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鞭往，四位神使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时隐时现。
白业身影一晃，就立在了宫宇天身边。
望着眼前激烈的战斗场面，他啧了一声，感叹道：“如果被围攻的不是宝气，我差点以为白泽的命运又重复出现了。可惜呀可惜，当初白泽一对五，境况可比这个惨烈多了。”
——那个杀了白泽的人！
宫宇天一点点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转过头，僵硬地问道：“是你杀了白泽吗？”
白业微微偏头：“谁这样告诉你的，眼瞎吗？白泽分明……”战场上轰隆一片，白业将视线落到远处，“算了，这样认为也没啥坏处。我们先好好观战吧。”
宝气以一对三，面对如雨般细密又宏大的攻击并没有露出丝毫软弱。宫宇天心中微微泛起焦急，却发现自己迈不开脚步。是自己无法迈出脚步，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即使找回来自己的意识，但感知却好像还是处于退化中。
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重新回到了被人无视的那种境况。准确地说，是被刻意屏蔽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何去协助麒麟啊，年轻人？”白业看得兴致勃勃，却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别多想了哦，你已经被这个空间彻底排除了。”他拍了拍宫宇天的肩膀，十分轻松地开口道，“等该倒下的神使倒下，我们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位灵主大人……超级讨厌凡人打扰他办正事，不过我告诉你，我还不想蹚神使的浑水。我又不是他们的亲戚，做个吃瓜群众挺好的。”
宫宇天注视着白业好一会儿，这才露出一个“我弄懂了”的表情：“我明白了。你是说你造了一个异空间，就像贴了膜的车窗那样。我们看得见他们，他们却发现不了我们？”
“年轻人，你的想象力是欠费停机了吗？”白业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你以为光是有创造空间的能力，就能开挂开到灵界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打开‘九渊之门’去了灵界的人是你？”
宫宇天感到自己的思维在慢慢地复苏过来。
宝气说过他们是奉命追杀曾经去往灵界的线人，这么看来，那位线人一定是在那里搞了什么幺蛾子，才让虚涯不惜派出七位神使追杀他至网内。
“不对。”宫宇天发现了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打开‘九渊之门’的线人是你，那你应该是虚涯的敌人，怎么会和他站在一起呢？”
“所以说年轻人没见识。”白业又丢过去一个白眼，“你没听过敌人只是暂时的吗？”
“但你是线人，仰赖地网提供能量。现在有外侵者要毁掉你的力量来源，你都不紧张吗？”
“呵呵。这地网内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啊。包括你说的这一点。”
“别说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宫宇天不满地说道。
白业沉默了一会儿，那道与先前有些不同的目光又让宫宇天以为他在剖析自己什么。
“那你呢？我的年轻人哟，明明可以风平浪静地过着小日子，为什么偏偏和神使搅和在一起？”白业出声，目光落到战圈里，“当初你与麒麟维系不深，我以为要不了多久，契约便会自然消失，没想到……麒麟还能受契约庇护，不被虚涯操纵。”
“我可是他的债主，没结账，我绝对不会放宝气离开的！”宫宇天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像先前那么僵硬了。
轰隆隆，又是力量激烈碰撞引发了小型地震。宫宇天连忙看到战圈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宝气虽然躲过句芒与孟极的双面夹击，却没来得及侧身闪过武罗的扇子。宫宇天看见宝气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禁捂脸叹道：“宝气，你小龙虾吃得太多了！”
“你好像并不担心麒麟？”白业望向宫宇天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好像在做着某种盘算。
“有什么可担心的？”宫宇天一直盯着战圈中心，“别看武罗和句芒被操控了，但他们的攻势还是构不成威胁。像宝气那种暴力狂，就算是跟同伴打架也不会放水，更何况现在的同伴还不算同伴。”
虽然是以一敌三，宝气的攻势丝毫也没减弱。赭阳剑与烈火时不时就击中另外三人，这场本该惊险刺激的战斗看起来就像是在宝气在打练习赛。
“是吗？”白业的眼底闪过一抹光，“真不知道力量如此强大的神使，当初怎么会和你这么个小不点儿签订契约。”
“喂！”宫宇天对于白业称呼自己小不点儿很不满意，“你是在小瞧我吗？那只能说明宝气有眼光，当初被我奋不顾身回报恩人的举动感动到了！所以，他能从我这里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你这人吹牛真是不打草稿。”白业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所以，缔结契约是跟友情有关系吗……这种东西才是最无关紧要的，就像当初的你一样……无论如何，就是不愿退步。明明已经遍体鳞伤了，还是要站起来……”
“说什么是为了我啊……其实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你有你的盘算，我有我的底线，所以……活该你糟此一难！”
声音渐渐低下去，如同一缕梦境消散。
白业一把抓住宫宇天的胳膊。
“你干什么？”宫宇天皱着眉头看着被拽得紧紧的胳膊。
“打斗看多了也乏味，我们出去缓一缓，回来看结果就可以了。”
“你……”
话还未说完，一种奇妙的感觉席卷了宫宇天。
“沧海桑田”骤然离他十万八千里，他仿佛立于一个奇妙的荧幕前，时空化作无数虚幻的画面在荧幕上飞闪而过。明明感觉脚步没有任何移动，眼睛却被风刮得睁不开眼睛。
白光蔓延至身边，像起了雾一样。
就是这讨厌的白光啊……宫宇天不禁在心里吐槽道。每次这白光出现，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出现！
“老白，你又要跟我喝茶聊聊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