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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叶芃芃勇会准公婆

次日下午,刘志翔又给叶芃芃打来了电话,说吃饭的地方定在了“大城小事”,晚上7点邀请芃芃和妈妈前去会见自己的父母。

此时,叶芃芃刚刚打完当天的化疗,头晕恶心,手脚还微微发麻。她虚肿着眼睛,茫然无措,问妈妈:“妈,见他父母我也要去么?”

“随你,”妈妈起身准备回家洗漱更衣,说:“你想去,就咱俩一起,不想去,我就自己去。”

“可是我这个样子,万一他父母……”叶芃芃游移不定。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啊,去也无妨。”妈妈说。

“那好吧,我去,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叶芃芃说:“我这去跟医生请假。”

母女二人从医院返回家中,仔细梳洗打扮了一番,化了精致的妆容。妈妈端庄大气,干练的微卷短发在耳畔划出漂亮的弧线,露出精美的钻石耳钉。一袭及膝改良酱色短款旗袍,手腕上戴着只洒金羊脂玉镯,雅致又不张扬。

叶芃芃见妈妈气质如此之好,不禁夸赞:“妈,你穿旗袍好漂亮啊。”

“那是,见你婆婆,我可不能给比下去了。”妈妈半开玩笑。

叶芃芃脸色忽就黯然了下去,说:“我这还没结婚就掉链子了,真是不争气。长这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只要好好治疗,就有希望。明天的事,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这孩子啥都好,就是爱瞎想些有的没的,担心这担心那,想那么多没用。”妈妈给叶芃芃找出一件简洁清爽的洋装,带蓬蓬袖的,刚好把她左上臂打化疗用的picc管包裹起来,外人丝毫看不到了。

上了妆容,叶芃芃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说:“妈,一化妆,我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我是个病人哈。”妈妈笑着点点头。

在叶芃芃眼中,妈妈一直是个任性要强的女人,好多事情,别人还在想时,她已经开始做了,从不拖泥带水,遇事冷静沉着。虽然,自己10岁时,父母就离了婚,但是有妈妈在,她从来没感觉到惶恐和无助。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再委屈,再累,只要回到家,看见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就会很踏实,很温暖。

母女二人准时赴约,“大城小事”的二楼包间内,刘志翔和父母已经等候在那里。这是两家人的第二次正式会面。

叶芃芃很紧张,蹑手蹑脚地藏在妈妈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刘志翔迎了过来,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笑着说:“今天你是主角,怎么还拿捏起来了。”

刘志翔的父母是生意人,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超市,为人属于自来熟,迎来送往的向来很场面。还没等叶芃芃坐稳,刘志翔的妈妈就递给她一个精美礼盒,笑着说:“芃芃,快打开看看,阿姨特意去金店选的,款式不喜欢的话,阿姨再回去换。”

那是一副明光闪闪的黄金手镯,叶芃芃连忙点头:“嗯,好漂亮啊,非常喜欢,谢谢阿姨。”随手把礼盒放在了自己跟刘志翔座位的中间,也没敢往包里收。

一阵家长里短的寒暄之后,语归正题,由刘父将话题引到了孩子们的婚礼一事。他笑哈哈地谈着自己想象中的婚礼场景,请哪个婚庆公司,摆什么酒,发什么烟,都说到了。

“婚礼怕是办不成了。”叶芃芃的妈妈淡淡地说。

此语一出,在座的除了叶芃芃低垂着眼帘不敢回应,其他人都愣住了,鸦雀无声。

“这怎么说的啊,他阿姨,事到如今,可不能开这玩笑哈。”刘妈妈连忙用手轻轻拍着叶芃芃妈妈的手,声音略显焦急。

“芃芃病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打第一个疗程的针,医生说至少也得打6个疗程,所以,十月一是无论如何也没时间了。看看婚礼能不能延迟到明年再办。”叶妈妈语音轻松,一只手紧紧握着叶芃芃伸过来的满是冷汗的求助的手。

“啊?什么病啊,要打这么久的针?也没听志翔说过呢?”刘妈妈说完,就狐疑地扭头看向刘志翔。

刘志翔满头雾水,解释说:“我就只知道前些日子做了个小手术,切了颈窝的一个疙瘩。”

“是,刚刚才确诊一周,想等着你回来详谈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叶妈妈说:“芃芃得的是淋巴瘤。”

“淋巴瘤?”刘志翔和他父母都很诧异,他妈妈问道:“是淋巴结发炎了么?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没等妈妈回答,叶芃芃抢先回到:“是一种血液系统的恶性肿瘤,医生说对化疗很敏感,好好治疗,有很大希望临床治愈。”

恶性的!刘家三口人脸色立马暗淡了下去。刘志翔紧张地盯着叶芃芃,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这几天刚开始打化疗,身体很难受,没有太多精力去考虑别的事,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谈谈婚礼延期的事,以便芃芃能安心治疗。”叶妈妈解释道。

“啊,是啊,是啊,长病了是得好好治疗,婚礼的事好说,明年再办就是了。”刘妈妈附和着,刘爸爸也点头称是。

饭菜还没等上全,刘家父母就相互使了眼色,说自己明天要赶早班车回程,今晚还得去趟亲戚家,早早结束了饭局。叶芃芃起身要送他们出去,被刘母挡下,说:“让志翔自己送送我们就好,你现在身体虚,要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志翔说,我们先走了,你和妈妈慢慢吃,帐我已经结过了。”

刘志翔送父母出门不久,又折返回来,拿起送叶芃芃的金镯子,笑说:“我妈说这个款式太老气不适合你,她回去再换个漂亮点的给你。”

叶芃芃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强忍着泪水,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不语。叶妈妈冷冷地回道:“拿走吧,我们家芃芃不适合戴金饰。”

刘志翔干笑着拿走了之前送叶芃芃的礼盒,说:“回头我再买个你喜欢的款式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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