后来她发现,有些餐盘上竟然出现了两个,甚至多个凹痕。Nadia明白,这些餐盘是重复使用的,她总想像着这是她丈夫多次使用的餐盘,然后每使用一次,就会留下一个新的凹痕。所以Nadia就想,不止她丈夫一人被关在地下室里,还有别的人,并且每人一个餐盘用餐!
于是,Nadia仅凭着自己的想象,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餐盘上的凹痕。她把每日餐盘上相似位置,相似形状的凹痕归类后发现,总会有一组餐盘的个数是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