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头陀但见长青子祭出昊天镜,不敢大意,将玄阴鬼火罩收了,虚晃两招退周刀,腾起火云便欲逃走。长青子哪里肯让烈火头陀走脱,手中的昊天镜白光大作,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道白光,连皓洁的月色也顿显阴暗下去。长青子左手持镜,右手结成法印,往烈火头陀一指,喝道:“疾!”一道光柱便往烈火头陀电射而去。烈火头陀数百年前曾与蜀山派为敌,自然知道这昊天镜的厉害。此物为先天法宝,为一眉真人所得,后又传与一清道人。当年在峨眉峰正邪大战,一清子持此镜斩杀无数邪魔,但如今凡经过此战的邪派众人,提起此物无不胆战心惊。
眼见一团白光向自己激射而来,烈火头陀自知若被击中,普通邪魔当场便要形神俱灭。以他的修为虽不至于此,但也得耗费一甲子修为与其对抗,且肉身亦将被伤,极难复原。所幸烈火头陀早已探得这一清观为一清道人所创,如今一清道人虽早已兵解成仙,但昊天镜也极可能传了下来,是以也早作了准备。眼见长青子手持昊天镜向自己打来,从怀里掏出一面漆黑的铁板法器来。这铁板上笔走龙蛇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篆文,眼见昊天镜内白光射来,烈火头陀将铁板往脚下一丢,这铁板也是迎风便涨,顷刻间已变至三丈方圆,将烈火头陀护在了上面。昊天镜所发白光与这铁板相撞,只发出一阵低沉轰鸣,将一清观内众弟子震得血气翻腾。便是长青子也觉耳内轰鸣。
烈火头陀见这铁板挡住昊天镜一击,心中暗叫一声侥幸。眼见尹嘤娘已被救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依然达到,便不敢逗留,驾云便欲逃走。不想这铁板虽能防下昊天镜的攻击,此刻却是其重无比,带着它飞行已是不易,更不谈想逃走。长青子见一击无效,被那铁板挡了下来,也不知那是什么宝物。仍旧催动昊天镜,不住往烈火头陀轰来。烈火头陀见长青子攻势不减,脚下铁板依然发出破碎之声,只怕过不得多时这铁板便要被震破,自己再逃更是不易。当下大喝一声:“尹嘤娘、鬼王,二位道友还不快快助我!”话音刚落,一股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个娇媚的女声道:“昔日独霸一方的烈火头陀,何等英雄,今日倒还被一眉老牛鼻子的徒子徒孙得走投无路。喂,烈火老和尚,你救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出丑么?”说话间,已有二人现出身形,落在了烈火头陀脚下那块铁板之上。一人身材高瘦,正是刚刚在斜月洞前击倒玄月道人的怪人;另外却是一个少女,见她只约二八年纪,身着青丝绫罗绸衣,上面绣有一团娇艳欲滴的牡丹。仔细看时,只见这少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头挽风髻雾鬓,唇色朱樱一点,只生得有风华绝代之姿,沉鱼落雁之貌。正是刚刚脱了数百年羁押之难的巫山神女峰极阴洞修罗女尹嘤娘。另外那人自然便是烈火头陀口中所称的鬼王。
