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妾身身体不适,晚宴实在去不了。”
“哦?哪里不适。”路溟好像突然来了兴致,“是吃的太多,撑着了?”
“你……”青粟挑眉,她方才确实吃的要比旁人多些。
路溟的手忽然被一只小手握着,送到了那人的额头,她掰开他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路溟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而青粟笑靥如花。
他收回手,满目嫌恶,笑道:“要是我不准呢。”
青粟一脸无辜:“那没办法,太子今晚和各房姐妹要看着青粟用膳了,青粟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影响太子用膳的兴致。”
伶牙俐齿,她真是一点都没变。
路溟转拉过风倾城的手,对青粟说:“这事归城儿管,你问她就好。”
青粟气结,她问的是风倾城,分明是他自己过来凑热闹,现在又说这话,真叫人生气。
“身体不适自然要好好歇着的。”
青粟听到这话才放下心,都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好聚的。
刚回到东宫,路溟又被叫走,青粟望着他的背影发愣,凉山上的那个他虽然讨厌,眼睛却亮堂堂的,可如今,他不仅讨厌,双眸还愈发阴鸷。
中秋那晚,太子夜宿旗欣荣的房里,那晚,玉白阁的灯一夜未亮。
青墨轩差人送了青府特制的桃花酒,青粟看了生气,全赏了丫鬟小厮,另外赏了晚晴和清艾一人一副耳环。
“先说好,可不能喝醉了,不然到时候我可忙不过来。”青粟逗他们,几个人纷纷保证,自己绝不贪杯。
“旗侧妃房里的琐佳对你倒是格外照顾,你把这酒拿去跟她分了吧。”青粟说完这话,清艾就三步一跳的去找玉白阁的琐佳了,待她回来,耳边少了一只耳环,青粟笑她:“瞧你,醉的耳环都落了。”
“没有没有,奴婢没醉。”清艾矢口否认,青粟嘴角挂着笑,可眼神晦涩,清艾会意,立马保证道:“奴婢今晚不睡觉也要盯着琐佳。”
青粟失笑,让她安心睡觉,且又赏了她一副耳环。
第二天一早,青粟就被晚晴拖着起床:“娘娘可不能再睡了,各房娘娘都在玉白阁贺喜呢。”
“哎呀,还早呢,我再睡一刻钟就好,就一刻钟。”
“娘娘快起来,如今你已嫁入了太子府,就该与人交好,日后才有依靠。”晚晴不死心似的,青粟的起床气被闹了起来。
“我夫君睡了别的女人,我去凑什么热闹,难道要我敲锣打鼓祝贺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吗?”青粟还没睡醒,说话却十分利索。
“太子殿下。”清艾的语气有些慌张。
“什么太子殿下,提起他我就生气,整日一张臭脸摆给谁看啊,就昨日……”说着说着,青粟忽然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来,一转头,便对上路溟似笑非笑的眸子。
青粟慌忙改口:“睡糊涂了,说梦话呢,太子殿下怎么有空到我这。”
“自然是来讨些橘子。”
“都怨我,给各房姐妹都送了,就忘了太子殿下,我亲自去挑。”说着,青粟从床上跃下,随便套了件衣裳就跑出去,晚晴跟在身后,“娘娘,穿鞋。”
路溟蹙眉,待青粟回来,他将她抱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替她穿好鞋子,青粟不敢动,整个人绷在那里。他们靠的太近了,近到能见彼此的心跳。
靠的太近,青粟才敢细细打量路溟,额前的碎发都被盘起,眉眼之间,狂傲尽显,乌木般的眼眸正盯着自己的双脚,皮肤白皙,微微透明,有一种冰凉的触感,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俊美非常,难怪这么多女人为他前仆后继,现在看来,他也没那么讨厌。
末了,路溟从怀里拿出一方绣帕,那正是青粟选秀时的绣帕,他擦了擦手,就将那绣帕丢进杂物篓里。
青粟眼睁睁看着绣帕落下,使劲儿挤出了一个笑,下次可不能再被这假象迷惑了,路溟就是彻头彻尾的讨厌鬼。
送走了路溟这尊大神,青粟长吁一口气,说来奇怪,风倾城是路溟正妻,可就连婚礼当夜,太子都夜宿书房,而昨夜,又夜宿玉白阁。
于情于理,这事儿都十分怪异。那两人的事,青粟不好妄加推断,现被路溟这么一闹,青粟毫无睡意。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粟抬头,唤了声:“清艾。”
清艾应了一声,便放下手里的披肩,跑了出去。
“旗娘娘摔了一跤,就在,在……”
青粟蹙眉,清艾说话支支吾吾,怕是这事要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晚晴上前,神色有些着急:“在哪儿你倒是说啊。”
“在夏湾阁后面的小路上。”
也算是沉得住气,总算有人对她下手了。
“娘娘,这,这怎么办。”清艾神色慌张。
“走,咱们瞧瞧去。”
说着,青粟带着晚晴和清艾走到了那条小路上,路本平整,只是上面多了两三个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晚晴从地上捡起一颗,放在手心摩挲了一阵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娘娘,这鹅卵石上打了蜡。”
“这条路还通向哪里。”青粟四下看了看,这一路人迹罕至,偶有丫鬟小厮过来清扫,花草因为疏于打理而茂密蓬勃,一路繁花似锦,幽香阵阵。
“丽鸾阁。”晚晴一副笃定的模样,青粟却摇了摇头,不会是她,那个女人的手段高明的多,如果单纯的为了让旗欣荣摔倒,大可不必选这块地儿,显然这人与她有过节。并且,这人知悉旗欣荣的一切动态,否则她是如何知道旗欣荣会走小路,如果这人是旗欣荣自己,这法子既可以让太子殿下心生爱怜,又能陷害青粟。如果不是她,那必定是她的身边人。
“回去吧,会有人来找我们讨个说法的。”青粟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些人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啊。
晚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