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之后,青粟被赐夏湾阁。她总算达成了第一步,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年九皇子为何一夜痴傻,那年路尧宸生母文氏正得宠,手段又极其高明,曾一度威胁到魏皇后的地位,皇上最为器重的两位皇子便是五皇子路溟和九皇子路尧宸,且意欲在这二人中选一人为储君。那日,皇上与二人同去狩猎,九皇子从马背上摔下,当夜忽然重病,昏迷了两天两夜方醒来,人也变得痴痴傻傻。
太医诊断不出什么原因,只说是摔到了头,可青粟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那时她正值豆蔻,她找路尧宸去吃小混沌,路尧宸跟她说:“小丫头,你可知我今日从马背上摔下来,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我不能死,我还没有等你长大,还没有等到你嫁给我……”
青粟才十四岁,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慌乱,便也没当回事,回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我一直护着头,生怕见不到你。”
这一句话,青粟埋在心里几年,她自然不信路尧宸是摔倒了脑袋,原本青粟毫无头绪,直到般露告诉她,古籍有记载:朱香剧毒,若日日佩戴在身上,不出半月就会变得痴傻。倘若吸食,只消几日,便会暴毙而亡。
此毒不仅不出半月便可全部挥发,被害者身上也找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她才想起,曾送给路尧宸一个香袋,香味清甜独特,一旦沾染上,香气久而不散,那日,她在太子身上闻到了。
正因为朱香挥发的极快,因此制作者必须用时才开始制作,而此毒里有一味价值高昂的药材麻草,这药只长在真国。
风倾城,是真国的公主。
所以她设计青罂,害的青罂晚起了半个时辰,失了进入凉山的资格,她这样做,只不过为一个接近太子的机会。
那马突然发疯,皇上下令斩了,负责那匹马的人也一并治了罪,当年之事,大概只有太子能给她一个解释。
青粟嫁入太子府,是为了路尧宸,为一个真相。
所以她一心想知道,风倾城进到帝都时,到底从真国带了些什么名贵物品。只是,这所有的账目都在当家主母风倾城的的手里。
院外有吵闹的声音,青粟问晚晴发生了何事,原来旗欣荣抓到了府里的小偷,是太子房里的丫鬟,名为秦双瑛。
青粟原本不想凑这热闹,倒是晚晴一句话让她来了兴致:“这秦双瑛是太子房里的丫鬟,要说是她偷得倒也不稀奇。”
青粟去的时候,旗欣荣正在刁难秦双瑛,秦双瑛埋着头久久没等旗欣荣手里的茶具落下,抬头便看到青粟按着旗欣荣的手。
“姐姐何必动怒,不过是个丫鬟,再说姐姐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丫鬟偷了东西。”
旗欣荣甩开青粟的手,清了清袖口,“你可知她偷了什么,太子的贴身衣物。”旗欣荣故作夸张,青粟微微一笑:“既是贴身衣物,又有什么好偷的。”她给秦双瑛递了个眼色,秦双瑛会意连忙开口:“这衣服是要送去洗的。”
“为何不是收衣的嬷嬷来。”旗欣荣没那么好打发,冷眼看着秦双瑛。
“殿下昨儿淌了一身汗,今早才换下的衣服。”
见旗欣荣不再说话,青粟上前,附在旗欣荣的耳边低语:“这里人多嘴杂,被人听了去,又要在殿下面前搬弄是非。”青粟顿了顿,又道:“不如姐姐把这人交给我,我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旗欣荣不悦,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气。贴身丫鬟小声问她:“娘娘就这样算了?”
青粟笑眼微滞,“旗姐姐身边的丫鬟叫什么?”
“琐佳。”
琐佳,倒是个别致的名字。
待旗欣荣离开,青粟的眸子倏地暗下来,她冷眼看着秦双瑛。秦双瑛连忙跪下,连声道:“娘娘饶命。”
“你喜欢殿下?”青粟把那件衣服展开,唇角勾起,似是在嘲笑。
秦双瑛的头垂的更低,“奴婢不敢。”
青粟走过去扶她,道:“你别怕,我不会告诉旗姐姐,也不会告诉殿下。”
闻言,秦双瑛抬头看向青粟,满目疑惑。
青粟轻笑:“配合我演场戏,我帮你飞上枝头。”
回到夏湾阁,青粟让清艾打了盆水,又把早上新摘的花瓣洒了进去。
晚晴疑惑:“秦姑娘真的会来吗?”
青粟嘴角勾起,拿起眼前的花瓣放在手腕上,妖艳邪魅。
“她呀,才不会白白放弃这个机会。”
青粟的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了清艾慌张的声音:“旗娘娘,我家娘娘现在。”
话没有说完,旗欣荣就闯了进来。看到青粟在沐浴,冷哼一声:“妹妹大白天沐浴,好兴致。”
青粟丝毫没受她影响,唇边勾着淡淡明媚,“这天儿热,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姐姐找我有何事?”
“我问你,那个贱婢你打算怎么处置?”旗欣荣单刀直入,一点不掖着,听下人说,青粟不仅没罚她,还赏了一些小物件,她一时气不过,就赶了过来。
“为何要处置,她又没做错什么。”青粟抬眼看旗欣荣。
旗欣荣愤愤离开,晚晴担心:“娘娘今日为何选择中午沐浴,若是传出去,又要有不好听的话。”
“慌什么,我就是要她说出去,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才好呢,还有。”青粟顿了顿,“把秦双瑛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