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滴滴答答的沿着山路走,苏唐仍然在为宁王的那一声震惊,许久之后,苏唐才回神,不可置信的地看着宁王,“你疯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随便说出口。” 要知道他已经够让人猜忌了,现在还这么胆大。
宁王看了她一眼,“那只是如果,现在马车上只有你和我,你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苏唐立刻道,“当然不会,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吧,我好歹之前也当过贵妃的义女,反水的话又不是不可能。
宁王微笑着看她,“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你还担心什么。”所以说在他眼里他和苏唐共坐的马车是绝对安全的。
“嗯……”苏唐看着他,略微的无语,想反驳又找不出话来,只能腹诽这人真是一肚子的歪理, 最后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可悠着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贵妃应该很乐意帮我换一个夫婿。”
宁王笑的自信,“还有谁能够比我好?”
苏唐别过去了脸,“哼……不要脸”
外面传来一阵野雁嘎嘎的叫声,苏唐下意识的转头去望,正好瞧见了外面夕阳渲染下的火烧云,好久没看到这般鲜艳的云彩,苏唐忍不住凝神看了好久,忽然觉得口渴,正准备倒水时,却发现看什么都是花的,脑子里面一抽一抽的痛,车轱辘也许是被个大块的石头搁了一下,车厢里一阵颠簸,苏唐一个站立不稳,撞到了宁王身上,宁王也下意识的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四目相对,苏唐从未发现过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罗扇般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勾动人心,狭长的眼角处微微红,颇有一种不胜风流的感觉,幸好他的眉长得比较锋利,中合了眼睛的柔美,使之看起来更温润,就像是极品的羊脂美玉,温润凝华。
宁王他没什么反应,“是不是毒又发作了,”一边皱眉,一边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苏唐看他这一系列反应,就知道他误会,连忙道,“我没事,只是外面的日头太亮,我看的久了,眼花了一下!”
“不行,再让我试一试,”宁王还是有点不确定,只好一手捂着她的头,一手摸着自己的头,再三试探,觉得苏唐是真的没发热,才消停下来,嘴上还在念叨着,“你可千万仔细着点,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不要在像那天晚上一样强忍着。”
苏唐侧着身子,看着他一边做事一边唠叨,回想他熟练的动作,苏唐突然好心酸,第一次有人这么真心诚意的照顾她,关心她,让他无比憧憬,又一时不敢触碰,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手。
“到底是怎么了!”宁王觉得她的样子不太对。
苏唐背对着宁王,把头埋在后面的垫子上,这个马车很大,除了前面能够坐的地方,后面还能够放下一张床,可以让主人拥有足够的空间来休息,因为只是到城外,又不是远行,海瑶她们只是把后面填满了软垫子。
“我要睡了,别打扰我!”苏唐说。
“不对,你的样子不对。”宁王直接把她从垫子中挖出来,结果就看到她眼睛通红,眼角还有一滴泪正在往下流。
宁王顿时就慌了,手足无措,放轻声音问,“害怕了?”
“嗯……”苏唐在宁王的怀里打了个寒战,甚至还紧张的不停打嗝,一边落泪一边打嗝,连哭得一顿一顿,这样哭下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坏家伙!”宁王看她破涕为笑的蠢样,刮了刮她的鼻子,亲昵的说,“你是不是就想看我担心你的模样!”
“对,你可算是猜对了,我就希望看到你因为我而担心。”那样才让我感觉更加有真实感,苏唐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了这一句。
有些问题该问的时候就得问,否则就会成为心里面的一块痼疾,苏唐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说,“你会不会一辈子这么宠溺着我,不论你经历过任何事情,身份是高是卑。”
“我已经在做了不是吗!”宁王慎重的回答,比起甜言蜜语,他更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行动来给苏唐带来安全感。
“我也相信你会的。”苏唐微微侧过了身子,让自己跟宁王靠的更近些,心里面更加坚定。
…
“主子,这里真的有个寺院吗?”华音在外面问,瞧了一眼前面陡峭的山路,最宽处还不够两马并行,更不要提行驶过这么大一辆马车。
苏唐和宁王下了马车,前面和两侧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只余身后一处平原,风呼呼地从东边灌进来,发出点奇怪的叫声,幸好这还是在白天来的,要是晚上光这黑漆漆的一片,再加上这鬼哭狼嚎的风声,定能把人给吓死。
苏唐看到眼前如此恶劣的环境,皱着眉头看着宁王,“这是哪呀,哪有寺院建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怕是连香油钱都收不到几个吧,来这一趟与其说是来拜佛的,倒不如说是好好的折腾一下自己,让自己心安呢!
宁王到前面看了一下路程,这里的山路窄小,根本就不够一辆马车的宽度,很显然,马车只能弃用了,回头对站在一边的苏唐说,“马车不能用,掉回头把它停在最近的客栈里。”说完就拉着苏唐上了马车,一面让车夫套着马往回走。
在马车上苏唐的表情很严肃,盯着宁王问,“这山里面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寺院吗。”
既然都到了路上了,宁王也不打算瞒着苏唐,干脆道,“纪家的大公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到这座山上的寺院里面清修。”
苏唐闻言立刻道,“你是怀疑纪家的大公子才是花池事情的背后推手。”
宁王点点头。“我派人偷偷的潜入纪府,他们家每一个季度的收成不送上正院,反而直接送入了大公子的卧室,纪连之在外面这么蛮横,在家里面却得乖乖的听这位兄长的训,要说没有鬼,谁会相信!”
苏唐你说从未见过纪家人,但听宁王这么一说,也觉得这家人十分的怪异,明面上来看是纪二掌控了家权,可是实际上,家里面的所有权力,确实有名不见经传的大少爷一手掌控,按照道理来说,竟然纪大少爷掌控的权利,怎么也该在京都的商会里面露脸,好让人家知道他才是掌权人,怎么会选择一条默默无闻的路,不是太傻,就是背后有更大的利益。
苏唐有点疑惑“那我们今天来干嘛,又不是初一十五,来了也见不到人,光跟一群和尚大眼瞪小眼有意思吗,再说了,就算是见到了面,也会打草惊蛇的。”
苏唐看向宁王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不解,按理说以宁王那满肚子坏水的贼精样,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
宁王的兴致很高,苏唐一疑惑他立马解释道,“就是因为打起草会惊动蛇,所以才这样,不能打草惊蛇只是一般的做法,关键是这条蛇太过于谨慎,一有动静,就会像只乌龟一样缩回壳子里半个月不动弹,所以我们只能用最粗暴的方法直接扰乱他的计划,比如说一刀,把它的壳子剁碎,看他还有哪个地方可藏!”
苏唐似懂非懂的点头,看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姑且信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