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画听她这一番话,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忽视了。夕画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忽而想到自己前世,心头一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冷冽,难道她也是重生的?
“姐姐怎么突然这么说了,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夕画试探地问道。
“哎已为人妇的是不是都是像你这般疑神疑鬼的?别瞎想了,我就随便那么一说,还不是被那婉玉知给刺激的。”夕浮心虚地别过眼睛,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夕浮闪躲的眼神没有逃过夕画的眼睛,她心下虽不能肯定,但是夕浮绝对是知道了些什么。“姐姐我听说****的人都死得特别惨烈,你说怎么还有人会选择这样的法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夕浮脸色瞬间一片惨白,掩饰性地呵呵一笑,继续喝茶。拿起杯子才发现已经没有茶水了,遂又尴尬地放下。
夕画命吟诗给续上茶水,心中已经有几分肯定了,不过就算她也是重生而来又怎么样,自己还能再重蹈上一世的惨剧?
夕浮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见她不愿意说也懒得管她,继续欣赏风景。清风吹拂着杨柳,蝴蝶在夕中翩翩起舞,鸟儿喳喳地鸣叫着,鱼儿在荷塘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偶尔跳出水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钻入水中。
平日里忽略的风景此时竟觉得这样的美妙,心情这样的轻松。
“柳情你说我自从提出要回去,心情怎么这样的好啊。”夕浮张开手掌接过风中落下的柳絮,放在手心里一抿,柳絮顿时化为碎末随风飘散出去。
“我说呀,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姐要出去了就可以见到公子了,所以心里开心。”刘文清笑着说,她从刚才就在为小姐高兴,小姐终于看清自己的感情,要奔向公子的怀抱了。
“谁说我是要去见师父了,我是回炎宫陪三姐,然后向皇舅舅请辞启程回南国。”夕浮脸上微微一红,含笑嗔怪道,“你不是说我去哪你就去哪么,怎么还整天公子长公子短的,本公主难道对你不好吗!”
“好好好,自然是我的小姐对柳情最好了。”刘文清赶忙笑哄着赔不是,看着夕浮撅着嘴,明明是在发脾气眼睛却笑得像弯月牙的别扭傲娇样别提多可爱了。
柳情努力定了定心神才止住自己忍不住捏上夕浮小脸的双手,在心里感叹道:还是我们家小姐最可爱了。
夕浮傲娇地哼了一声,抬头挺胸迈着淑女步子款款向自己居住的桃夕源走去。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夕浮记起要去夕画那里吃饭,遂命柳情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向主院方向迈去。
经过长廊的时候,正好碰到也要去找夕画的婉玉知,两人礼貌地冲对方点头微笑,然后相携一起走。
夕浮看到婉玉知丫头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飘出诱人的香味。她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但又觉得这么唐突地问很不好意思,遂冲刘文清使了个眼色让她问。
刘文清眨眨眼睛,仔细地盯了夕浮的眼睛看了一会,心下疑惑:小姐的眼睛怎么了,难道是沙子迷了眼睛?
半天得不到刘文清的回应,夕浮气结。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装着美食的篮子,越是好奇就越不好意思,于是她一路纠结着。
眼看着就快到夕画院子了,夕浮这才舒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就是点好吃的吗,马上就能知道是什么喽。
这时婉玉知却突然停了下来,抱歉地对夕浮笑笑,“不好意思啊浮儿,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东西忘记拿过来了,你帮我把这份糕点先拿过去给嫂嫂尝尝,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不等夕浮回答,就拿过丫头手上的篮子塞到刘文清手里,然后就急冲冲地往回赶。
夕浮一头雾水地站在走廊上,直到看不到婉玉知的背影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刘文清手中的篮子,“她那么急做什么,怎么不派个丫头去取呀?”
刘文清无辜地眨眨眼睛表示不知道。
夕浮白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篮子暗自嘀咕:“你说这篮子里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刘文清看看篮子又看看夕浮,瞬间觉得她家小姐好聪明啊,“小姐要不咱们悄悄打开看看?”
夕浮赞赏地瞥了她一眼,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便放下手中的篮子,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篮子里放着两盘精致的糕点,正是夕画爱吃的芙蓉糕和夕浮爱吃的桂夕糕。
夕浮偷偷咽了口口水说道:“你说这糕点会不会是特意给我做的?”