三人站定铁板之上,尹嘤娘问道:“烈火老和尚,你这是什么法宝,居然能挡得住昊天镜,挺厉害呀。峨眉峰大战之时不见你拿出来,一己之私,害了多少道友。”烈火头陀此刻全力驱动铁板对抗昊天镜,额头已然见汗,听得尹嘤娘揶揄,赶紧道:“这事晚些再说,此刻赶紧与我一起驱动此物,逃离此地才是正理。”尹嘤娘莲足一跺,道:“不行,这些家伙将我关了几百年,这口恶气今天就要发一下,此刻谁也让我走不了,今天老娘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头。”尹嘤娘妙龄少女模样,言语间却自称老娘。
那名为鬼王的怪人道:“峨眉峰就有强援,我们速走。”烈火头陀也连连点头道:“鬼王言之有理。来日方长,尹嘤娘,你自由报仇的机会。此刻我这铁板就快抵挡不住昊天镜,此时不走,只怕我等三人都要陷于此地。你不会希望刚出来就被再关回那斜月洞吧?”尹嘤娘虽有不甘,但也只烈火头陀言之有理,道:“走便走,但也不能便宜了这帮牛鼻子。”伸手往外一挥,一股浓烈香风骤起,往那一清观众人吹去。一清观众人只觉天地间突然起了一股粉红浓雾,正奇怪间,从那浓雾里走出来数十个妙龄女子,衣衫半开,只往一清观众人身上扑来,吹气如兰,极尽手段。以长青子、周刀这番修为,见了这些美女,只当见了粉红骷髅,心内不起波澜。倒是修为尚轻的年轻弟子,极难抵挡诱惑。当下便有数人与这些女子翩翩起舞,露出丑态。长青子见状,赶紧教众弟子固守元神,气守丹田,手中昊天镜却也就此攻势稍减,被烈火头陀三人抓住机会,齐力催动铁板急速飞离归云峰。
烈火头陀三人飞得片刻,见一清观无人追来,心中方定。将脚下的铁板收了,烈火头陀道:“想不到这法宝使用起来如此费劲,差点倒还走不了了。所幸今日不虚此行,将仙子救了出来。”同道中人当面都称呼尹嘤娘为仙子,背后才敢叫为修罗女。尹嘤娘娇笑一声,道:“还是老烈火你有良心,几百年也不忘还有我在这斜月洞受苦。今日还多亏你了,这番救命之恩,日后自当报答。”烈火头陀道:“你我二人都为同道,几百年前也曾在那峨眉峰上共挡一干自诩的正派人士,如今就不必多礼了。倒是你需多感谢这位道兄,若非他的相助,想要救你出来,我也只怕是有心无力。”尹嘤娘这才转向那叫做鬼王的怪人,施了一礼,道:“还没请教道兄高姓大名,今日之恩,尹嘤娘不敢相忘。”那怪人也不回礼,冷冷道:“当燕山鬼王奇曾,仙子不许多礼。”烈火头陀深知鬼王奇曾秉性,不散言谈,口气冰冷,怕尹嘤娘多心,赶紧解释道:“仙子,这位道兄虽道行奇高,但却极少入世,也不善于人交道。”尹嘤娘心中明了,道:“老烈火不必多说,你等于我有救命大恩,我又如何敢于些许小事在意心里。”烈火头陀继续道:“此番还真是亏了鬼王,那镇压你的为太乙正清一气神符,实为长眉老牛鼻子的看家法宝,以我的修为,万万解不开来。也是机缘巧合,有一日到当燕山遇到鬼王,说到此事,鬼王话与我知道,这太乙正清一气神符所含为天地间最纯一股能量,若你被此符镇住,便是幽泉血魔亲来,也不一定就能救你出来。不过所幸那长眉老头将神符一分为三,威力大减,这才让我等有了机会。鬼王历时十载,寻了天下最污秽之物,炼至一起,用天下脏攻这天下最清,这才让太乙正清一气神符威力暂时大减,让仙子脱困而出。”当下又是细细一番述说,原来这鬼王奇曾本为当燕山内一具老尸,常年受得日月精华,也渐渐有了一些灵气。似他这般,世间也不少见,如湘西等地的赶尸便于他无异,依照如此,日后他至多也就是一具行尸而已。倒也是机缘巧合,一晚奇曾出来觅食,被一路过老道发现,老道见他,便欲铲除他替天行道。后见奇曾并不害人,连活物也不杀害,只是寻一些腐烂动物食用,心下生了怜悯。又可怜奇曾一具照此难有出头之日,便传了他一些修行吐纳之法。几百年来奇曾因此倒也修为大进,脱了尸形。这当燕山与烈火头陀从蜀山逃匿后所居住的鬼炎山距离甚近,倒教奇曾与烈火头陀相识于此。后烈火头陀欲救尹嘤娘等人,苦无法解除太乙正清一气神符的镇压,让奇曾知道。奇曾从未出山,也不知世间正邪为何,心中倒也是只想帮助道友,便寻了天下最阴邪污秽之物,练了一瓶,破那太乙正清一气神符。烈火头陀又担心昊天镜那一清观,便去找蛮荒八峰观观主破道人借了混沌铁一块,用来抵挡昊天镜。倒也真派了用场。
