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来呢?被命运眷顾了咯。”
“差不多学城的外派情报员刚好在那个酒吧,他发现了我,并把我从火场里救出,然后利用各种人脉把我从那里运出,开始的时候我一直怀疑我是否有这种价值,不过后来才知道其实我的表现一直被学城的学会关注着,那天那个被派出来的人就是来寻找我的,当获得了名为知识的力量后,我明白我对于自己的使命还没有达到,达到我自己的要求,所以现在能让我看到理想的实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你的出现对我更加重要。”
“然后娶妻生子,不过那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你还是想活着的对吧。”
“是的,无论如何后悔都要向前看,只要你还活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的不幸和外面那群穿越者的不幸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呢。”
“你在说什么?”
“什么?”
“不幸有什么区别?不幸就是不幸,你是幸运的吗?就我看来,你不过是从一个深渊爬到另一个深渊而已,你背负的东西是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未来。”
“也许吧,但和我的想法没有任何关系,失去记忆的我不过是占据了这个身体罢了,虽然有了活下去的目的,但是却依旧被命运摆弄着,那些痛苦的经历无论怎么痛苦,对于我来说就像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但是那也是你,作为新生的你,不幸和幸运将会在你漫长的生命里伴随你左右,而你只能面对它和接受它。”
“如果这个世界还能让我不幸的话。”
“哼。”
我看着沙柯那不平稳的呼吸,显然是看不起他的话让他感到不快,但是事实上,我说了个谎,他在告诫我不要自大,不要轻视命运,不要小瞧这个世界,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知道的更多的是自己的过去,那些经历我已经回忆的七七八八,那支能玩弄命运的大手一直笼罩着我,同时也将伴随到它把一切都展现出来,也许我能看到,也许下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才能看到,但这都不重要,如同到最后的他一样,我只能随波逐流,没有头绪的乱撞去获取那不怎么安全的安全感。
离开他的住处后,来到外面一个人撞了下我的肩膀,他虽然穿着学者的衣服,但身材却像是个只有护卫队里的人,我知道他是谁了,把他拉住,他毫不分说如同变着魔术般的伸出匕首,快准,没有丝毫的多余,然而如此多年的沉淀下来的杀人技术,却经不起我的推敲,精湛却又滑稽。
他醒了过来,我看着他,他也冰冷的看着我,我把书合上后端起一杯酒压到口边,但是很快就知道我不喜欢喝酒,尴尬的把那杯酒推开,这个酒馆总是不由分说的给你上酒,无论你点什么饮料都是如此。
“你是谁?”
“我?就当是你不喜欢的那种人好了。”
“别在这里放屁。”
“好好好,你杀他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马上他也快变成灰了。”
“不行...不行...就这样放过他,就这样...”
“你知道你这么做的话结果会怎么样?”
“关我屁事。”
“你的哥哥最后的最后放下了仇恨,因此付出了生命。”
“你既然知道...”
他情绪激动起来,我踩到了他的地雷,但是我还是强硬的打断了他,
“但是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我不要求你伟大,至少等这场战争结束后再进行复仇,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作为我个人来说必须阻止你,毕竟我和他可没有深仇大恨,只是眼下如果有个穿越者杀了学会的学者而且还是主张平等对待穿越者的学会长老,事情的发展就是不等各个国家组织的军队过来,我们就先开始内乱了,虽然学会大概率会保持克制,但是你呢?他们该如何处理你呢?穿越者们该如何对待你的故事呢?我不知道,这种微小的不信任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我只能在可能之前把这个可能消除掉,所以除非你能杀了我,否则就老老实实的待着。”
不出所料的再次袭击过来,刚刚进到酒馆的时候以为是两个喝醉的醉汉,现在则像是两个互相斗殴着的醉汉,旁人围了上来,看着我装着酒疯一般最后把他给打晕在地上,酒馆里一片欢腾,仿佛在庆祝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把他扛到肩上,随后想着既然不能用大义,那只能看着他。
等刺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特殊的疗养院里,她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知道刺客醒来,但却不太想管,而床上的她却醒了过来。
“你醒了?”
点头。
“那就得开始工作了。”
点头。
“不需要多休息?”
点头,随后指了指后面正在挣扎的刺客。
“没事,只是现在他必须和我一起,很快他就可以滚了。”
疑惑。
“总之你还是休息几天,你的魔力没有恢复到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一切都是白搭,不过我保证你以后可能会面对比今天还要危险成百上千倍,你..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如同誓言一般,虽然冰冷机械,但这可能是她表现出来的最丰富的情感了吧,我点点头,然后说道,
“记住,你不想干了就要说出来,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你还不能理解,不用着急,你会理解的,到那个时候不要犹豫作出自己的选择。”
无言。
我默默地起身把刺客扛着离开了疗养院,他在我肩膀上的时候倒是老实了很多,
“不行动了?”
“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
“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不合理的事情,我们不会珍惜眼前,只有做过了才后悔,比如我们为什么要穿越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命运,为什么获得永生不死却还要在战场上上厮杀等等,如果这是什么大道理的话那不过是狗屁,但是显然这就是现实,哪怕它说出来就跟狗屁一样,它就是这么摆在眼前。”
背后沉默了起来,
“你靠着仇恨活到了现在,你已经是个完全的复仇者了,仇恨是你的一切,我今天做的事情,想必也必定让你惦记着,但是我不想杀你,因为杀了你的话老不死肯定会死不瞑目的,他毕生的愿景实现后,最希望的估计就是死在你的手里,所以请等一等,给一个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一个自我满足的赎罪,然后就轮到你的自我满足了,之后你想恨我想杀我,都放马过来吧,只要你能办的到。”
我把他丢到城郊的小树林里,松开他手指间的拘禁环,不过为了防止他逃跑,我把他的腿骨全部打碎,不过等我走远脱战后,他就会慢慢恢复过来。
“对于他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
“大概就是最后没死在你的手里吧。”
“你可怜他?”
“不,他自作自受,但他是个值得尊重的人,至少对我来说。”
“我哥哥不值得吗?”
“尊重这种事情是要看什么时候接触,什么时候交谈,什么时候相处才得来的,我和你哥哥没有这些,但是我觉得你哥哥也可能是那种人,但是命运如此你们不存在什么一笑泯恩仇这种不干不脆的解决方式,所以谈谁值不值没有意义,你的目的很简单,杀了他,他的目的很简单完成自己目标后被你杀了,win,win。”
“他如果不痛苦的死掉,他如果..”
“他痛不痛苦重要吗?看着他痛苦除了让你做个不怎么美好的美梦外什么都没有,而且就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让你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的。”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相处十年来,只有这个时候最了解他,他不会让你背负杀死他的负罪感。”
“放屁,我杀的人那么多,凭什么..”
他哽咽了一下,显然血气让他爆发,但是我还是打断了他。
“你杀过的人里有他这样的?”
“他们该死。”
“没有人是完全该死的,有的是违背了你生存的本能,有的是违背了你道德的底线,终归只是看你自己觉得这个人该不该死,对于这样的世界来说无可厚非。”
“那他就该死。”
“对你来说。”
我指了指远处的起义军的营地的方向,
“对他们来说呢?”
他沉默了。
“你当然可以说他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在这复仇的年间,你的成长,你失去的,你得到没有依靠着其他人吗?你有理由恨一群人,当然也有理由爱一群人,那么你爱的那群人所期望的愿景,你想要毁掉的话,那么就由我这个伪善者来干预吧,毕竟我有这个能力。”