“小姐你想太多了,喜欢吃桂夕糕的又不是小姐你一人。”刘文清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遐想。
夕浮撇撇嘴哼了一声,正了正神色,转过身迈着高贵端庄的步子向夕画院中走去。
屋内夕画斜靠在几榻上,手枕着脑袋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见夕浮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本,向两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忙迎了上去。
侍女们领命,屈膝行了个礼,给两人端上茶和点心便弓着身子向两边退散开去。
夕浮与夕画面对面坐下,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刚在来的路上碰到菀儿了,呶这是她让我带过来给你的。”说着让柳情把婉玉知的篮子交给夕画的贴身丫头吟诗,“不过她突然说有东西忘记带,又折回去了,所以我就自己先过来了。”
“姐姐来了就好,我还担心姐姐不愿陪我吃顿饭呢。”夕画说着让吟诗把篮子里的食物拿出来去小厨房热一下。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娇俏的笑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夕浮与夕画相视一笑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对不起嫂嫂、浮儿,我来晚了,大家还没开始吃吧。”婉玉知蹦跶着走了进来,发簪上的流詹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晃动起来,整个人显得颇为俏皮平添了几分灵动。
“就等你了,这么迟才过来,待会非罚你几杯。”夕画嗔笑着拉着她在餐桌边坐下,向吟诗使了个眼色。
吟诗笑着点了点头命人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很快桌上便满满地摆满了酒菜,样式精美香气扑鼻。
婉玉知看到自己的两道糕点也被端了上来,忙给夕画和夕浮各夹了一块,“你们尝尝看,这可是我亲手为你们俩做的哦。”
见两人各自咬了一口,婉玉知忙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看着婉玉知发着光芒饱含期待的眼神,谁也不忍说不好吃,何况这糕点做的是真的很好吃。于是夕浮和夕画都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一口吞掉糕点。
“真不愧是姐妹啊,连动作的都是一模一样。”婉玉知不无羡慕地说道,何时她和哥哥也能有这样默契。
夕画手上的动作一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懊恼,模仿夕浮的举止神态似乎已经潜移默化了,她现在后悔了想要做回自己,却发现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眼角的余光看到夕浮津津有味地又夹了一块桂夕糕往嘴里塞,夕画笑了笑摸着婉玉知的发髻说:“菀儿的糕点真好吃,看姐姐都吃得停不下来了。”
夕浮听到她的话,连忙点头恭维道:“确实是很好吃啊,菀儿好厉害呀。”其实不管食物好吃与否,只要是她喜欢吃的,她都觉得很好吃,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实话往往都不怎么好听。
“浮儿喜欢吃就好。”婉玉知干脆把这盘桂夕糕给移到夕浮面前,然后又给她夹了一块放在碟子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夕浮顿时觉得压力一阵阵地袭来,好吃也不是这种吃法啊,她还要留着肚子吃这满桌的菜呢,她怎么有种被人当猪喂的感觉呢?
是错觉吗?是错觉吧!
夕浮愣了一下,飞快地执起夕画的一只手,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上,脉搏一片紊乱,夕浮脑中一片空白,搭在她脉搏上的手指也跟着颤抖,一时竟诊不出是什么原因。
夕画本就已有身孕,如今这般可是如何是好。
“大夫来了。”吟诗领着大夫急冲冲地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怒气浑身散发着寒意的御行裔。
御行裔一把抱住夕画往房间内走去,夕画头埋在他怀里,一手紧捂着肚子艰难地喘着气,“行裔……”
“乖,别说话不会有事的。”御行裔亲吻着她的发顶柔声说道,在经过夕浮身边时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带着寒气瞥了她一眼。夕浮被他陌生吓人的目光惊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望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决绝的背影。
夕画被他温柔地放在床上安顿好,御行裔拉下帷幔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大夫吼道:“还不快过来,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也用不着活了。”随即握住夕画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唇边,“歌儿不会有事的,别怕。”
丫头们迅速把一根红绳系在夕画另一只手上扯出来交给大夫,大夫一手扣着红绳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