听得烈火头陀细细讲完,尹嘤娘暗道一声侥幸,若非有这鬼王奇曾相助,只怕她将永关斜月洞内再无出头之日。当下又对二人一番道谢,接着道:“老烈火,你我二人也是老相识了,你且跟仙子我说说,救我出来倒是否其他目的?”烈火头陀嘿嘿干笑两声,道:“仙子,单论当年你我二人情若兄妹,救你自然是我分内之事。另外,长眉牛鼻子和他弟子多人早已经作古,如今天下道门势弱,我等几百年的苦怨也该报一报了。”尹嘤娘听得烈火头陀如此说,眉头微皱,沉吟一下,才道:“老烈火,我也不瞒你。这几百年间我身处枯洞,每日都是听一般牛鼻子唱诵道德经,也细细想之前之事。我等修道之人,本应以参破天机,渡过天劫早成仙道为目的,为正邪之名妄动干戈,实在是有违天意。今日我脱得苦海,若叫我以前脾气,定然痛下杀手,即便伤不了那几个老牛鼻子,也要教他的弟子个个不得好死。”烈火头陀插嘴道:“正是如此。”尹嘤娘接着道:“但今日我只是虐施小惩,也算是消我心头一点恶气了。人命本为天赠,我等虽有大神通,但也不该逆天而行,伤天害理。”鬼王奇曾听到此,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语气阴森。
烈火头陀道:“仙子,你所说之言如何没有道理。只是那道门一向以正派自居,把我散修的仙人从来不放入眼里,动辄打骂击杀;又大肆说我们修炼之法太过歹毒,教那世间众人只信奉他们,入他们的宗派,我等散仙,便是寻一个好点的衣钵弟子也是极难。这难道也是我们的不是?”尹嘤娘道:“是正是邪,人心自分,又何必要得万众一口说我们才是正道。”烈火头陀心道关了几百年,倒把一个本有血性的修罗女磨去了血性,心里叹息,便不愿跟她多言于此,便岔开话题道:“不管如何,今天仙子出了牢笼,可喜可贺,这就随洒家去我的鬼炎山看看。倒很有一番后起之辈,早就闻听的仙子大名,今日正在鬼炎山聚集,想一睹仙子风采。”尹嘤娘道:“老烈火,你好意我心灵了。鬼炎山我便不和你去了,那神女峰极阴洞,几百年我不曾回去,也不知是什么光景。现在只想回去一探。”烈火头陀道:“万万回去不得,知你逃脱,那些牛鼻子定然也要去神女峰寻你,仙子你这是自投罗网。”尹嘤娘冷哼一声道:“他们关我几百年,我出来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倒还敢再来找我?这神女峰不是蜀山,真他们敢寻来,我倒还要真看看他们有何本事再将姑奶奶关回那斜月洞。”烈火头陀见尹嘤娘仍不消这被关几百年的怨气,心中暗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强求。我便住在鬼炎山,但有何事,仙子差人来告诉一声就成。”尹嘤娘道:“老烈火,你这番救了我出来,据我所知还有二位,巴剌瘟和那玄天尊者,都还被道门关押,你是否也要去营救他们?”烈火头陀道:“此番救了仙子出来,已经是极大造化,那二位道友自然还得去救,只是最近道门一定防范周严,短时间内贸然再去,定然得不偿失。”尹嘤娘道:“我与那二人也算是有同门之谊,老烈火若你要去救他二人,叫上我便是。只是我得先说好,救人便救,不得乱伤无辜。”烈火头陀道:“这个自然。二位道友有仙子出手相救,想离脱离还禁锢苦海之期也不远了。”尹嘤娘呵呵娇笑一声,道:“你尽给我戴高帽。老烈火,鬼王道友,我们就此别过,今日大恩,我尹嘤娘定铭记于心,日后定有所报。老烈火,你若要寻我,自然知道方法。”烈火头陀道:“自然知道,那就此与仙子别过。”当下三人便寻对方向,烈火头陀与鬼王奇曾自回蛮荒鬼炎山与当燕山,尹嘤娘往巫山神女风玄阴洞而去。
