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咬牙平复了不耐的心情,佯装温和的笑容道:“看你所说却有些道理,你过来。”
何若尘一呆,畏畏缩缩的走了过去。
云中“慈爱”的摸向他的头顶,一股强烈的气流,不受控制的冲向自己的脑海,根本无法抵抗,任由他长驱直入。
何若尘暗叫一声不好,想脱开距离,脚底如生根,一阵头痛欲裂,眼前一黑,意识被彻底的掐断。
云中阴冷的笑了笑,他的意念随着灵力进入何若尘的脑海中,神识聚集成缩小版的本尊,本尊望着这片精神脑海,来至何若尘的记忆像回放的电影,一副跃过一副。
随着云中神识本尊的游动,一道道画面走马观灯的放映起来。
直到云中看见了陈岩的斩天一剑,那强大的力量,压迫自己的神识一阵扭曲,本尊呼吸困难,回忆的片段就已经这般威能,如果当时自己在现场......简直不敢想象。
斩天一剑的片段一闪而过,一个卖千层饼的老者吸引了他的目光。
心下惊异了一声:岳麟阁的人?看来李裳冉所谋甚大,就连她的本宗同门也不知晓啊。
再往前观看,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聊至极。
云中神识加速了灵力的波动,脑海中的本尊行走的飞速,画面越来越快,李裳冉怀抱何若尘的身影在漆黑的夜晚匆匆一闪。
云中的沉吟了一下,本尊即将走到尽头,遽然,一道惊雷,带着刺眼的光芒,劈了下来。
来的毫无预兆,本尊右手一挥,一道黄符将自己包裹在里面,天雷落下,直击在符面。
黄符不堪一击,里面躲藏的本尊神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惊雷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一切胆敢窥视的生物吞了进去。
主殿内,云中胸口一痛,嘴中喷出一道血雾,灵力大损,身体一阵虚脱。
他的瞳眸放大,表情狰狞,超出想象的虚拟的力量,却真实的在自己面前展现,一番搜查竟然引起了强悍的天威.....
云中捂着胸口,望着软绵绵倒地的何若尘,他有种掉进深坑的感觉,这个坑很大,大到陷入里面,再也难爬出来。
他望着主殿的藻井,面部惊疑不定。
过了许久,何若尘悠悠醒来,脑袋好像被强行撬开了一样,他的鼻子闻到了谈谈的檀香,四周的视线慢慢清晰了起来,屋子很小,身下一张实木床,不远的地方,一名瘦弱的男子坐在椅子上。
男子瞧见何若尘清醒了,急忙起身轻柔的道:“公子没事吧。”
何若尘微微一愣,面前的男子似乎很熟悉,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戒备的往身后靠了靠,虽然记不住先前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敢在冒冒失失的,他谨慎的看着陌生的男子。
男子呵呵一笑,弯腰拱手道:“别怕,小人是云中仙长的御用马夫,公子叫我小轩好了。”
“怪不得这般眼熟。”
何若尘暗道,他原先穿的衣服被人更换了下来,此刻穿着素色的道袍,他观察了身子并无大碍,不安的内心稍微平定了点。
“公子在大殿突发晕眩,先生特意让小人好生照看,等公子醒时,再带你去见先生。”
何若尘扶着额头,一把掀开被褥,整个人落在地上,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他强忍着晕眩的感觉,直勾勾的盯着小轩道:“劳烦带话给仙长,小可身体抱恙,需要回去调理。”
“公子稍安,容我禀明仙长。”小轩不为所动,他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大门打开,他头也不回,似乎根本不担心何若尘偷偷溜走。
何若尘一屁股重新坐到床上,他心神不宁,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云中似乎有点邪里邪气的,九天宫阴深深的,身上有些发毛。
他来之前只是渴望学习仙法,哪怕是一点皮毛,在凡人眼中也如仙人下凡,所到之处,谁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仙长。
那时凭借着这一层关系,混个一官半职,娶妻生子,逍遥快活,恶趣味来时,当一当城内恶少爷,欺男霸女,不枉重生一场。
何若尘胡思乱想,越想越是心烦,他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不求上进,碌碌无为的性子,确实够悲催的,小说里面的主角,前世再怎么废材,来到重生地方必定风云变色,叱擦风云,人挡杀神,佛挡杀佛,好不威风,唉,我真的有辱那些大神前辈。
“你醒了。”大门外,云中同样穿着一身素色道袍,他和蔼可亲的走了进来。
何若尘不敢怠慢,起身行礼道:“小子见过仙长。”
“恩,既然醒来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无端端的气血不足,晕眩在大殿,看来你身子还是太虚了点。”
云中说完,手指一弹,一粒褐黄色的药丸飞向何若尘的面前,停留在半空中:“吃下吧。”
何若尘抬头,瞧了瞧这褐黄色的不明之物,迟疑片刻,立即伸臂拿在手中,毫不犹豫的吞进口中,顺着唾液咽了下去。
他不怕药丸有问题,云中真想杀他,根本无须多费事情,很简单的道理。
云中赞赏的笑了笑道:“今日莫名其妙的耽误了不少时间,主殿已摆好香炉,随我来吧。”
“是。”
何若尘一声应答,褐黄色的药丸进入体内,顿时暖洋洋的,体内的血液加速流通,昏晕晕的脑袋像是吃了薄荷糖,阵阵清凉,晕眩的感觉大为减轻。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来到九天宫的主殿,主殿内马夫小轩已经布置好了所需的东西,他此时拿着蒲团,放置在香炉前后,耳边听到脚步声,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道:“先生。”
云中没有接话,径直的走过他身边,站在香炉前面的蒲团边,抖了抖道袍,坐了下去。
何若尘望了望坐定的云中,这老道一声不吭,一脸欠打的模样,他又把目光转向小轩身上,发现他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妈的,又给老子晾在一边,天知道我该干什么。
心中悲愤,却不敢一走了之,气氛尴尬,今日奇奇怪怪的事情,何若尘固然理不清楚,然而云中所作所为,似乎没有恶意,最多莫名吃吃苦头.....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泛起抵触感,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有样学样的坐在冰冷的青砖上,老僧入定,和云中大眼瞪起小眼。
小轩耳边不见声响,惊愕的看了看,发觉两人行为古怪,不明所以,延续保持的姿态,不敢胡乱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