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里十里处有一个客栈,华音怕主子吹风着凉,还在客栈里特意买了一壶姜茶,这下回去倒也方便,熟门熟路让小二上了一壶好茶,把马牵到后院去吃草。
他们这种小客栈还从未见过有苏唐这样盛装出席的贵人光临,瞧瞧那膘肥体壮,花色一致的五花马,小二觉得这一个月的谈资都有了,伺候那些马,就像是伺候祖宗一样细心。
不是他没志气,只盯着马了,而这次伺候苏唐的重任是由掌柜亲自上马了,他只有退而求次,伺候马祖宗了。
精细剁出来的出来的草料,混着大麦花生,这几匹马祖宗吃得很满意,就是太香了引得旁边那只马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够着来吃。
小二拉着它的绳子骂道,“滚一边去,瞧你主人那个病痨鬼样,滚远一点!”说着还不解气,冲着那匹马的头拍了一下,马受了惊吓,长嘶了一声。
在里面,两个丫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屋里的油花花的桌子,问明连个雅间都没有,嫌弃几乎写在脸上。
苏唐自己倒没多在意,不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喝口茶而已,又不是长住,不值得一提。
宁王一进来就在四处观望,掌柜见他衣着不凡,还当是城里第一次见到过如此简陋客栈的贵人,除了后厨的地方关起来,其他地方都任他看。
这里的这小二是掌柜的心情,因为是乡下人,嗓门都高,刚才扯那一噪子分毫不差的落到了前面几个人的耳中。
掌柜在心中暗暗抱怨,要么早知道就不贪图便宜请这个穷亲戚进来了,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活脱脱的把他脸都丢光了。
只好拼命外面描补,“贵人,小店里别的特色菜没有,到是有一道八宝素菜味道正,比起旁边浮山寺的浮云主持做的也不差,您要不要试一试!”
宁王知道那浮山寺多半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地方了,心下微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当做不知道的问,“难不成那浮山寺的素斋很出名吗,我自小就在京都生活,怎么不知?”
苏唐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是在打探消息,带着几个丫头用素白的帕子铺在凳子上,喝茶吃点心,其余只做不知,就像是涉世不深的贵氏小姐。
一说起浮山寺,掌柜的就觉得焉有荣焉,他们这块地方没好山也没好水,还有一片凶名赫赫的鬼叫平原,根本就没人敢来,谁也不知道浮云山的第一任浮云主持是哪里来的,总之会做一手味道极佳的好素斋,他们这里有一位有幸到皇觉寺吃过一顿顶级素斋的老人说,那位浮云住持的手艺比起皇觉寺的手艺也不差了,甚至还略胜一筹。
“这也不是我小老儿说话爱吹牛,而是这浮云主持的素斋实在是好,吃过一次的人大多都成了这条路上的常客,我这一小客栈依靠是这一路上的人才算是开了起来。”掌柜的一边飞快的用抹布擦着桌子, 一边向宁王介绍道。
也许是瞧见了他们一行人之中还有女郎,掌柜的不无惋惜的道,“这时间来的不对,要是春天来还能看到满山遍野的花,各色都有,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来这里种的,当时有好几辆大车掀起了一地的尘土,我们这里的小姑娘都爱偷几朵回家种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里虽然还算是京都,但是离城区实在是太远了,根本没有点利用价值,而且这里的水土不好,不适合花儿生长,那么是谁这么大费周章的,在这或三位以上种了满山的花。
一向淡定喝茶的苏唐突然开口道,“老人家那种花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开花时只有光秃秃的一根杆子,花瓣微圆而且往里面凹,不开的时候还长着几片叶子。”
苏唐讲的语速稍快,这个掌柜的第一遍没听清楚,还是苏唐重复第二遍,他才听清楚了,而且连连点头,惊喜道,“就是这个样子的,浮云叫它们玉带钩,不能吃只能看。”
苏唐和宁王对视一眼,心底都有点复杂,竟然有人在京都这里大肆种植这些毒话,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事情竟然已经查到了这里,而且还甚至危及到了苏唐的身上,宁王怎么都不可能这样就把它放弃了,只是今天天色已经将晚,再不回去城门就要关起来,无奈之下,只好先带着苏唐回城,在派暗卫来打探这里的情况。
晚饭之后,海清竟然过来找她了,要知道最近苏唐可是给了海清一个月的假,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找自己,不过看她满脸红晕,一脸兴奋的样子,应该不算是有坏事。
海清一进门,先是给苏唐磕了一个头,“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苏唐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婚事成了,海清已经是她身边的老人了,见她有如此喜事,苏唐心中也高兴,叫海瑶开了柜子拿了几样金头面给她添妆 ,实际上苏唐给她的嫁妆已经先一步送到她家里面去,一百两纹银金银玉石头面各一套,布料也给了不少,商户本来穿不得绸缎衣服,可到了明宗这里管的就松了,偶尔穿一件也没人会说些什么,故多给了她两段绸子。
前些天海清没有来的时候,下面的几个丫头还借着这件事情私下里面逗笑,只说主子亏大了,本来就是当做副小姐一般养着的,还没到一年就出嫁了,嫁妆又如此丰厚,这下子纪掌柜可不就是被紧紧套牢了吗,只怕以后海清叫他往西,他不敢往东呢。
按照惯例,这家丫头成婚,苏唐作为主子还可以教导几句,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女工女容,可苏唐自己都不爱听,哪里能教得了别人,于是就拨钱让下面厨房整治两桌吃席,让她们中午在一起好好聚一聚闹一闹。
没想到这些丫头胆子一个个肥的很,不仅在中午好好的吃,好好的闹了一顿,而且还怂恿海清去喝酒,不是平常喝的蜜水酒,而是男人喝的绵香的清酒,海清经不住这么多人劝,这些天感情大喜又大忧的,总要有个宣泄点发泄出来,干脆就想来大醉一场,痛痛快快睡一场觉,把所有的坏事都忘光,又连红棱向她举杯的时候,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还是很给面子的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