且说烈火头陀与尹嘤娘、鬼王奇曾三人刚刚飞离归云峰,从蜀山峨眉峰方向,几点剑光呼啸而来,顷刻间已经到了峰顶。只听得一声暴喝:“妖人何在?”几个人影落在了峰顶。长青子见状,赶紧放下手中正在疗伤的年轻弟子,迎了上来。只见几人为首的是一黑发黑须的高大道人,手持浮尘,背负一柄阔剑,狮口宽牙,双眉斜插入额头,不怒自威。后民跟着两三个也是道人打扮的老者,皆是背负长剑。最后一人,却是一个弱冠少年,眉目如画,虽才十一二岁年纪,却已经显得风度翩翩。这几人长青子自然认得,为首这个高大道人正是峨眉山掌教齐白令的师弟,长眉真人弟子,自己的师叔,怒道人席离。后面几个年老道者,都是这怒道人席离的弟子。最后一个少年,长青子却是认不得。
怒道人见得长青子,还不待他行礼,大声道:“妖人何在,长青子,妖人何在?”长青子子赶紧见礼,道:“长青子见过师叔。方才烈火头陀突袭本观,救走了、救走了尹嘤娘。”席离听到此言,大喝一声:“什么?”不等长青子再言,架起了剑光,往斜月洞只奔而去。那几个道人与少年也跟随而去,长青子与周刀也急忙紧随其后。
刚到洞口,便见玄月道人倒在洞口。长青子见状大惊,赶紧上去查看,见玄月道人只是昏迷,心中稍定。席离只顾进了洞去,见得洞内果真再无尹嘤娘身影,奔出洞来,喝道:“你怎敢教这魔头被救了出去,我师兄传了你那昊天镜也看守不住这尹嘤娘?况且还有太乙正清一气神符镇压,你是干什么吃的?”周刀听席离如此肆无忌惮对长青子说话,插嘴道:“这邪魔定有法宝破了太乙正清一气神符,我师兄已经尽力,那烈火头陀是成名老魔,我师兄抵挡不住,也是情理之中。”席离怒道:“我自与你师兄说话,你休要插嘴。况且这放走老魔的罪名,你也得一块担了。”席离倒也认得周刀为长青子师弟,见他敢跟自己顶嘴,心中又是一股怒火升起。
长青子赶紧递了一个颜色给周刀,示意他别再言语,才道:“弟子自知此事重大,看守不善的罪责我愿一己承担。”席离冷哼一声,却不理睬长青子。那个少年自来后一直在洞外擦看,突然发现什么,对席离道:“师叔,你看。”长青子听到这少年也叫席离师叔,居然与自己为一辈分,心中微感惊诧,心想不知这少年是何来头。
席离走到少年身边,那少年指着洞外花草道:“师叔,你看,这些花草都枯死了,还有好大一阵恶臭。”席离俯身仔细查看,半响,道:“果然厉害,这些邪魔歪道倒还有几分本事,用这污秽之物破了太乙正清一气神符。”那少年又道:“师叔,这些污秽极难清除干净,这归云峰只怕是再难住人了。”席离微微点头,转头对长青子说道:“长青子,你虽为我一清师兄衣钵传人,但今日事已如此,你身为一清观观主,罪责难免,我要带你回蜀山,接受掌门师兄责罚,你可愿意?”长青子道:“弟子愿意接受责罚。”周刀本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了下去。席离又道:“你也听到我这师侄的话,这归云峰受这等污秽之物所染,再难居住修行,你且将门下众弟子遣散了吧。修为好的,可随我一起上峨眉峰,普通弟子,都散些银钱,让他们各回家中。”长青子听到此处,却掉下泪来,对席离说道:“师叔,这观是先师所传,到我也只第二代。如今便因此事就要解散一清观,后难有面目面对先师,还望师叔开恩。”周刀在旁也怒道:“凭你一言就要解散我一清观,师叔你也改过霸道了。”席离听淂周刀又对自己不敬,再难容忍,大袖一挥,一股罡风平地而起,讲周刀吹高两三长,重重的摔了下来。周刀爬起来,满面怒色,但也不敢对这师叔怎样,悻悻站在一旁,暗自恼怒。
