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说到兴奋处，转头对佟裳笑了笑，是那种不加掩饰的开怀大笑，就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
佟裳看着她回忆这些，不知为何，总有些别扭的感觉。
“姐姐，当初你为什么救我？”
佟裳当初救她原是存了一些私心，可是后来在两人相处之下，她也早就忘了那些私心，只一昧的把她当成妹妹，“大概是因为你的眼睛里透露出想活下去的讯息吧。”
皇太后扯了扯嘴角，“是吗……”
佟裳上前扶着她道：“娘娘走了这么久该累了，咱们回去吧。”
“恩。”
这一次皇太后没有拒绝，任她扶着坐上轿子，回到慈宁宫，佟裳吩咐小宫女打来热水，亲自给她洗脸擦手，折腾了许久才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娘娘安睡，我去了。”
皇太后拉着她的手腕道：“姐姐……”
“恩？”
“我最近身子好些了，想到周姨娘的坟上看一看，我还一次都没去看过。”
“等娘娘好了，我带娘娘去看，乖乖睡吧。”
“恩。”
佟裳守在床边，看着她睡着了，方才从里头退出来，红菱站在外头，见她出来，福了福身道：“嬷嬷。”
佟裳有些疲惫，抚了扶额道：“太后娘娘睡了，你在这里听着动静，以免娘娘要茶要水的，跟前没人。”
“奴婢知道。”
从慈宁宫出来，佟裳坐着轿子往回走，平儿看着她的脸色道：“嬷嬷怎么了？刚才就心事重重的样子。”
佟裳叹了口气，过了一会道：“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越是伤心的时候，越要笑，可是高兴的时候，却忍不住哭出来，知南跟周太医有了孩子，太后娘娘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实在叫人无耐。”
平儿道：“太后娘娘那么聪明，应该能想懂得这个道理。”
“有时候，懂得是一回事，接不接受的了又是另一回事，她跟周太医纠缠了这些年，两人虽有情有义，可终究没办法在一起，唉，这全是命啊。”
平儿听着佟裳这些感慨，不由地想到了萧骞泽，萧骞泽对嬷嬷不也是，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来找她，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你的嫁妆办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要办婚事了，我跟太后娘娘说说，你这阵子就不必在宫里了，回去陪陪爹娘，他们抚养你长大不容易，长公主走了，索性宫中没什么事，我跟前不缺人手。”
佟裳说了半天不见她反应，又叫了她一声道：“你听见我说话了吧？”
平儿回过神道：“什么？奴婢知道。”
佟裳看着她道：“你最近经常晃神，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奴婢没有。”
“罢了，一会你回去收拾下行礼，我叫人送你出去。”
平儿道：“奴婢回家也没什么事，索性留在宫中侍候嬷嬷也是一样的。”
佟裳主意已定，便不再听她反驳。
少倾回到颐芳殿，便着手叫人送她回去，平儿虽想留下来侍候，可也不忍拂了她一片心意，再说她将来出嫁是要从家中出去的，家里也要安顿一番，黄昏时分别过佟裳跟张婆婆，哭哭啼啼上了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