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圣上御笔亲封的新昌公主被祖先托梦,要她回家祭祖的事情,就轰轰烈烈的宣传开来,仿佛京都的人每天不问一次,都显得自己太落时了,连酒楼饭馆的说书人都扔掉了以往最爱说的三国水许,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新昌公主英勇逃脱人贩,还有一系列有的没的故事。
这一段时间,明宗和大臣们的关系闹得很僵,大臣们希望明宗可以顺应民心迎回老将军,自从明宗登基以来,就一直把李老将当作是眼中钉,肉中刺,终于有朝一日扳倒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可是有些理由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避而不谈,大臣们也可以上谏,可是听不听,听多少就要看明宗自己了。
大臣们心里面自然知道明宗都不乐意,可是他们这会儿都有点骑虎难下,李老将军的遭遇近在眼前,如果这时不逼着明宗退后一步,那他们朝臣以后还有多少说话的余地?
所以说两方都在咬着牙坚持, 苏唐的施事情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两方的怒火都有志一同的朝向它,大臣们弹劾苏唐作风不正,不敬先祖的奏折像雪花般堆满了明宗的案桌,明宗为了安抚朝臣,甚至在太后面前把贵妃说了一顿,让她大伤面子,连太后提到苏唐都多有训斥。
一时间苏唐的处境竟有些风声鹤唳,本来想着试着看,跟她结交的人都有着异同的缩回了身子。
好在苏唐最近一直称病,就算朝臣再弹劾她,后宫再对她不满,都对苏唐没多大影响。
在苏唐的点头和贵妃的默许下,宁王这一段日子几乎每天都到,想着外面传得如火如荼的谣言,看了一眼苏唐清秀的小脸,怎么都不像外面百姓所说的那样残暴不仁丑陋无盐。
宁王一直盯着她看,苏唐又不是泥做的,怎么会瞧不出来,本来她还想无视,后来某人的视线越来越热烈,几乎让苏唐觉得自己被人给看透,才不耐烦的问,“看我干什么,脸上又没花,你一直这么盯着,我哪里能静下心来看书呀!”
宁王被苏唐直接这么嫌弃也不恼,反而非常体谅,“你这段日子可是受委屈了,再忍耐些就好了!”宁王说完微微有点叹气,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现在的权柄不够重,否则怎么会别让苏唐去治个病,也要考虑这么多。
苏唐自己倒也没觉得什么,她本来就要宅在家里面,要是经常让她出去,她还会觉得不高兴,不过能够让宁王觉得有愧于自己,她觉得还是值的,重活了一世苏唐自然没有那种无怨无悔为男人奉献一生的精神,总觉得人要学会表功,虽说过于功利,但也总比辛劳一生,得不到一个“谢”字要好。
“殿下,太后宫里的尚宫和江太妃身边的齐嬷嬷来了,您快准备一下!”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见封花在外面道。
苏唐心里面埋怨这两人来的不是时候,刚刚才把妆卸了想要喘口气,没想到这跟催命似的,又来了。
没错,这两人已经来了,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苏唐告病之后而且还传出那种谣言之后,这两个人就好像更杠了一样,明明各怀鬼胎,面子上却装的特别好,每次苏唐安安份份躺在床上装病的时候,偶尔会被她们互相贬低的言语波及到。
也真是特别的无妄之灾了!
苏唐心里面想的多,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赶紧让海瑶替自己打了一层粉,粉是上好的玉簪粉,薄施一层,轻若无物,而且还不容易看出来,还让她们在里面加了一点姜汁,这样一涂,脸上立马就很显黄,明显一看就是生了重病。
宁王在那两个人来之前早就走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那两个人都是一起来,谁知齐嬷嬷只是在门口问了几句话就走了,要是太后身边的尚宫挖苦了她半天,这才喜气洋洋的进来,特别和蔼的对苏唐说,“殿下,太后娘娘知道您这段日子受了委屈,特地吩咐我带些血燕来给你来疗养身体。”
苏唐干脆没出声,只是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太后身边的尚宫也没指望他这个病人能 怎么样谢恩,自顾自接着说道,“只是祭祀先祖乃是重中之重,太后娘娘就算是再喜欢你,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您留下来,所以只能忍同请了高僧来算得这个月十八号日子不错,宜出行,这适合归乡祭祖。”
说完,故作哀伤的叹气了一口,不等海瑶挽留,就直接穿过帘子走了,华音气得浑身哆嗦,这种老刁奴竟然敢对主子不敬?
苏唐见那个尚宫走远了,才慢悠悠的起身,磕了瓜子,安慰性的拍了拍华音的手,“你这脾气怎么还这样,也不改改,姑姑怎么容得下你这种狗脾气的,这样想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得在那位尚宫眼中,我早就是个死人,一个死人还能够怎么样她,所以说别看现在受到了什么委屈,要从长远来看自己能够得到什么。”
虽然知道主子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华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问道,“主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那个老刁奴这么气人。您的脸色都没变一下。”
苏唐笑道,“我气什么,这本来就是按照我的计划来的,要是他她硬留着不让我回去,我才该气呢!”
说说笑笑一阵,海瑶已经开始带着人收拾东西,首饰衣物,这是雷打不动的,最好每天都要换一件新的,才能显出富贵来,而且颜色大多都是重红色,越鲜艳越好,才有过年的气氛,首饰是一茬又一茬,苏唐现在头上戴着的都是没有皇宫标志的簪子,还标有皇宫的簪子,则让人另收了一个盒子里,基本上放在最下面不用,只有见贵客或者正式场合才会带上一两只炫耀皇恩。
苏唐嫌她们收拾东西太烦, 赶紧撵她们出去,并且让她们适可而止,那也不像是祭祖,反倒是搬家来着。
刚刚才清静了会儿,躺在床上摸了一个话本,以前她还会读些诗经,现在则是完全放飞了自己,叫婆子在书店买了一大摞的话本,闲的没事干,就摸出一本看两下,没想到刚放到第二页,就看到眼前有了个黑影 ,苏唐头抬都没抬,直接把宁王推了过来,还不高兴道,“上一边去,别当我的光,好不容易才把那两人应付走的,真是没完没了了,我想着,既然已经决定让我十八号走了,让他们俩就应该不会来找我了吧!”
“十八号就走,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宁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针见血的提出中,“父王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你推出去来转移下民众的话题。”
苏唐躺在椅子上斜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