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午路溟就出现在夏湾阁。
青粟笑脸迎上去:“太子殿下过来也不提早知会一声,妾身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青侧妃不是才沐浴过。”
青粟嗤笑:“什么都瞒不过太子殿下,是旗姐姐告诉你的吧。”
路溟蹙眉,她倒是从来不遮掩,怕是没听到府上的人怎么说,说青侧妃自作多情,妄图勾引他。
不过,这件事跟旗欣荣有什么关系。
青粟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道:“太子殿下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底下的人嚼舌根,说我有意勾引殿下,那又怎么样呢,殿下还是过来了。”说完,青粟有意看向路溟。
他就这样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不知怎么的,他觉得青粟的脸和风倾城有些相像。
“胡闹!”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路溟丢下这句话就快步离开。
不想,撞到了身后人,秦双瑛一脸惊慌,跪在地上:“请太子殿下恕罪。”
青粟冷喝:“还不快滚,别脏了太子殿下的衣服。”
“是!”秦双瑛连忙应答,自始至终,她都没抬起头,当路溟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原本十指纤纤,现已经沟沟壑壑,一片猩红。
待秦双瑛跑开,青粟才开口:“难怪旗姐姐让我好好調教,一点规矩也不懂。”
路溟不想听她说下去,大步离开。
“殿下已经来了,娘娘又何必要说这话,殿下一定以为娘娘行事轻浮。”晚晴端着葡萄走过来,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青粟随意拿起一颗葡萄,笑的一脸纯良:“我在学习争宠啊。”
不远处,有双眼睛盯着夏湾阁发生的一切。
青粟闹出的笑话还没被忘却,夏湾阁失窃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东宫。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青粟口口声声说那是娘亲留给她的遗物,闹得整个东宫不得安生,事实上,就是一颗较为精致的玉石。
路溟政务繁忙,把事情都扔给了风倾城。
“既然妹妹认定这东西是被人偷的,妹妹可有怀疑的人?”
青粟被问住,她细细想了想:“除了我的丫鬟小厮,近几天能出入我夏湾阁的也就只有殿下房里的丫鬟秦双瑛了。”
风倾城淡淡开口:“去把秦双瑛叫过来。”
事情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可青粟觉得哪里不对,她说不上来,可是这感觉却十分强烈。
一切都太顺利了。
不多久,秦双瑛就出现在她眼前,不出所料,秦双瑛矢口否认。
青粟不饶她,搜遍了她所有的东西也没能找到玉石。
秦双瑛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奴婢虽然低贱,但是绝不能容忍有人污蔑奴婢,奴婢愿以死明志。”说着,向柱子撞过去。
按照原先的计划,应该是在秦双瑛的房里搜出一块玉石,青粟再认定这是娘亲的遗物,只是那玉石确实是秦双瑛自己的。到最后真相大白,既能让路溟对秦双瑛心生怜爱,又能拿到风倾城手里的账本。
青粟冷眼看着秦双瑛,这几日,她生怕出现什么差错,差人看着秦双瑛的动向,她不可能有机会把手里的玉石转手,没想到还是被秦双瑛摆了一道,看来秦双瑛有贵人相助。
“既然是误会,我道歉便是,秦姑娘,对不住了。”
青粟抬步,走到秦双瑛跟前,在她耳边又小声添了一句:“麻雀飞的高,迟早会摔死。”
秦双瑛只当青粟在放狠话,嘴角勾起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笑,轻声回应道:“奴婢等着。”
听到这样的回答,青粟不免觉得惊讶,看来是自己引狼入室了。
路上,见青粟心情不佳,晚晴没忍住问出口:“娘娘为何不告诉风娘娘,那秦双瑛原本就有一块玉石,如今却不翼而飞,这太蹊跷了。”
“我怎么知道她有玉石?”
青粟一句话,晚晴哑口无言,若是她问出口,任谁都知道这是青粟刻意设计的了。
府里上下,只要是进了东宫的门,所携带的名贵之物都会被记录在册,秦双瑛说她没有玉石,风倾城也未起疑,看来秦双瑛当真没有玉石。青粟这才明白,秦双瑛假意与她合作,其实一开始就在骗她。
她太大意了。
晚上,路溟来了夏湾阁,青粟硬挤出一个笑上前迎他。
路溟看她这幅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有些不悦,冷声道:“怎么,不欢迎本王?”
“怎么会呢,看来妾身要成为宠妃了。”青粟皮笑肉不笑。
路溟忽然靠近,整个脸都埋在她的肩上,青粟没办法思考,只听见他低声细语:“果然是沐浴过,你身上好香。”
青粟吓得喘不过气,他的呼吸却变得越来越来急促。
青粟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既已成为路溟的侧妃,就要做好分内事。
路溟见她这副模样,垂眸浅笑,“本王乏了,伺候本王更衣。”
青粟还没反应过来,路溟已经张开双臂,青粟急急应了一声“是!”便上前替他脱去外衣。
见青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又开口:“本王要沐浴。”
此话一出,青粟红了脸,路溟的意思是叫她把里衣也脱掉。
青粟犹豫着抬起了手臂,一双玉手刚触碰到路溟的衣襟,就被他握住。
青粟抬眸看他,努力的平稳着自己的情绪,偏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慌被路溟捕捉到了,他愤愤转身。
青粟叫他,“殿下这就走了,一句话也不留?”路溟没有停下的意思,青粟又添了句:“那妾身也不留殿下了。”说完,她真的转了身,路溟再回头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
她总是知道怎么惹怒他。
青粟没走几步就被拉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抬眸便看到路溟脸上的愠色,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似的亲吻了路溟。
夏湾阁的灯亮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