席离还未回应长青子言语,倒是那个少年说话了:“长青子师叔,一清观本来就出自峨眉峰,此番让你带弟子再返峨眉,也不是入了其他门派,你不要执着于此了。再说我听父亲说,一清观本来就是为了看守那个什么尹嘤娘而设的,如今尹嘤娘已经不在,我想一清师叔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再带领弟子会归蜀山。”席离见长青子似乎不认识这少年,道:“这是你掌门师伯的独子,齐青霄。今年才十二岁,不过修为见识已经是蜀山三代中最佼佼者。你百年未上峨眉峰,是以你认不得。”听得席离在跟长青子介绍自己,齐青霄向长青子施了一礼,道:“见过长青子师兄。”长青子回了一礼。齐青霄又对周刀行了一礼,周刀仍在气中,并不回礼。
长青子见今日之事难以善了,这归云峰一清观本也出自峨眉峰,也确实是在自己手中放走了尹嘤娘,心道一声罢了,他日仙去见得师父,再由他老人家问罪好了。当下答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听师叔吩咐。只是门下弟子中有多人受伤,只等他们伤愈,我便关了这一清观,随师叔上峨眉峰领罪。”周刀在一旁道:“师兄,你且去峨眉峰,我自不去。我就跟这些弟子一样,也要回去自己家。”长青子道:“师弟,你修道二百年,家中还能有何人?”周刀哼一声,道:“那就去做我的闲云野鹤,也自清闲。”席离见周刀这样言语,又要发怒,被齐青霄抢先一步说道:“也是,周师兄你是我一清师叔的俗家弟子,也未曾在峨眉峰剃度,我峨眉峰的法令你自然可以不管。周师兄何去何从,自行遵办便是。若要来我峨眉峰,小师弟定然扫榻相迎。这也正好,我父亲见归云峰出事,心中焦急,便要我们即刻回禀,我看不如这样,席离师叔和长青子师兄,我们几人便先回峨眉峰,见过我父亲禀明情况。一清观这里的诸事便交给周师兄打理好了。况且这位师兄中了妖人邪术,急需回去峨眉峰医治调理,若是耽误了时刻,再生意外却是不好。”席离重重的点点头,道:“我这小侄儿说的甚是,长青子,你抱了你师弟与我们这就去峨眉峰吧。周刀,一清观你就打理一番,安顿好门下众弟子。”长青子只能遵命,道:“如此,那我和师弟交代一番。”将周刀叫道一旁,道:“师弟,你我二人百余年同门之谊,师兄自然永不相忘。此番魔头出走,难保天下间不再生邪魔荼毒生灵,师弟你一身正气,行走天地间替天行道铲除妖魔也是人间一福。只是我一清观在世间还有几处分观,你也可以代为行走一番,指点一下他们,也好教他们在这世道保身。”周刀道:“师兄,我记住了。你自己也好好保重,但有闲暇师弟自然来峨眉峰看你。”长青子呵呵一笑,道:“你我二人情同手足,看与不看,又有何异?”当下抱起玄月道人,与席离齐青霄众人架起剑光,往峨眉峰而去。只剩周刀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归云峰顶,还有一轮明月拉长了他长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